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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好比六月寒心泣

  时舜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心痛过,他心爱的女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司鄞律跟唐里到底有过什么他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这个男人他让唐里痛,所以他该死。

  抱着昏迷过去的唐里,时舜浑身戾气的对着身后的凯瑞斯的说。

  “麻烦请你回去告诉司鄞律,这笔账我记下了,从今以后,稷古堂跟阎罗殿势不两立。”

  凯瑞斯把时舜的话听在耳里,宛若一个笑话,还是客气的说道。

  “您还是多关心关心唐里的伤势吧,赶紧带她回去。”

  稷古堂跟阎罗殿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秉着双方利益的原则和平共处,可是唐里的出现完全打破了这一平衡,怕是日后这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等到时舜回来后,十六看着浑身被血沾染的唐里一脸苍白的躺在时舜怀里吓坏了,匆忙的喊来了傅钥,让她来帮唐里瞧伤。

  傅医师也是许久没有听到唐里受伤的消息,如今一看神色慌张的十六,也知道出大事了,从医药所出来后衣服也来不及换,直奔时家了。

  一进门就看见时舜迟眉钝眼的抱着唐里满身是血的身体,将她的脸贴在自己脸上,整个人呆滞的没有丝毫生气,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看到时舜毫无意识的将手捂住唐里还在流血的胸口的时候,傅钥是真的怒了。

  “时先生,您是存心想害死唐小姐吗?”

  说着想要将唐里从时舜的怀中解救出来,时舜用手堵住唐里的伤口说不准会因为这样感染。

  可是时舜就像丧失了意识一样,紧抱着唐里不撒手,无论傅钥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唐里从他怀里夺出来。

  “十六,帮忙!”

  傅钥看着呆滞的时舜,怒冲冲的喊了声十六的名字,让他帮自己把唐里从时舜怀中解救出来。

  十六也知道唐里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伸出胳膊想要将时舜的手掰开。

  时舜终于意识到有人要跟他抢唐里,可是当他感觉到唐里逐渐脱离他怀抱的时候,憋着一股哭腔不肯松手。

  “不……不要……夺走她……”

  这是十六和傅钥第一次见到时舜哭,一时间也愣住了,看着时舜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感觉到撕扯唐里的那股势力消失了之后,又重新将唐里搂进了怀里,贴着她温度逐渐流失的脸颊不舍得分开一秒。

  十六压了压嗓子,想要开口喊声时先生,却发现怎么开不了口,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打断这一幕,时先生是真的不能失去唐小姐。

  现场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人估计就是傅钥了,虽然她也觉得难受的想要落下泪来,可还是忍着悲情的情绪狠狠给了时舜一巴掌,想要打醒他。

  “时先生,恕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唐小姐真的死了,那也是你害死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

  唐里的伤口到现在都还在流血,想必是伤了动脉,如果不及时医救,哪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将她救回来了。

  一听到“唐里会死”四个字,时舜的意识总算回归了大脑内。

  难舍的将唐里放在了床上,用从未有过的真挚而又充斥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傅钥。

  “救她……求你……”

  傅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唐里对时舜的影响力,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时先生会因为唐里对她说出“求她”这句话,她在那一刻才算是彻底知道了,如果唐里死了,时舜也就真正丧失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时先生,这是我的本分,只是……还请你们出去。”

  “好。”

  听到傅钥这句话,时舜双眸无光的应了她的话,转身看了唐里一眼就出去了,身后跟着十六。

  刚走出卧室,时舜整个人虚脱的贴着墙滑落到了地方,把脑袋埋在膝窝里,十六能感觉得到他在哭。

  想要安慰他两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没等他开口时舜就自言自语起来了,十六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自顾的听着,隐约觉得他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说……她想回家,可是我父亲害死了她的父母,是我害的她无家可归,所以我想给她一个家啊……可是,可是她不想要,她恨我,我从来都知道,可我却自私的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恨我,我还是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时舜的样子在十六眼里看起来颓废的不像话,完全丢失了以往的那些英姿,连十六都觉得他可怜,张了张嘴只吐出了一句。

  “时先生,唐小姐她……她会懂的。”

  “希望吧。”

  希望有一天唐里能懂得他的爱,他不甚至不期望唐里能爱他,他只希望唐里只要不在抗拒他就好,可是一想到这,时舜就想起了带给唐里伤痛的那个男人——司鄞律。

  时舜怎么也没想到唐里竟然会跟司鄞律扯上关系,他可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消失的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时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调查一下了。

  眼神中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精光,站起身来,十六就知道他那个崇仰的时先生又回来了。

  “十六,去调查一下唐里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把司鄞律的过去也给我全部调查清楚。”

  “是。”十六恭敬的应下了。

  时舜站在门外踌躇着来回走动,不知不觉中竟然竟然天黑了。

  过了好久,傅钥才一身疲惫的出来,一抬眸就看见了心系唐里的时舜在不停的往房内张望。

  “时先生。”

  “她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基本安定下来了,幸好伤口不深,停在了距离心脏了一厘米的地方,再深一点怕是性命不保了,不过唐小姐吉人天相,最大的问题还是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傅钥看了一眼时舜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般的说道。

  “时先生,我不知道唐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些事对她造成的伤害非同小觑,有可能一不留神等到唐小姐真的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的这里很容易崩溃。”

  傅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时舜就了然了。

  他也并不清楚这五年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司鄞律和唐里之间,肯定存在着什么秘密。

  “知道了,你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时先生,那我先告退了。”

  傅钥见此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时舜说。

  “对了,你今天打我那一巴掌可真是没手下留情啊。”

  这句话倒是让傅钥变了脸色,讪讪谄媚的扯了扯唇。

  “时先生,您大人有大量,相信您不会因为这件事报复我的。”

  其实傅钥心里却也是有些慌乱的,她虽然是知道时舜的性子,却还是第一次做出这儿大胆的行为,自己想想都有些后怕来着,当时怎么就下去手了,正懊恼的时刻却听见时舜说。

  “不过,还是多谢你……”

  听见时舜这句话,傅钥连自己后来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飘飘然,对唐里的好感又多了些,如果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怕是自己不死也残。

  时舜是该谢她,如果不是她那一巴掌,估计自己真的会抱着唐里的尸体直到她死了也难清醒过来。

  走进房内,看着安然无事的唐里静谧的熟睡着,时舜悬在空中一天的那颗心总算是平安落地了。

  动作轻微的躺在了唐里身边,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不敢触动她半分,连伤口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去看,只是盯着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无端的懊恼。

  “唐里,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舜知道睡梦中的唐里根本听不到他这句话,却还是疑惑的问了出来,片刻又觉得自己傻的可以。

  “就是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吧,没关系,我自己去查,你的未来属于我,你的过去我也要知道。”

  时舜在唐里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烙印般的吻,却在低眸的一瞬间看见她背上若隐若现的伤口和那个他亲手为她纹上的刺青。

  “这是他带给你的吗?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百倍奉还。”

  唐里昏迷着露出一个难耐的表情,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皱了几下眉头却抵不过麻醉的威力又昏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却都落在了时舜的眼里,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恶狠狠的从牙缝里吐出了三个字。

  “司鄞律!”

  ——

  “司少,您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唐里都找到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小七一边帮他包扎手上的伤,一边心疼的责备他。

  这次出来没有带上萧叔,真是最大的失误,怎么都没有料到司少竟然会受伤。

  司鄞律没有听见小七的话,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盯着月亮升起的海平面的那方,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不知道她疼不疼。”

  他根本忘不了唐里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眼前的那一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就算他将唐里绑在自己身边,她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

  是不是真的只有让她一无所有,她才能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司鄞律脑中被这句话迷昏了头脑,不想伤害唐里和想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这两个想法来回冲撞,让他迷失了理智。

  可他只知道一件事,如果他不做些什么,唐里一定会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像那次她不打招呼的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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