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她被夺了清白,难道不该出气
阿烈阖上手中的文件,往衣袖里一卷,迈着长腿往办公室门外走,小景知道庄雨肯定还有话要问他,急得上前一步拉住他衣袖:“你把我们这弄成这样,怎么能说走走?”
“小姑娘,你不让我走,是想留我在这喝茶?”阿烈身材高大,站在小景的面前把她衬的十分娇小,他越过肩头,回眸望了她一眼,含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可惜怎么办呢,哥哥我忙的很,没时间。”
他说完,刻意扯了扯袖口,小景没站稳,砰然往后摔去,所幸黄大齐反应及时,伸开双臂接住了她,虽然有些惧怕白翌南的威势,不敢得罪他身边的助手,但眼看小景扭个脚踝,满头通红的样子,黄大齐血性上来了,拉住阿烈的衣袖,欲夺过那份掩在袖子下的文件。
阿烈身材高大,矫健敏捷,跟在白翌南身边久了,多少会点格斗防身之术,面对黄大齐的突然发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潇洒的侧退转身,出其不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哥们,我说过,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玩。”
黄大齐被阿烈死死扣住手腕,不过两秒的功夫落于下风,看得小景目瞪口呆,顿时觉得极没面子,只得把目光转向庄雨,“庄姐,他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我们不能让他走。”
庄雨目光沉静,看不出情绪:“阿烈,我想白翌南仅仅吩咐你到久佳来取他想要的文件,应该没有让你去扎沈至谦的轮胎吧?”
阿烈听她这么一问,眸色转了转,但仍是没有丝毫的窘迫,“庄小姐,既然你认为是我扎破沈先生的车轮,你大可去找白总对质,又何必让你的人这样拦着我?”
庄雨对黄大齐使了个眼色,他虽憋屈却不再针锋相对,松了松手腕,试图从阿烈的掌中抽走,但是对方力气太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扣得很紧,甚至把他的手腕上捏出红色的印记,黄大齐,“喂,你说我拦着你,那你怎么不放手?”
“哼,”阿烈鼻子里溢出一丝冷笑,松开手掌在黄大齐胸前不重不轻地拍了拍,“哥们,下次想英雄救美,先练好身子再说。”
黄大齐瞪了瞪眼,倒吸一口气,拉着小景走出了林总办公室。
庄雨见外面有同事凑过来看热闹,面色平静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文件,林总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被咖啡泼洒的键盘和合约,这才发现他摆在桌子上的全家福在混乱中被碰翻在地,上面的玻璃背景碎了一地,顿时愤然地捂脸趴在桌子上叹气,“庄雨,麻烦帮我送客。”
阿烈完成了任务,本不欲逗留,见林总语气不善,冷着脸拉门走了出去。
庄雨还有话没有说完,把收拾好的文件夹往林总桌子上一放,跟着阿烈一路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她伸手挡住,“你把沈至谦的轮胎扎破,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白翌南出气这么简单吧。”
“庄小姐,你好像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只是你亲眼看见我了,还是说你有证据?”阿烈被她拦下,也不着恼,反倒是镇定的笑着。
他这么轻易的否定,却让庄雨更加笃定,早上洋芋面店的老板看到的男人是他,白翌南不屑做这么没格调的事,但阿烈却是他的助手兼司机,开着他的车出现街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阿烈究竟是一早跟着他们,还是碰巧遇上的。
如果是碰巧遇上的,又怎么连工具都那么巧的随身携带着。
所以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我的确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有你动手时,有目击证人,对方拍下了视频,我想报到了警方那里,算不算做证据?”庄雨嘴角轻扬,面不改色地编织了谎言骗他,果然阿烈眉头动了动,没有了先前那般镇定。
见他不说话,庄雨趁胜追击,“阿烈,扎破沈至谦的轮胎,或许算不上什么重罪,但毕竟这种事如果曝光出去,外界很容易会扯到你的那位白总身上去,我想白家正忙着喜事,此刻大概不会希望有什么丑闻再横生出来,况且,这件事你背着白翌南的意思私自行事,他会不会保你也不一定,也许你拘留个几天出来,他身边的助手已经换人了也说不定。”
阿烈了解白翌南的性格,他虽然看重自己,也十分顾念自己跟了他十几年的主仆之情,可是这一次私自行动,在闹市口扎破沈至谦的车轮,还被目击者拍下视频落下把柄,实在是有些如莽,阿烈嘴唇张了张,一时懊恼起来。
“庄小姐,你想怎么样?”
庄雨知道他被戳中心事,暗藏笑容道:“我想知道两件事。”
阿烈抬眸,直视她如水般潋滟的瞳仁,问:“哪两件事?”
“一给我看看你手中的文件是什么?二,告诉我你冒险扎破沈至谦车轮的真实理由。”
在她的逼问下,阿烈叹了口气,把袖口里的文件抽了出来,不情愿地递到她面前,“沈至谦交代林总如何脱离鸿天的步骤和方法,难道他没告诉你?”
庄雨随意翻了翻,几乎一目十行的从头看到尾,这才被里面的内容给震撼到,其实她一直以来也奇怪,林总那么保守和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会冒着得罪白翌南的危险和沈至谦联手。
原先她以为,林总做惯了公司的一把手,不习惯被人控制,或者察觉出白翌南没有认真对待收购回来的久佳,而只是把他辛辛苦苦白手起家的事业当做追求女人的工具,才越想越不服,终于懊悔按耐不住地要重夺主权。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还是她想得肤浅了,商人重利,没有天大的好处,谁会冒险站在对前面迎接风浪?
沈至谦这次为了她视为家般存在的久佳重回自由,的确下了血本。
帮助林总处理那些中途跳出来挑刺捣乱的客户只是其中一步,这份文件里详细罗列了沈至谦身边可用的资源和人脉关系,甚至连远在国外的Carl夫妇也表示会帮这个忙,还有资金上的投入和帮扶,不是一笔可预见可想象的小数目,沈至谦这么做,不仅仅是想帮助林总脱离鸿天控制,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长远的设计和规划。
他在用他的人脉和财富,帮助久佳壮大成长,甚至可说,要把久佳打造成广告业的翘楚,难怪连白翌南也产生了好奇和兴趣,不惜派阿烈到林总的办公室上演这一出。
庄雨手握着这份文件,感到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敛望向阿烈,“第二件事呢?”
阿烈看她眼神逼人,抿唇犹豫了下,但知道庄雨不是那种随意说笑的女人,她或许真的会将证据交给警方,让他麻烦缠身,于是轻声道:“庄小姐,我的确不仅仅是为了白总,才特地跟着沈至谦和你,我扎破他的轮胎,确有其他的原因。”
“哦?”庄雨捏紧文件,问,“如果我没记错,你和沈至谦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阿烈垂了垂眸,冷哼道:“私人恩怨倒谈不上,但是我的远方表妹在他们沈家受了委屈,最后清白被夺,还被赶了出来,难道我不该给他们沈家的人一点教训?”
“你的远房表妹?”庄雨眸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前一晚上的画面,不禁扬高音量,“你说的是那个小莲?”
“是小莲,她是我的亲戚,小时候我们一块长大,各自找了工作,我在白总身边,她后来去了沈家,这些年我们不常联系,但是她受了委屈,我不能不帮她出气。”
原来那个漂亮年轻的女佣跟阿烈还有这一层关系,庄雨不禁明白了原因,只是她觉得好笑,“阿烈,我想你报复错了对象,夺了小莲清白的男人不是沈至谦,是沈世川的另一个儿子沈至鸿。”
见庄雨含笑质疑,阿烈眼神里突然淬了团火,“我知道不是沈至谦,可如果不是他,小莲至少不会被赶出来,她家里情况不好,需要这份工作,再说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被沈至鸿要了之后,她没想过离开沈家。”
“那么,现在气你已经出过了,我可不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把你在林总办公室找到的这份文件还给我,不要告诉白翌南你发现了什么,我也许诺不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出去或者报给警方处理,你看如何?”
庄雨的眼眸晶莹透亮,却含着满满的谋划,阿烈犹豫了下,没有立即答复。
她却笑着将文件卷好,走到小景面前,吩咐她把东西锁到她的办公桌里。
阿烈握了握拳,没有阻止,庄雨再回来的时候,他皱眉道,“庄小姐,现在我才知道白总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你的见识和胆量确实让人佩服,只是我替白总惋惜,他对你有意,你却把心全都放在了沈至谦的身上。”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按下电梯,垂头离开了久佳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