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便捷炉灶
朱修文想也不想便道:“你这是恨嫁了?催着本王娶你呢?”
白瑶华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朱修文突然就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推开车门,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出去。
白瑶华惊呼一声,赶紧冲过去看,见他稳稳地落在了街心,连个踉跄都没打,这才放心坐了回去。
她回到莲花巷,白双依、白宝龄和白淑慧都在她房里,正围着个黄花梨的方斗,叽叽喳喳地争论。
她们看见白瑶华回来,赶紧把她拉了过来,让她来评断。
白双依扯着她的胳膊道:“大姐,我说这个是冰鉴,热天置冰,储物用的,她们两个偏不信!”
白宝龄嚷嚷着反驳:“刚才送东西来的公公明明说,这是热天放在屋角,消暑降温用的!”
白淑慧向来胆子小,见她们已经争到脸红脖子粗,就只冲白瑶华笑了笑,没作声。
白瑶华拿起盖子给她们看,哭笑不得:“不都是搁冰么,有什么区别?盖上盖子储物,打开盖子不就降温了?”
可不是,真是迂了。白宝龄有点不好意思,嘀咕着道:“这又不是在昙华府,咱们上哪儿弄冰去?买碗冰酪还差不多。”
初夏街上已有卖冰酪的,一碗大概巴掌大,还不够填这冰鉴的缝隙的。不过白瑶华懒得为这事儿操心,叫来丫鬟,把冰鉴收好,道:“等我下次接活儿的时候,在报酬单子里添上冰块这一项就行了。”
“那我也添,我也添!”白宝龄举着手叫道。
“行了,大姐刚回来,让她歇歇,咱们走吧。”白双依说着,拉起白宝龄和白淑慧,出去了。
白瑶华在家歇了几天,其间出门做了两趟菜,在家把各种咸菜酱料整理了一遍,该换水的换水,该翻晒的翻晒,免得天气热,坏掉了。
这天晚上,史大使和王副使一起登门,通知她明天去会同馆,听取夏国斗菜的规则,顺便蹭了一顿饭。白瑶华感激史大使的字条,亲自下厨,吃得他们交口称赞,差点舍不得走。
第二天,白瑶华早早地起床,挑了件水绿色绣喜上眉梢的衫子穿了,再配了条白色的挑线裙子。绿柳向兰氏借了丫鬟,给她梳了个百花分肖髻,插了些珠翠。
白瑶华自己对着镜子,敷了粉,抹了胭脂描了眉,装扮齐整,登车朝会同馆去。
路上,绿柳不时从车辕上回头看她,赞道:“小姐,你今天漂亮极了。”
“难道我平时不漂亮吗?”白瑶华瞪了她一眼,“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好不好雇车?”
“好雇,比白虎桥好雇多了,而且离会同馆也近。”绿柳对他们现在所居的地理位置满意极了。
“回头备份礼,我再去谢谢史大使。”白瑶华交代她道。
绿柳应了。
很快,马车在会同馆门前停了下来。绿柳结了车钱,扶白瑶华下车。白瑶华朝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那是不是兰陵王的车?”
绿柳顺着她所指一看,会同馆旁边的树荫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看那样式和徽记,应是兰陵王的无疑。
“小姐果然眼尖。”绿柳抿着嘴笑。
又打趣她!白瑶华看了她一眼:“绿柳,你抿着嘴笑的样子,丑极了。”
说完,不等绿柳反应,走进了会同馆。
会同馆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白瑶华疑惑着,走到后面的那个厅去,终于见着了她的上司和同事——史大使手里捧着茶水,王副使手里捧着瓜果,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两旁,而上首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浓眉,挺鼻,薄唇,一双眼睛明亮又有神,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清清冷冷。
朱修文?!他这尊大佛,怎么会到会同馆这样的小庙里来?白瑶华惊讶着,上前给他行礼:“民女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朱修文什么表示也没有。
白瑶华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自己直起身来,问道:“王爷怎地到这儿来了?”
“怎么,本王不能来么?”朱修文瞥了她一眼。
有必要一见面就反呛么?白瑶华暗自翻了个白眼,干脆退到了一旁,反正有上司顶着,有事轮不到。
朱修文站起身来,带着随从朝后面去了。
刚才跟泥塑似的史大使和王副使终于活了过来,冲上去把白瑶华围住了。
“白副使,我们做梦也没想到,能有机会见到兰陵王,你可别把他气着了,我们还想多伺候他一会儿。”史大使搓着手,很激动的样子。
王副使连连点头:“兰陵王刚才跟我说免礼了,回去够我吹好几天的牛了!”
白瑶华有点想笑:“好好好,我待会儿少说话。不过兰陵王怎么在这里?夏国斗菜的规则,什么时候讲给我听?”
史大使朝朱修文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兰陵王是从鸿胪寺来的,这次夏国的斗菜,由他负责,待会儿咱们听他怎么说吧。”
朱修文负责这次斗菜?白瑶华突然就想起他做的那顿饭,打了个哆嗦:“他是主厨?”
“希望他是。”史大使满脸期待,“若有兰陵王出马,华朝这次一定能赢过夏国。”
怎么赢?用他事先配好的调料匣子么?白瑶华乐不可支。
这时,李德全出现在门边,连连冲他们使眼色:“几位怎么还不去?”
兰陵王在等他们?!史大使慌得差点跳起来,连声向李德全道歉,催着王副使和白瑶华一起上后面去。
后面是个天井,天井里布置了三套便捷炉灶,一套是大理石台面,银雕的柜门;一套是黄花梨的台面,金雕的柜门;还有一套是白玉台面,螺钿镶宝石的柜门。
朱修文背着手,站在当中,问他们道:“哪一套好?”
史大使不敢抬头:“王爷眼光独到,微臣听王爷的。”
王副使没有吱声,兰陵王身份太高,他觉得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朱修文思索了一会儿,道:“夏国斗菜,本来就是鸿胪寺的事,只因白副使挂靠在会同馆,皇后才遣了本王来。也罢,不为难你们,你们先下去吧,白副使留下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