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人活着得有念想
姚鹤翔会出现,其实苏媚笙也不意外,尧伯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了,只是她没料到,他竟然会来的那么快。
苏媚笙强撑着笑容转过身面上了姚鹤翔,想展示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鹤翔,怎么会呢,我只是突然觉得心乱,才想着出去走走罢了。”
她还是笑,但是那笑看在姚鹤翔眼里心酸的很。
“所以你一走就是十几年吗?这十几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甚至以为你死了,差点找人把你的墓碑刻在苏园里。”
比起苏媚笙和尧伯炀,姚鹤翔这些年确实是老的太多了,眉眼虽不曾变过,但是却饱经了沧桑。
苏媚笙不忍看他,阖了眸哑然说道。
“这不是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而且这次还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阿笙,你这次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去,我们回姚家,我在帮你重塑一个苏园出来,饮酒沏茶,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只要你答应我不在离开了。”
姚鹤翔还藏了一个秘密不敢告诉她,他怕她承受不来。
“鹤翔,算了吧。”苏媚笙越发的想要离开。“你照顾好清儿就好了,我们都已经老了,终究是回不去从前了。”
回不去从前那副相敬如宾而又谈笑风生的样子了。
一说到姚清,姚鹤翔眉色顿时低沉了下来,左右思索着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她。
“清儿已经死了。”
姚鹤翔没搭话,但是尧伯炀先透露出了这个消息。
“死了?”苏媚笙颤抖着身子差点要倒下,幸亏姚鹤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骗我!”苏媚笙不信尧伯炀的话,以为这又是他的什么套路。“清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可能死。”
“阿笙,我对不起你,怪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姚鹤翔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
姚清是苏媚笙身上掉下来的肉,其实苏媚笙在被苏峯岂许给尧伯炀之前,其实是姚鹤翔的未婚妻,可是自从尧伯炀出现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乱成了一团麻。
苏媚笙不爱姚鹤翔,所以她将当时姚家突然出现的次子尧伯炀举荐给了苏峯岂,让他得以重用,然后在请求自己的父亲成全自己跟尧伯炀。
她原本是打算结了婚之后,在瞒着苏峯岂悄悄的离婚,可是她还没等到那一天就出事了。
喝多的苏媚笙那天竟然被人算计了,她被人送上了姚鹤翔的床,一夜的纸醉金迷,竟让她怀上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就是姚清。
而此时她已经同尧伯炀结婚了。
苏媚笙这样烈性的女人,向来耿直,她不会逃避责任,却从来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
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被她送到了姚鹤翔手中。
那时候尧伯炀恰巧叛变了……
“不可能!”
就算是姚鹤翔亲口承认了,苏媚笙仍旧是不肯相信。
“你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她这样刚直的女子,却也有些一颗身为母亲柔软的心。
这怎么可能,她还没能见过清儿长大后的模样,她计算着有朝一日,姚清结婚的时候,她一定要送她一份大礼,到时候再与她相认,不管她是同意与否,苏媚笙都决定了,她要护着她这个女儿直到永久。
可是现在,她想象的那些事都成了泡沫,一瞬之间全部破灭了。
“阿笙。”
尧伯炀喊了句她的名字,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然后一个手刀打昏了她,让她躺倒在自己怀里。
“你!”
姚鹤翔搞不清尧伯炀又想做什么,指着他的鼻子脏话快要脱口而出。
“哥,你把阿笙带回去吧。”
他把苏媚笙放进了姚鹤翔怀里,姚鹤翔接过了苏媚笙却是不领他的情。
“谁是你哥,尧伯炀,你别忘了你现在姓尧,而我姓姚,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可以,姚鹤翔也不想惹怒他,毕竟尧伯炀手刃他们父亲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血腥了,可是哪怕是那个男人到了再大的过错,尧伯炀也不该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就算是连他自己都觉得他该死。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没有亲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活该孑然一身,而你……姚家的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怎么敢跟你攀亲沾故呢。”
尧伯炀往死里贬低自己,但也不尽然,他说的都是心里话,也并非是为了哄得姚鹤翔高兴。
“哼!”
姚鹤翔听他说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终还是哼了一声,抱起了苏媚笙离开了这里。
本来姚鹤翔是打死不在愿意与尧伯炀有矫情的,可是峯岂突然派人前来说是他有要事要请他过去一趟,说什么尧伯炀带话给他说“如果他不来的话,肯定会后悔余生的……”
当时他听了这话怒的甩头就要离去,甚至想要杀了前去送话的施航,可是施航竟然说了一句:“就算你杀了我,笙姐也还是有办法将我就回来的。”
那时候他才隐约猜测到,可能是她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
那个叫苏媚笙的女人回来了。
姚鹤翔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最爱的女人却回来了。
尧伯炀苦笑一声:“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都比我幸福。”
他看了一眼躺在屋内的唐里,踱步走了过去,低下身子靠近了她。
“唐里,你说上天他公平吗?”说完他又低低的呵笑了一声。“上天他也许是公平的,这不他把你送到我身边来了嘛,对了,我还有你,唐里……我还有你啊。”
可是他却不知道唐里从来都不属于他,从来都不。
尧伯炀看着毫无抵抗力的唐里,越看越心生欢喜。
唐里半遮半掩的肩膀在日落的余晖下显得熠熠生辉,她的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汲取空气的模样,简直撩人的要命。
尧伯炀根本忍不了,与她越贴越近,最后几乎就快要贴上了她的唇。
红润的唇近在咫尺,连唇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见,尧伯炀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还夹杂着心怦怦乱跳的声音,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
亲一口,就亲一口,尧伯炀对自己这样说。
他最终还是跟随了自己的想法贴上了唐里的唇,然后他的大脑轰然就炸裂开来了。
唐里的唇上像涂了蜂蜜一样让他不忍分开,越吻就越用力,最后尧伯炀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理智,由着内心的想法作为。
施航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尧伯炀沉浸在与唐里接吻的这一幕里,看的他眼眶突然灼热起来,仿佛有滚烫的泪水倏然要落下来。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施航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挪不动双脚。
被尧伯炀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他总觉得自己跟她隔了千山万水,这一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这千山万水他都跨不过去。
尧伯炀无所畏惧,他的爱给了,唐里就必须得接受,可是施航不一样,他败给了自己熟悉唐里的这件事上,他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坎儿,就算再爱也只能忍着不能说。
就好像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有人说“来,我们都闭住气,谁先喘气谁就算输的那个了。”
于是每个人都在偷偷喘气,可是只有施航成了被憋死的那个。
他不想输,又不想作弊,所以他就选择了葬送自己。
就算这场景再美,施航也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总觉得自己眼眶里湿热的很,胸腔里的气息也憋的他难受极了,终究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
“尧先生。”
施航已经不想再跟着Jenkins喊他老大了,尧伯炀在他的心里已经不再是他敬仰的人了。
从今以后,他就是自己的老板,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仅此而已。
“阎罗殿那边出事了。”
“嗯?”
听到施航的声音,尧伯炀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落入了别人的眼里,可是他也不觉得慌乱,缓缓的直起了身子给了施航一个无谓的眼神,然后才是询问阎罗殿的事。
“司鄞律?他又怎么了?”
“不知道他的人从哪听说了稷古堂有人前来议事,他们发来消息说,他们也有事要谈。”
“哦?真是巧了。”
没想到司鄞律竟然也找上他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其实是恨自己的。
至于他恨自己什么,尧伯炀他就不知道了,但是司鄞律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可以让他感受到,他身上有故事,并且跟自己有关。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是为了仇恨而活下去,如果连个活着的念头都没有了,那才是真的糟糕。
“尧先生可去看看?”
“好。”
他理了衣服,端正了姿态,随着施航的脚步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司鄞律又能玩出点什么花样来。
谁知道在尧伯炀刚走出去的时候,唐里就醒来了。
她怔了怔,然后总算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司鄞律也来这里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吹了什么风,竟然能把他们几个聚集在一起,当真是奇了怪了。
不管怎么样,唐里还是觉得尧伯炀这里不能在待下去了,指不定哪天他们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到时候再想走怕是难上加难了。
只是唐里没有想到,自己的踪迹早就被暴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