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山洞。
洞口,千年的冰,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将这个山洞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也隔开了她与洞中伫立的女子。
她凝视着那个女子。那女子真是美,清眉澈目,粉腮樱唇,长长的头发飘散开来,手中执着一株红色的莲花,身上的白衣与四周的冰雪融为一体。不知为什么,女子的眉宇间给她很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而且,看到女子被困洞中,她的心,撕裂了般疼……
虽然不过是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陆云裳还是流了一脸的泪。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了。从小经常梦到这样一个场景,通常都是每隔一个月梦见一次,最近,却是梦得越来越频繁。
陆云裳正自沉吟,门外响起她母亲陆夫人慈和的说话声:“云儿,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娘。”陆云裳一边回答一边用丝帕拭去脸上的泪痕。
然而眼尖的陆夫人推门而入时,还是一眼就看得明白:“又做那个梦了?”
“嗯。”陆云裳不解地瞪大眼,“以前是每月一次,现在几乎天天会梦到。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夫人不答,只把手放到她的肩上以示安慰。良久才道:“看样子,得尽快找到那把琴的夙主才行。”
“什么琴?”陆云裳是第一次听说,大觉好奇,“那把琴的夙主,对我很重要么?”
“澈天琴。”陆夫人正色道:“你要记住,澈天琴的夙主就是你未来的夫婿。”
暮春三月,风和日丽。
京城的大街,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有一个青年男子,肩上负着长剑,行色匆匆。清瘦的棱角分明的脸,坚毅的眼神,即使相貌不是那么英俊,在人群中也显得格外扎眼。
他似乎在急切地寻找什么,于周围的一切都不萦于心,但听到不远处一片琴音此起彼伏,仍下意识地顺着琴音方向望过去。
“琴艺招亲”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他随口念了这四个字,身旁便响起一个解释的声音:“这是陆一笑陆老爷在给他的独生女儿陆云裳招亲呢。招亲分两轮,这是第一轮,胜出的人要在陆家后院中比试第二轮,第二轮胜出的那个人便能当陆家女婿了。不过可惜了……”
“什么?”他反问道。
那人答道:“我看这位相公的打扮,绝不是个弹琴作画的书生;再说,就算你能过得了第一关,也没办法弹响陆家那把怪琴。”
“怪琴?”男子心念一动,穿过了人群,来到正在比试琴艺的擂台前。
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弹琴。而坐在擂台最前面的陆一笑望着众书生,却只是摇头。比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忽有一伙人大模大样地闯进来。观看热闹的人们连忙让路。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贵公子,相貌俊朗,脸上颇有骄矜之色。
“是纳兰公子!”人群中有人惊呼。此人正是京城第一富户纳兰恒的儿子纲兰琛。此刻,纳兰琛带了一干手下,将陆家设的招亲擂台团团围住。手下们个个持棍拿棒,一看便是来意不善。
“纳兰世侄这是要做什么?”陆一笑目光淡淡地扫视过这突然出现的十几人,从容起身。
纳兰琛嘻嘻一笑:“岳父,还招什么亲,直接把云妹许配给我啊!”
陆一笑听他说出不敬之语,强忍怒火道:“请世侄自重,你我两家并无婚约,这一声岳父我可承受不起。”
“陆一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纳兰琛不由分说,立刻吩咐一众手下,“给我砸!”手下们得了指令,便下狠劲砸起擂台上摆的东西来,那些来参加比试的书生早吓得一哄一散,纳兰琛叉着腰站在一边,似在欣赏着成果。
“纳兰琛,你别欺人太甚!”陆一笑纵是有涵养,见此情景也怒不可遏,正欲施展武功制服纳兰家一干下人,已有一青年男子抢在他前面,几脚就把纳兰琛的一众手下尽数踢倒,纳兰琛正目瞪口呆,那人已迅速回转身,封住了他的穴道。
陆一笑打量着来人,见他年约二十开外,长身玉立,面容清癯,眉宇间正气凛然,身后的剑有道家名教逍遥派的标志。
青年男子将纳兰琛一推,纳兰琛便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下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作恶,惩罚可就不是这么轻了!”
纳兰琛被手下扶起,咬牙道:“你小子有种,你倒是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在下韩子夜!”青年男子朗声道。
“韩子夜?”陆一笑大惊,顾不得收拾残局,旋即对他提出邀请,“请韩公子过府一叙,老夫有要事相商。”
韩子夜会意,不多客套,跟着陆一笑朝陆府方向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