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宫中的气氛一片凝重。
有谁能想到,柳妃怀孕的消息在宫中传出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柳妃竟然就流产了呢?
而且还是以最平常又是最不平常的方式流产掉的。
在皇宫之中,遭人陷害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最让人感到稀奇的事情,是柳妃流产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柳妃喝了芸妃送来的安胎药,非但没有安胎,还连胎儿都没有了,而且人至今还昏迷不醒,出出入入的太医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慌乱之中,毓琉派人去通知正在议事厅里议事的帝王,没想到,帝王震怒,脸色阴沉得吓人的帝王当即站起身,抛下正在议事厅里议事的一众大臣,直奔柳菀。
整个皇宫的太医全都被叫来待命,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一种凝重又压抑的气氛重重地压在宫中众人的身上。
当得知柳韵凝是喝了芸妃送来的安胎药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之后,帝王没有一丝犹豫地下令,将芸妃打入冷宫,言明等到柳妃清醒过来之后再行处决。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柳妃却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太医们的脸色不由得更加地凝重了,帝王的脸色也阴霾得更加地吓人,顶着莫大的压力,太医们一刻不停地竭尽全力,可是即使是这样,柳妃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不管喂了多少的汤药进去,柳妃总是会在下一刻吐得干干净净,喝多少吐多少,这样子基本上已经是算是可以做好准备的了。
可是看着帝王那个阴沉得吓人的脸色,没有一个太医敢这样说,都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拼尽全力地抢救着,期望着到了最后会有奇迹出现。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太医们脸上的绝望神色也在一点一点地增加,到了最后,几乎都只看得见绝望了。
第七天过去了,昏迷了整整七日的柳妃仍旧是没有一丁点儿清醒的迹象,眼看着帝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太医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
终于,谭太医站出来了,将多日来的情况向坐在床边的帝王汇报了一下:"陛下,娘娘的状况很不好,基本上已经是——"他顿了一下,佯装做没有看见轩辕祈一下子沉下去的眼神,将视线停留在床上静静沉睡着的少女身上,直言道:"基本上已经是药石无效了,若是今晚娘娘再醒不过来,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可是那未完的话语基本上每个人都听得懂,轩辕祈脸色一沉,猛然站起身,"恐怕什么?无论如何,朕命令你,一定要治好柳妃!"
"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可是臣不敢欺君,臣等并没有把握可以治好柳妃娘娘,这..."
他猛地打断谭太医的话,强硬道:"无论如何,三天之内朕要看见柳妃醒过来,若是做不到,你们就等着给柳妃陪葬!"一向冷静自持的声音里竟有些微微的难以察觉的颤抖。
太医们听见他的话,全都白了脸色,有几个甚至已经小腿发软站立不稳了。
冷冷地扫视了满屋子的太医,视线忽然落在背对着他半跪在床边的冷寒羽身上,厉眸微眯了眯。
"朕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无能为力之类的话语!"语毕,猛地一甩手,他大踏步离去。
一时之间,柳菀之中个个屏住气,连大口喘口气都不敢,低垂着脑袋恭送她们的帝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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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宽大的衣袖盖住了那止不住颤抖的手,轩辕祈猛地站住脚步,将手举到了自己的眼前,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正在轻微颤抖着的手。
一股深深的害怕,一股深深的恐惧,在听到谭太医的话时一瞬间向他击来,毫无预兆,击得他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那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不需要刻意去想,就可以马上记起来。
一股深深的恐惧,没错,就是恐惧,一瞬间摄住了他的全副心神。
柳韵凝就要死了么?就要这样子离开了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让她离开!
眸光一沉,漆黑瞳仁的色彩一下子变深了,冰冷气息从寒潭般的黑眸中蔓延开来。
他猛地一握拳,旋身往玉华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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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妃正在抄写着经文,脸上一片平静,打开的窗户对着丽妃房间的窗户,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丽妃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视线。
可是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根本就不想去理会,芸妃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过,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经文。
玉华宫既然被后宫中称为冷宫,自然不可能向其他的宫殿那么热闹,冷冷清清地仿佛是被人所遗弃了的房屋,雪白的地面上夹杂着几棵枯黄的荒草,树枝丝毫没有美感地横扎着,看上去一片的萧条。
当轩辕祈来到玉华宫的时候,芸妃正好放下手中的狼毫,看到轩辕祈从门外大踏步走进来,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平静地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轩辕祈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语。
芸妃半曲着膝盖,脸上仍是一片柔和,轩辕祈没叫她起来,她便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冷冷地盯视了她半响,轩辕祈冷酷地对她开始微微颤抖的小腿视而不见,黑眸中的寒光冷得足以冻死人。
可惜芸妃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在各自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问道:"不知道柳妃妹妹如今可还好?"
"芸妃—"轩辕祈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是那么的冷,"你以为柳妃出事了之后,你还有可能幸免么?"
"臣妾不懂陛下的意思。"
"不懂?"他怒极反笑,"芸妃,若是你安安分分替朕生下腹中胎儿,也许你还可以在宫中永保一席之地,可惜你太不聪明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柳妃的身上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冷得比十二月天里的风雪还要冻人了。
"陛下—"芸妃忽然自己直起身子,平静道:"臣妾知道陛下为柳妃妹妹的事担心,关系则乱这臣妾可以理解,可是,臣妾还是不得不为自己伸冤——"
"那安胎药的确是臣妾叫人煎的,也是臣妾派人送过去的,可是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绝对没有下过什么不该下的东西下去,臣妾虽然不算很聪明,可是也不会笨到那样做,汤药是臣妾送过去的,若是柳妃喝了之后出事了第一个受到怀疑的人一定是臣妾,臣妾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陛下可以还臣妾一个公道。"
轻轻柔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无比清晰,芸妃的脸上依然不见其他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看不出心中想法。
"而且,臣妾也同样怀有陛下的血脉。"
对面房间的窗户似乎传来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嗤笑声,又似乎只是错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最危险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你以为朕不懂得这个道理?"
"臣妾不敢!"
"芸妃,你听着,若是柳妃出了什么事情,你,同样也活不下去!"
一字一顿,他的声音比外面飘落而下的雪花还要寒冷。
"你会是第一个给她陪葬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