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思伊难得心如水
司鄞律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眉头跳了一早上也没停下来,想着去罗刹那里看一眼唐里,又害怕自己看到她那副受伤的模样心软,强迫着自己沉溺于工作中。
就在他挣扎的这天,衍生了令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唐里逃了。
或者说唐里在罗刹的帮助下逃离了阎罗殿,没有一点声响不作一丝离别的消失在这个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没留下任何印迹。
等到司鄞律发现唐里逃跑的事后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去罗刹那里的时候前后环视也没找到唐里的身影。
“她呢?”司鄞律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他还是想让罗刹亲口承认。
“走了。”
“走了?”
司鄞律对他向来是温文儒雅,第一次冲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你放走的?”
“对。”
“罗刹!”司鄞律伸手卡住了罗刹的脖子,面目狰狞的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擅自作出决定,你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给你的!”
可是无论怎么样,哪怕他把罗刹杀了,也挽回不了唐里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事实,她走了,连句话都不愿意留下,司鄞律想她是不应该留下任何东西的,她那么恨自己,恨自己将她锁在自己身边,恨自己杀了启迹又杀了程嗔,她是该恨自己的。
司鄞律原本以为自己能狠下这颗心,以为能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可他根本就做不到,他根本无法否认唐里已经渗透到他的生活里了,早就活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罗刹,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了,如果唐里找不回来的话,你就以死谢罪吧。”司鄞律竟然开始怀疑当年将他从邺堂带回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罗刹的办事能力不弱,可如果当时他能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一定不会将他留下来。
罗刹虽然被司鄞律锁住喉咙,但嘴角还是扬起一丝藐视的笑:“司鄞律,她不爱你,就算我死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罗刹的话真的让司鄞律对他动了杀心,可随即想到唐里就落魄的败下阵来,他说的一点没错,唐里根本就不爱自己,她甚至恨不得杀了自己,这件事再也没有人比自己清楚不过了,只是从别人中说出这个事实,让司鄞律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罢了。
如果自己再将罗刹也杀了,怕就怕她就算回来了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
司鄞律颓靡的从罗刹那里离开了,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状态,像直立行走的僵尸一样没有了意识。
小七早早的就在房间里等司少回来了,她怕这次唐里会和上次一样在受那么严重的伤,早早的就把萧叔带了来,结果只看到司少孤影单只的身影,左顾右盼也没看到唐里的影子,开口问道:“司少,唐里呢?”该不会又被您留在了罗刹那里了吧。
“走了。”
司鄞律只说了两个字便把小七和一脸不清楚状况的萧叔赶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他要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件事。
可是一静下来,屋子里空气迫不及待的钻进了他的鼻腔里,慢慢的都是唐里身上带着些许奶香的香气,让他对她的思念缠绵不绝,闭着眼埋进了枕头里,上面还残留着她发丝的味道,清爽的就像唐里还在他身边一样。
司鄞律把被套抱作了一团,像他抱唐里的姿势一样,恍恍惚惚觉得唐里就躺在他的旁侧用拒绝的身影背对着他,她总是喜欢只留给他一个难以追寻的背影,却殊不知每次看到那个背影司鄞律就会像是被魅惑一般拥上去,将她裹进怀里贴在自己的胸膛处,让她听到自己这颗为她跳动的心,而自己的双手则被解放出来肆意妄为。
对唐里强烈的思念竟然让他忍受不住自己的冲动,总觉得身体里有个地方想要喷薄而出,压抑得他额头都挂上了热汗,咬着牙在喘息中想要快速的解决,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不对,怎么都不对,没有沁人的奶香味,没有温如玉,司鄞律感觉自己在这场跟自己角斗的战争中快要被逼疯了,疼痛的要炸开来。
终于忍受不住,司鄞律从衣柜里掏出了唐里的贴身衣物,贴在鼻尖深深了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那里被遏制住的冲动立刻破蛹而出,让他终于在这场斗争中得到了解放。
唐里给他下了毒,一种非她不可的毒。
这种毒在司鄞律的身体里越陷越深,让他无法自拔,而唐里才是那种毒唯一的解药,司鄞律早就中毒已深,如今唐里却不在他的身边,这简直要了他的命。
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找到她后怎么办好呢?狠狠的惩罚她,让她这辈子都不敢逃离自己身边。司鄞律刚发泄过还氤氲的脸此刻竟在这种找到唐里的想法中变得阴鸷起来,欲壑难填,充斥着暗黑的欲念。
而此刻已经逃离了司鄞律身边的唐里,早就在离他遥远的教堂里落了脚,准备迎接自己即将要迎来光明的生活。
那么多人拼命希望她活下去,她怎么敢就这样随便了结自己。
可早就受够了纷争的唐里又身无分文,幸运的是倒在教堂外的时候被心地善良的修女Janice收留了她。
唐里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上帝也希望她能够平和的过完这一生,只不过她并没有预料到她会在这里再次转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决定从此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如不是因缘巧合,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在遇见时舜,或者说她已经忘记了五年前那些令她刻骨铭心的仇恨。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做礼拜的时候,恰逢看到了时舜的身影,五年后再见到他时,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选择逃避的方式,躲在了他视线之外的罗马柱后,上面刻着厄洛斯的神像,俯视着天神仿佛早已看破一切。
时舜虔诚的跟神父交谈着什么,身边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一脸幸福的望着时舜的脸,貌似神父说了令她开心的话,开心的扯了扯时舜的袖子,明媚的笑容刺痛的唐里的眼。
时舜背对着唐里看不到在背后注视着他的她,唐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觉得他应该也是幸福的,毕竟他的一生这么幸运,父母健在,将来也会妻女恒群,子孙满堂。唐里有些嫉妒,她嫉妒时舜,凭什么自己的人生就要这么悲惨,所爱之人永不得之,而他却拥有着世界一切的幸运。
罪恶的种子开始在唐里的心中生根发芽,叫嚣着要让她为唐隶嗣报仇。神柱上被捆绑着的路西弗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个恶魔的笑容,唐里没想到当她做了这个决定后,竟然会使她的一生都陷入在困境之中,像只笼中之兽永远不得逃脱。
看不到眼前这幅场景,唐里索性转身离开了。就在这个时候时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也转了过来,却被身边的女孩拉住了,娇嗔道:“时哥哥,神父说命中万事皆缘是不是就是说你和唐姐姐快要见面了呢,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每天只看着唐姐姐的照片睹物思人了。”
“姚清,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碰我。”时舜一脸不悦的挥开了这个叫姚清的女孩,再转向身后看的时候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唉,时哥哥,你这个样子唐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姚清虽然被时舜嫌弃了却还是保持着那副清秀的笑脸假装哀怨的说道。
“是吗?”虽然时舜疑惑的问了句,却并没有对姚清的话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再次虔诚的向神父问道:“亲爱的主,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那神父与时舜也算是旧识了,对时舜口中的她了然于心,神情肃穆而*的回答了句:“思伊心如水,上帝很快便会指引你找到她。”
神父的话不禁让时舜喜笑颜开,接话再次问道:“那是不是我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神父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再说话就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时舜还是满心的欢喜,既然神父都这么说了,那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找到唐里,意味着他们可以重归旧好了。
其实时舜想错了,他和唐里只算得上是旧识而并非旧好。
“时哥哥,神父每次都这么说,你还真的相信啊。”姚清挽着时舜的胳膊却不敢轻易碰触到他,满脸疑惑而又天真的问道。
“你下次别跟我来了,就算是姚叔发话也不行。”
姚清完全是在打击他,好不容易从神父那里得到的满心欢喜的消息全被姚清的一句话打乱了。
可她说的不错,神父每次都让他寄予了厚望,却一等就等了五年,这五年来发生了诸多的事情,他好想亲口告诉那个人,虽然早就知道她根本对自己的事毫不在意,可他还是想。
“时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尽管姚清是个不记仇的性子,可时舜总是这一副石头性子也让她受不了了,好像看看面对唐里的时舜是个什么样子,姚清从知道唐里这个人后就无端的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说起姚清,还要追溯的到两年前时舜在酒店遇害的那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