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婚事
白府前院迎俊堂内,白府大老爷与二老爷坐于席上,烫着热茶,商议着什么。
“我说大哥,落儿的事还需尽早解决才是。”说话者正是白落的二叔白衡之,官任治栗内史,自从白老灵公过世后,他便是白家在朝堂任职的唯一一人。
“二弟,此事恐怕急不得,落儿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她正处情绪低落之时,我们就不必在这节骨眼上给她徒增烦恼了吧!”回话者是白落儿的生父,白峰。
“大哥,我们也是为她着想,若能将他与那蒙恬凑成一对,也免去了府外之人的纠缠,还能促成一桩良缘,这蒙恬如今可是整个秦国灵力修为排名第一的青年才俊,不论家世背景还是品性都属上乘。”
“这事我自然知晓,不过我那落儿素来高傲,除了那……,根本就没什么人能入她的眼,即便单论实力,那蒙恬不久前才刚破入神散境,而落儿早已晋入神散境五阶,你觉得落儿能心甘情愿嫁与他?”
“大哥,你这话说得,若论同龄之人,这天下根本就没人能胜过她,你是不是想让她留在白府,做一辈子老姑婆,还是让她嫁与那七八十岁的老灵君?”
“二弟,你跟我胡扯没用,你觉得我这女儿能听我的吗?”
“大哥,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么就不能听你的啦?关键是用对方法。”
“二弟,你又想提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落儿精着呢,岂会看不出我等的把戏?”
“大哥,我也不瞒你,我白家若不跟蒙家绑在一起,迟早会败落。”
……
“迎俊堂!”
白落儿举目望着厅堂之上的崭新的牌匾,久久不语,这是三月前新换上的牌匾,漆亮如新,这段时日里她总将自己关在闺房之中,也就未曾注意到这些改变。
寒风拂面,冰凉入心,府中仆从都窝在房廊之下,期盼着初春的临到,而白落儿却立于堂门之外,任那寒风袭过双颊,直至冻红了玉脸。
“果真换了!”白落儿轻声嘀咕道,昨日之事,恍如隔世。
“祖父,为何突然想为我们的厅堂换个名字?”
“落儿,你念来听听,看看顺不顺口?”
“迎俊堂,还不错。”
“这就对了,落儿,你说说,这世间男子有谁能配得上一‘俊’字?”
“不论是英俊还是才俊,非我奇哥哥莫属。”
“你奇哥哥,瞧你都那么大的姑娘了,怎么就一点不懂矜持!”
“哼!”
“哟哟,都要嫁为人妇了,还那么小家子气!”
“那这和换牌匾有何关系?等等,祖父你方才说谁要嫁为人妇?”
“自然是你,这迎俊堂自是我为我那奇孙婿换的。”
……
白落儿挥去了心中的伤感,迈过青石门槛,入了堂室。
“大哥,这事嘛,其实我也是从中引线罢了,那蒙家主动找上我来,让我探探落儿口风,你想想,如此好事,岂能错过?我自然就为落儿应承了此事,这些事,总得我们老人出面做主的。”
“二弟,你糊涂呀!若落儿不答应,看你如何交待!”
“大哥,不是我如何交待,而是我们白府如何交待,要让一个女儿家嫁人,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你若听我的,准没问题!”
“这?”
“不知二叔有什么好主意,不如说与落儿听听!”
白落儿淡淡一语,异常平静,竟让人完全猜不透她的意思,两月不见,仿若全然换了个人。
白衡之握着茶杯的右手一颤,陶杯上的清茶险些泼了出来,强让自己镇定之后,他转身看向白落儿道:“落儿来了?怎就不提前说一声,难得见到落儿出来走动走动,看你如今又恢复了往日机灵模样,让二叔好生欢喜啊!”
白衡之勉强一笑。
“既然二叔一直记挂着落儿,那落儿便就此谢过了,不过二叔在朝堂做事,日理万机,落儿这些繁琐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落儿说哪里话?一家人怎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既是一家人,二叔对我应有所了解,落儿虽是女儿家,但也并非那整日躲于闺阁中摸着针线,练练琴瑟的小女子,我堂堂一神散境女灵君,更喜欢在沙场之上横扫千军,于千里之外夺敌将首级,要抹人脖子,可眼都不眨一下的。”白落儿的语气陡然间冰冷起来。
“落儿,哪能这般跟你二叔说话。”白峰自然明白二人言外之意。
“大哥你误会了,我与落儿聊些巾帼志向,二叔任何时候都是向着落儿的,再说了,落儿的秉性我还是了解的,落儿虽有巾帼之梦,却从未上过阵杀过敌,抹人脖子之事,只是说说而已。”
“二叔说对了一半,往日的落儿确实未上过阵,但今日之后,落儿便要扛起整个白府,手上沾血之事,恐难避免了!”
白峰与白衡之二人闻言一惊,齐齐看向白落儿。
“落儿,你从来不过问白府之事,也不擅长此事,为何今日会生此一念呢?”白峰不解。
“自祖父过世,白家便只剩落儿一人为神散境者,扛起白府之事,虽非我之愿,但为防小人作祟,我责无旁贷。”白落儿刻意扫了眼白衡之。
“这?这古来无女子掌家一说,此事不妥吧?”白峰质疑道。
“对,女子毕竟要嫁入他家,掌家一事,绝无可能!”白衡之面有愠色,此事他不需给白落儿面子,作为族中长辈,任白落儿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此事不是商议,若族中之人不同意,那落儿便离开白府,这世间之大,自有落儿的一分容身之地。”
“这?”白峰与白衡之一时间无言以对,这白落儿往日里可没少跟百里奇干这种事,不过好在他们对百里奇素来放心,也不见得过多担心。
“二叔,我与父亲有话要说,不知您可否先行退去?”白落儿斜眼看了看白衡之,眸中的冷意丝毫不亚于从窗柩边缘透进来的寒意。
“哼!”白衡之一甩拂袖,愤然离去。
“落儿,今日终于出闺房了,看来你定是想通了,那为父可便放心了。”白峰悦心一笑,如今只有自己与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会慈颜悦色。
“父亲,我想问问你,祖父去世之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落儿异常严肃地问道,平日里虽没少问仆婢丫鬟,但每每听到回答之后,总会太过激动而不愿深究,此时既然决意放开往日情缘,那必定要彻底弄个清楚。
“落儿,这,你还是未能将此事放下!”
“父亲,正是我想将此事放下,才更要弄个明白。”
“唉!事已至此,也罢,我就再将那日所见道与你听,不过,落儿,切莫报太大希望。”
“落儿听着便是!”白落儿微微躬身鞠了一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