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步跳上床,伸手去揭手铐上的符纸。但是,刚一碰到符纸,一股强劲的、无形的力道打向我胸腹部,将我从床上打倒在地。
我迅速启用火,鲁瑶瑶手铐上的符纸虽然燃烧起来,但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变化。
鲁瑶瑶:二娃,不要白费力了,这是我那老不死的父亲下的字号锁鬼符,除了他谁也打不开。
我:我上次不是用火给你解了?
鲁瑶瑶:你走不久,我娘就来了,看我符纸不见了,害怕我出去扰乱宋鹤泥的婚礼,找父亲要了这道符。谁知,这是父亲的字号锁鬼符。
“擅闯王府,找死”,我在地上还未爬起来,肩膀被狠狠重击一下,我扭头一看,我妈拿着一根丈多长的虎头拐杖正从门缝里往回收,丈多长的拐杖顿时缩成五尺左右。
我急忙喊了一声:妈!
我妈怒喝一声:喊祖宗也没用。
我顿时纳闷了,我的亲娘什么时候六亲不认了?什么时候对我下手如此狠毒?什么时候有有一根虎头拐杖?什么时候到阴界来的?
我迟疑之际,我妈的虎头拐杖又伸长了,我急忙躲开,仔细一看,这老女鬼相貌和我妈一模一样,七、八百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像十几条蛇一样盘在头顶,上面插满了金银珠宝;穿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用一条巴掌宽的腰带将华贵的衣服束起来,虽然略显臃肿,但看得出她曾经苗条、漂亮过;嘴唇红得鲜艳欲滴,眼光带着刀锋,让我不寒而栗。她一边骂我,一边像拿瓜子一样,将牢房门口的巨石甩开。老女鬼身旁站着两个提着腰刀、长得冷艳的女鬼侍,眼光中明显带着锋利的刀锋。
在门外对我下手就这么狠,进屋了肯定想一招结果我性命。除死无大灾,老子也是练过几的,要死也不让你好过。我悄悄抓出两张“镇鬼符”,分别拿在两只手中,寻找还击机会。
那老女鬼一脚踢开铁门,阴沉沉地吼:拿下。
身材较矮的女鬼侍一个前滚翻,刀锋砍我下三路,身材较高的女鬼侍横空出世,刀锋砍我上三路。我立即跳起来,躲过下三路的砍刀,同时将“镇鬼符”刺向攻击我上三路的女鬼侍,她惊了一下,刀锋略有偏转,还是将我的耳朵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但是,她也没有占到便宜,一下被我的“镇鬼符”贴在眉心,当即动弹不得。
鲁瑶瑶惊叫一声:二娃,手下留情,她们是我娘的贴身侍卫春芳、秋燕……
我才不管她们是贴身四卫还是贴身五卫,你要我的命,我也要你的命,至少我可以正当防卫。
攻我下三路的女鬼侍向我腿横扫千军不中之后,趁我跳起来对另外一个女鬼侍下符之际,立即调转刀锋,砍向我双腿之间,大有将我劈成两瓣之势。我在空中没有借力之地,重力原因逼着我身体迅速下落,即使她不砍杀,我双腿之间也要落在她的刀尖上,必定从命根子处穿肠破肚。我本能地双手捧住两腿之间,她的刀尖从我手背划过,我疼得“啊”地一声惨叫,跌在地上。
还未等我翻身,砍我下三路的女鬼早已调转刀锋,砍向我的脑袋。
鲁瑶瑶一声惊叫:春芳,不要……
女鬼侍抬眼看了一下鲁瑶瑶,还是继续砍我。趁她分神之际,我迅速一个翻滚,躲过刀锋。但是,刚刚站立起来,老女鬼的拐杖突然变长,狠狠戳击在我胸口上,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当即像鸡一样飞向床边的石壁,身子撞在石壁上,脑袋嗡嗡作响,两眼冒星,“蓬”地跌在地上。
刚一落地,我发现被刀砍伤的手背和耳朵血流如注,顿时来了精神,鬼怪都怕人的鲜血,何况我这对鬼怪都有奇效的灵异体质血液。我立即甩动双手,尽力让血滴砸向三个女鬼,两个女鬼侍和那个老女鬼都被不同程度砸中,女鬼侍的手脚、胸腹部当即燃烧起来,老女鬼一点事都没有。老女鬼见状,拐杖猛地横扫过来,趁我退缩之际,伸手揭掉女鬼侍身上的“镇鬼符”,接连吹了几口鬼气,扑灭两个女鬼侍身上的火。
老女鬼居然能够伸手揭掉“镇鬼符”,具有灵异体质的人血粘在她身上却毫发不损,这可是我第一次遇到,其法力一定不在师傅之下。
老女鬼见我用鲜血伤了两个女鬼侍,急忙将两个女鬼侍护在身后,右手举起虎头拐杖,口中发出“桀桀桀桀”的鬼叫声,盘在头顶的头发突然四散飞扑,我知道她要亲自出手,并且拿出看家本领置我于死地。
鲁瑶瑶尖叫一声:娘,不要伤害他。
什么,这老女鬼是鲁瑶瑶的母亲?
老女鬼看都不看鲁瑶瑶一眼。
我急忙掏出“镇鬼符”,并且拍打手背的伤口,让其流出更多的血液。师傅过,“镇鬼符”与我的鲜血混在一起,威力要增加三成。
我的右手掌刚从伤口上离开,老女鬼已经抛出虎头拐杖,我看到一支斑斓巨虎,张着血盆大口,“吼”地一声狂啸,带着一阵强劲的腥风扑向我,两支前腿的利爪发出咄咄逼人的闪闪寒光,大有将我囫囵吞枣或穿胸之势。
我急忙低身躲开虎头,将“镇鬼符”刺向老虎肚子。手还未伸到,老虎的两支后脚已伸到腹下,如果被它抓中绝对比刚才女鬼侍的刀尖刺中厉害得多。我急忙缩手,准备将“镇鬼符”刺向老虎的屁股。
谁知,这老虎像通灵一样,突然将虎尾横扫过来,“镇鬼符”刺空,虎尾却像钢鞭一样砸在我胸膛,我一个趔趄退倒鲁瑶瑶的床前。
老虎见第一招没有制服我,又是一声狂啸,飞起来扑向我,我刚好退坐在鲁瑶瑶的床沿,左边、右边、后面都没有躲避机会,索性伸出流着血、拿着“镇鬼符”的双手,硬生生地刺出去。老虎躲避不及,被“镇鬼符”刺中两支前腿,动作当即缓慢了许多,虎皮开始着火。但是,我也没有占到便宜,被重重地击倒在鲁瑶瑶的床上,仅剩一口游丝般大的气息。
老女鬼凌空一抓,将老虎收回手中,又变成了虎头拐杖,我知道她一定要发起新一轮攻击,立即启动火,意念老女鬼的头发,竟然“呼”地一下燃烧起来。老女鬼一挥手,火焰迅速熄灭,但满头白发变成了枯焦的荒草,容颜巨损。
老女鬼怒火中烧,迅速挪身向前,将拐杖砸向我。
我惊恐地感受着拐杖强劲的阴风,眼睁睁地看着即将落向我脑袋的拐杖,接受死神的洗礼。永别了,李梅;永别了,师傅;永别了,爸爸妈妈;永别了,瑶瑶……
突然,吊在空中的鲁瑶瑶一脚踢开砸向我的拐杖,一脚踢向老女鬼。
趁老女鬼退缩之际,鲁瑶瑶哭着,声嘶力竭地吼:娘,他就是耕二娃。我求你最后一次,不要伤害他——
老女鬼似乎顿了一下,动作有所迟缓。但可能被我刚才伤她仆从、打她老虎、毁他容颜的举动激怒了,双脚一蹬地,又向我扑来。
鲁瑶瑶怒吼一声:你敢打死他,我马上咬舌自尽!
我睁眼一看,鲁瑶瑶的舌头已伸出口外,鲜血正从舌尖上源源不断地往下滴,脸部痛苦地扭曲着。
老女鬼立即停止前进,收回就差一粒米就砸中我脑袋的拐杖,冷冰冰地:反了,你敢威胁我!
鲁瑶瑶不回话,但舌尖的血流得更猛了,连成了一根线,床上的血泊越来越大,脸部扭曲得几乎认不出她本人了。
老女鬼立即将拐杖交给两个女鬼侍,带着哭腔:瑶瑶,我的祖宗,我的姑奶奶,娘听你的,绝对不动他一根毫毛,你先把牙齿松开。
鲁瑶瑶还是不松口,用下巴指点着我,眼睛瞪得怒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老女鬼边向我走过来边:子,瑶瑶让我给你疗伤,你不要怕,不要怕。
不怕是假话,不怕不是人养的。老女鬼那像匕首一样的利爪,只要一下就可以割断我的脖子。
但是,我看出了鲁瑶瑶在她心中的分量,量她不敢伤害我,心安理得地等待疗伤。
老女鬼伸出双掌,离我身体一尺左右,从头到脚照射了一遍,伤口全部复原如初,我顿时感觉精气神都恢复了,似乎比以前还要强大一些。
我慢吞吞地坐起来,看老女鬼她实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怯生生地:谢谢老人家!
鲁瑶瑶见老女鬼没有继续伤害我,还为我治愈了伤痛,“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娘——
老女鬼跳上床,抱住鲁瑶瑶,嚎啕大哭,老泪纵横,母女的哭态让我和旁边的两个女鬼侍也差点掉泪。
在鲁瑶瑶母女的抱头痛哭中,我彻底糊涂了,刚才还如仇人一般痛下杀手,这下居然如涯沦落人一样互相怜惜。
她们哭了好一阵,我轻轻:老人家,请你把瑶瑶的手铐解开。
在我的提醒下,老女鬼伸手去揭手铐上的符,居然也像触电一样被弹开。
老女鬼捧着鲁瑶瑶的脸蛋,:瑶瑶,都是妈不好,听信了你爹的妖言,这是你爹亲自下的字号锁鬼符,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拼了老命也要让他把你的符解开,把你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