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巧儿突然软绵绵地叫了这么一声。
“什么?”我立即习惯性地回头看她,顺便瞪了她一眼。
巧儿站在我身后,也套上了那身白色的孝服,站在雨里像只落汤鸡,很狼狈又有点儿可怜还带着冷漠。
“小姐胸饰掉在哪里了,先找到再说那个男人的事。”巧儿妥协地拉着我往里走。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手中伞一歪就掉在了地上,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很凉也很疼,巧儿手忙脚乱将我往走廊上推。
不远处传来诵经声,目光穿过假山落在一只巨大的帐蓬上,那是王妃坠楼的地方,也是胸饰掉下去的地方,诵经声从里面传来,大概是些和尚道士在超渡。
其实,那傻王妃就想变成鬼,然后去折磨她口中的贱婢,她又怨又恨又是死不铭目的,再超渡还是那个死样子。
我想,把那个暗地里生了两个崽子的婢女给弄死了,那个王妃就爽了,连超渡这个表面功夫都不要做了。
临拐角处我好像看到了一双阴暗的眼睛,与我的视线在空气中就对了那么一眼,立刻金鱼火花,像见到金元宝似的一下子就发出光来。
我不以为然的往前走,下一个拐角口立刻伸出一只爪子,还是一只很漂亮的爪子。
我心中哀叹一声,烦不烦呀,累不累呀,总是上演同样的戏码我都防的快吐了。
捂着脸退了一步,巧儿眼疾手快一个巴掌就把那人打翻在地上。
我总是被人当成小白兔欺负,其实我才是那条恶狠狠地大灰狼。
我立即跳上去使劲踩,把那个人后背,脸上,头上踩的都是泥印,那个人乱七八糟哼了一连串声音就没动静了。
我吓的跳到一边捂着嘴巴:“死了?”
巧儿没说话,拧住那个的胳膊揪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张鼻青脸肿、血跟泥和在一块儿的脸来,不是那双精茫四射的眼睛,这张脸这会儿就跟地震灾区似的,整一个面摊。
“没死透呢,小样,你以为不是我的地盘我就不敢弄死你?”
巧儿跳过来捂我的嘴巴:“闭嘴,不许吱声。”
她拖着我往墙缝里塞,然后脚一勾把那人也勾了过来,眼睛一眨,就有一队人马走了过去,传过来阴冷的铠甲跟兵器的味道,原来是巡罗的卫兵。
我看着那人歹毒地眼睛,突然忍不住打了七八的寒噤,为什么连陌生人也要恨我,我真的十恶不赦,人人排挤吗?
“我看到了……”那人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抬起了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子。
青葱如玉的手指,白皙细腻不见胫骨,漂亮地爪子……
我突然记起了一个骂王爷是王巴蛋的醉猫,他是,王府的副总管,好几杯小酒却一沾即醉的傻瓜。
“你看到什么了?”
“王妃跟你在一起……他是在你旁边跳下去的……”
“哦,是这样没错。”原来,有人看到了,我以为没人知道呢。
“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刺在我脸上,我也有感觉到巧儿在我身后移动的目光,真诡谲地气氛,我居然有些心虚,不过,这样的指控对我不受用。
“你觉得我像是有良心的人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向他微笑,脚踩在他肩膀上使劲捻,踩的骨格啪啪地响:“我告诉你,我生平最大地爱好就是钱,现在我除了钱还对男人感兴趣,要不……你也做我的男人?”
“呸!”
真是……坏透了。
我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污渍,然后又笑:“真的不考虑?”
“做梦!”他突然向我伸出手来。
那漂亮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巧儿踩在脚下,但他仍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近在咫尺,我能感受到那样浓烈地恨意。
我原来也恨过,好恨好恨,可是跟这样的恨意相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很远。
“你可以拉住她的……”他突然垂下脸去,再抬起的时候迎着光,眼眶中就落下大滴大滴地泪来。
从没有见过这样会哭的男人,我只是很痛时才会这样哭,难道他也很痛?我给他去擦眼泪,擦干了还有大滴大滴地泪涌出来,怎样也止不住。
“你很喜欢那个傻王妃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却又这么问了。
他愣了愣,沉默了好半会,泪珠渗着泥污镶在眼角,像一颗泪痣:“她不傻,她只是不懂,看不透而已。”
这话有些熟悉,我不由自己去看巧儿,巧儿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去拍他的脸:“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一个王妃让你疼。”
感情这种事,我总那么不屑,这么廉价的东西能值几毛钱,可这个总管在我跟前哭却让我很心疼,见他不吱声,我慢慢靠着他坐了下去:“你同意吗?”
“傻小姐……王妃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别添乱子了,先找了东西回去再说。”巧儿将我往外面拉,像拖麻袋一样毫不怜惜。
我在墙缝的微弱光线中看到那个总管佝偻着身体爬起来,像只老鼠一样往阴暗中缩去。
其实,感情要真那么让人痛,不要也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