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烟雨蒙蒙,那随风飘荡的柳絮,不由得使人黯然神伤。
过了许久,秦歌才慢慢说道:“以前,慕容剑派可谓在江湖上是威名赫赫,传至恩师那一代,虽不如辉煌鼎盛时期,却也精修剑术,钻研内功,门内弟子再不济也至少算是江湖上二流以上的好手,而当恩师仙逝,慕容诚那厮接管了慕容剑派,整个剑派好逸恶劳,风气太差,整个剑派中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位刻苦修炼外,大多都是一些银样蜡枪头,就比如你见到的那个女子,居然都能算得上是年轻一代的高手了,唉,一点实战经验没有,也不注重内功修炼,外家功夫稍稍练得好的,都能将她们轻易击败。”秦歌说完,右手成掌,内力瞬发,将桌上一枝筷子握到手里,好似一个握剑的架势。
突然,秦歌右手肘向后一缩,筷子在手中如同小剑般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秦歌随手一挥,一道剑气飞出,将桌上的筷筒劈成了两半。然而高明之处在于,并没有伤到桌子分毫,可见秦歌剑气控制得刚刚好。
慕容晴大吃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嘴里结巴地说道:“这,这是?破天剑势?”
“晴儿,你认为你们慕容剑派现在有几人能够使出这破天剑?”秦歌反问慕容晴道。
慕容晴此刻已经吓傻了,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柳拂衣敲了一下桌子,慕容晴才回过神来,说道:“几乎……几乎没有!”
秦歌再次看向了窗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他师父而惋惜。
这破天剑势虽不如斗转星移那么逆天,但却是慕容世家几百年来每任掌门人都必须会的功夫,属于上乘武学,非内力深厚且内力控制极强之人,根本无法使用出此招。
慕容剑派鼎盛时期,几乎有接近二十人都能够使出“破天剑势”,然而如今慕容剑派的衰落,竟衰落至此!
“老秦,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世间万物均有阴阳之分,盛极而衰,否极泰来,慕容剑派曾经达到过高峰,而如今因为慕容诚这帮人搞得入了低谷,都非你我可改变的。江湖就是如此,人是如此,门派,亦如此。”柳拂衣倒是看破了很多,他没有门派的牵累,对于这兴衰更替也是很淡然。
“知我者,柳拂衣也,”秦歌听了柳拂衣一席话,眼中的忧伤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那份坚定,“此次江南之行,我们首要目的是为小师妹找到《斗转星移》,以及找出恩师的死因。慕容剑派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也没权力去管。我,秦歌,是极庄的秦歌,是恩师与秋云先生的弟子,我早就不是慕容剑派的人了,又何必去操这份心呢?”
“老秦……”
“师兄……不论你在哪,你都是我的师兄!”慕容晴望着眼前高大威武的秦歌,心中似乎又找回了以前对师兄的那份崇敬。
秦歌转过身来,对着二人说道:“我们现在在阳羡,阳羡与苏渠之间隔着泰湖,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苏渠吧。”
一夜无语。
第二天清晨,柳拂衣雇了一条小船,与秦歌,慕容晴一同坐着小船,泛舟在泰湖之上。江南美景,泰湖风光,如水墨山水一般,但此时三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这泰湖美景。
就在小船行至泰湖中央时,船夫喊了一句:“客官坐好,起风了!”话音未落,湖面上便忽然狂风大作,掌船的船夫突然将桨一扔,一个纵身跳入了水中。
柳拂衣三人大惊,他们中只有慕容晴从小生活在水乡,会一些水性,而柳拂衣根本就是个旱鸭子,如果有敌人来袭,他们在这泰湖之上,落入水中,必死无疑。
秦歌,柳拂衣以及慕容晴三人围成了一个圈,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来敌。
“慕容晴!你跑不掉了!所有慕容剑派的判贼,去死吧!”一声厉喝响起,水中窜出八名手持短匕的蒙面人,这伙人和方才在竹林中遇见的那伙人一样训练有素,八个人同时攻击,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
这八个人水性极佳,窜出水面后,借踏水之力,举起短匕直向三人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柳拂衣使出拂衣指飞快地定住了三个人,秦歌知道此刻属于生死存亡之际,用出了十分的内力,又是那招圆球形的攻击方法,将剩余五人直接击飞了出去,这五人也没想到秦歌这同样的一招居然危机如此之大,直接将他们震晕了过去。
这五人直接向着湖底沉去。秦歌这一掌用了十分的力气,但是在船上,他用力不稳,反弹而来的劲道也让他内脏受了伤,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留下。
这八人本身实力不弱,若不是遇上秦歌,一般的江湖侠客遇到这样天罗地网般的攻击,估计早就升天了。
柳拂衣和慕容晴见秦歌受了伤,刚要去扶秦歌时,只听得一声炸响,小船从船中央被炸成了两段,他们三人掉到湖里,也被随之而来的浪头卷没。
这一战,双方两败俱伤,八名蒙面人,五人昏迷沉入湖底,三名被定住也沉了下去,而柳拂衣这边三人全部被巨浪卷走,生死未知。
……
“我死了么?为什么死了还会有痛感?”柳拂衣挣扎着坐了起来,巡视一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木屋里,木屋陈设十分简陋,除了那两张渔网以及一些捕鱼用具可以让柳拂衣推测这是一个渔夫家外,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兄弟,你醒啦,你先别坐起来,你的身体还没好呢!”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少妇走了进来,看见柳拂衣坐了起来,便说道。
“大嫂,你好,我……我这是在哪啊?我怎么会在这啊?”柳拂衣摸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艰难地说道。
“这是我家啊,我们当家的前日在泰湖捕鱼,发现你漂在湖面上,便把你救了回来,”少妇边忙活着给柳拂衣盛粥边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当家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救了回来,你可算是醒了,来,喝完粥吧,我们渔家人,没有什么可以好东西,只能用昨日卖剩的鱼给你做碗粥喝,慢慢喝。”
“不急,不急,大嫂,我想问一下,大哥当时只有救了我一个人吗?还有没有救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和一名娇小的女子。”柳拂衣此刻担心的是秦歌的安危,毕竟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是老秦也是旱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