冷倾瑶从未见过夏越天这样浓郁的眼神,那样的热烈、那样的奔放,她几乎要融化在这样的眼神之中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如倒退的录影带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和夏越天那狂暴的初夜,她在诗音院被羞辱、吟霜被打死,自己数次被打成重伤,还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往事种种,可是这些回忆中除了伤害,冷倾瑶没有感到过温馨和甜蜜,刀口上的日子怎么会甜蜜?
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她要不起的,想到这里,冷倾瑶的心又冷了下去。
冷倾瑶眼神中渐渐冰冷,夏越天突然觉得,就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他好像觉得自己的呼吸变的有些困难,她不愿意承认她就是冷倾瑶,这之中,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夏越天觉得心中有些发酸,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无法保护。
夏越天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怜惜,一直以来,也许他真的是忽略她了,至少忽略她表面的感受,她们之间会弄成这样,他也有一定的原因。
空气沉闷的有些可怕,只有静溢的梅香黯然飘过,冷倾瑶挺了挺背脊,"皇上,没什么事情的话,草民告退。"
危险在悄然袭近,夏越天已经看到那一片红梅中有黑影飘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杀意,夏越天暗叫不好,箭象雨点一样的射了出来,夏越天抽出已经回鞘的宝剑,挥手砍去几枝箭。
有一支箭直直的向冷倾瑶后背射来,夏越天一把冷倾瑶拉入自己身后,箭直直的插入夏越天的右肩,鲜血顺着夏越天的右肩流了下来,染红了夏越天的白衣。
"皇上,你受伤了?"冷倾瑶惊叫,情急之下,她忘了用男声说话了。
夏越天冷峻的眼眸里浮起一丝温情,他一把把冷倾瑶揽入怀中,轻声说,"走!"
后面的那些黑衣人皆是武林高手,这后山荒郊野地的,根本无处藏身,夏越天武功自然不弱,可是他还抱着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冷倾瑶,自然就走不快。
一小会时间,她们两个重新又被黑衣人包围,冷倾瑶一把推开夏越天,"皇上快走,他们的目标是你。"
夏越天早已从刚刚冷倾瑶的惊叫声中听出眼前的这位唐青正是冷倾瑶,他那里还肯弃下冷倾瑶独自离去。
刀光剑影中,双方纠缠在一起,奇怪的是,夏越天已经被那些黑衣人缠住了,冷倾瑶站在旁边毫无武功,随意一个黑衣人就可以杀了冷倾瑶,可是居然没有一个黑衣人动冷倾瑶。
纠缠中,冷倾瑶的面色突然变了,她发现有个黑衣人的眼皮特别怪,吊眼皮,这样的眼皮的人,冷倾瑶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的记忆飞快的转过,她想起来,这个人,在南阳城中端王府中,她见过,这人好像是端王府的一个花匠。
端王府的人竟然弑君,冷倾瑶想,那唐紫澜的话都是真的了。
冷倾瑶正想着,身体已经被重重的拖起,夏越天已经杀出重围,拉起冷倾瑶就跑,失了这一大会的血,夏越天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苍白,后面的黑衣人却是以多胜少,体力充沛。
冷倾瑶明白,这样跑,她们很快就会被追上的,她用力挣脱了夏越天的手,"皇上,你快走吧。"
夏越天也不理会冷倾瑶的话,一把抱起冷倾瑶,"我们一起走。"
黑衣人就在不远处了,马上就会追上来了,冷倾瑶心中暗自着急,自己现在都没有琴在身边,要不然,这些黑衣人,又有何惧。
脚步声越来越近,冷倾瑶一抬头,看见前面有座假山群,她突然面露喜色,"皇上,去那里。"
夏越天也看到了那座假山,目前来说,这里是唯一能躲的地方了,不管了,先躲躲再说。
一进假山,一股阴冷迎面扑来,冷倾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假山狭小又潮湿,仅仅容一人半过,夏越天的身躯贴着冷倾瑶,缓缓的向里面移动。
"皇上,这假山中有密道,我们从密道逃出去?"冷倾瑶见夏越天已经识破她,也就不再用男声说话了。
"你真的是倾瑶!"夏越天的声音里透着颤抖,他的手掌贴着冷倾瑶的腰部,一片湿热。
这假山是上次冷倾瑶帮沐端阳画地形图时,她勘察地形的时候,无疑中发现这里有密道,也许是冷倾瑶早有感觉,她后来给景妃的那份地形图是不全的。
冷倾瑶按了一下机关,两个下了密道,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密道里一片漆黑,连盏灯也没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你是倾瑶、你真的是倾瑶?"夏越天的声音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冷倾瑶只感觉夏越天湿热的气体在自己周围盘旋,她幽幽的说,"皇上,草民现在的身份是唐青,不管皇上怎样想,如果皇上真的在乎冷倾瑶,那就放爱一条生路?"
夏越天中的箭上有剧毒,可是夏越天一直坚强的挺着,想到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失踪的冷倾瑶的时候,夏越天被浓浓的喜悦包围着,可是冷倾瑶的话,让他的心跌入了底谷,冷倾瑶想离开夏越天是因为深宫浩劫,可夏越天却误认为冷倾瑶另外心有所属,越是高傲的男人他也就越是脆弱。
夏越天这一刻脆弱的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他觉得自己的肩上越发痛楚。
他们在黑暗中行走着,谁也不再说一句话,夏越天不说话是因为心灰意冷,冷倾瑶不说话却是因为她怕一开口又会心软,又会舍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