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弥一大早就被楼下收废品的吵醒,嘟着樱桃小嘴,气恼的坐在床上发呆。
"收破烂~"雄浑有力的叫喊声。
很庆幸不是拿着小铁板便敲边喊。
少年抹起邪恶的笑容,滚下床,在地毯上躺了好一会,终于醒过神来。
轻轻推开窗。
"喂,我说呐位大叔。您老看见拐角那座楼上了把。307家有废品要卖,您别忘了。"
少年瞪着波光流烨的大眼睛,一本正经探出半个毛茸茸脑袋。
"好来~"大叔雄浑有力的声音渐行渐远。
少年笑得更加明媚。
爷爷听见宫弥这清脆的喊声,噔噔上楼来。
本来老人就觉少,一本子扎根军营,习惯了闻鸡起舞。
不由分说,进了宫弥的房间。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撒娇。
"爷爷,爷爷。大早上就睡不好觉,还怎么学习。"鼻音很重。
应该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刚才又一下打开窗户,被初秋的寒流撞了正着。
宫爷爷目光如鹰隼,尖锐清明,犀利有神。
一眼就看出少年的撒娇。
这孩子爹妈死的早,本来是为国捐躯,说来也光荣,但毕竟人丁兴旺才像家。自己的身子骨这两年倒是硬朗,过几年没权了,家道自然中落。
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孩子身上。
平常宠的这孩子能上天,院里都称为宫霸王。
乍一听不顺耳,时间长了没有什么不妥。毕竟男孩子还是霸道些好。
不像梓染那孩子一副咬文嚼字的先生样,一肚子花花肠子弯弯绕。
听自家孩子一口抱怨,宫老自觉这收废品的每日到这楼下,却是扰了孩子的清梦。正值长个头的年纪,不多睡点觉怎么能行。
可是,宠孩子背地里宠着上天摘月亮都行,明面里不能配合。
这是宫老独特的育子之道。虽说这辈子就宫弥爹一个孩子,毕竟还算成功的不是。
宫老虎目一瞪,极其威严,花白的头发,显出岁月沉淀的睿智。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多事儿,人家言仍子脱他们不也是每天听着收废品的吆喝。对了我问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宫老的声音雄厚有力,一辈子将军不是白当的。
少年慵懒的耷拉着脑袋,身上的红色睡衣极其刺眼。大眼睛空洞看着宫老。
"爷爷,要是有一天我考了全班第一,你会怎么样。"
少年心不在焉,喏喏而语。
宫老手背在身后,挑眉,提高声调。
"你还能得第一了?你要是真的得第一,我立马高兴死了。"
说罢,一声冷哼。
果然不出少年所料。
清醒过来的少年一张桃花面生动自然,笑得一口糯米小牙明晃晃。
"少爷我可是大孝子,绝对不会让您老高兴死了,坚决不考第一。"
说罢少年捶着地,笑得前仰后合。
反正是复式楼,就算是站起来蹦迪,都不会存在楼下邻居来砸门的状况。
宫老鄙夷的瞥一眼,笑得春光明媚的少年,不动声色的脱下鞋。
咬牙切齿骂道:"小兔崽子,二十四孝,愣是让你给弄出二十五孝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的。"
之后就是鸡飞狗跳。
宫老成心吓唬,而少年却当了真。精致五官失去颜色,嗷天动地的跑。
直到定的起床闹钟响起,才结束这场追打。
少年被宫老吓得气结,大眼睛翻来翻去,不满的白着淡定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的老人。
王婶看着少年沮丧着一张脸,心疼的给孩子多煎了个鸡蛋。
少年匆匆吃过早餐,下楼正巧碰见一脸倦色的梓染和念希。
"阿弥,早。"
梓染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哈欠连天也不捂嘴。
念希一脸乖巧模样,跟在梓染后边,挪着碎步。见到宫弥,脸色有些铁青。
宫弥深知这孩子怕自己跟梓染说在小吃街的事儿,有些惊慌失措。
"早,梓染,念希。"
少年迈着长腿,走在两人前边。
走三步,停下,转头看着梓染。
一脸戏谑表情。
"梓染,你怎的困倦成这副模样。咱们伟大的各科老师也没布置多少作业额。"
说罢,淡定看梓染。
梓染依旧张着小嘴打哈欠,黑眼圈嵌在白皙皮肤上有些刺眼。
昨天晚上勤奋的梓染趴在台灯下,奋斗半宿。除了自己的作业还有这霸王塞给他的作业。
言母进来送了两回牛奶,看着孩子奋笔疾书的模样,有些心疼。思量着给教育局打电话,让一些老师不要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
就算考不上什么好大学,还有报送名额呢不是,要是给孩子的身体熬坏了,谁负责?
"看了半宿电视,睡得晚了些。早上的时候,不知道怎的。收废品的在我家楼下叫了半个时辰,过来敲门让把废品快点拿给他。简直莫名其妙。"宫弥少年一阵苦笑。
念希在一旁冷静的审视宫弥,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层寒气。不过两人都没觉察到。
"哦。"
宫弥少年回过头去,笑得得意洋洋,有孩子恶作剧得逞的感觉。
早上的小插曲就算过去了。
少年在班里和院里的那帮猴孩子们打打闹闹,笑得一口糯米小牙欢快的不得了。
班主任悄无声息的黑着脸看站在课桌上的几个人,一阵冷笑。
拿板擦敲敲黑板。
大家一脸茫然看着班主任林老师和她身边中规中矩站立的高瘦少年。
林老师似乎不急于把眼前这人介绍给孩子们。
"哎呦,孩子们。真不愧是给个杆就上树,送个爆竹就飞天啊。看什么看,就说你呢,站桌子上的傻大个子。"
林老师透过厚厚镜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里的粉笔头,快准狠的落在几个调皮的孩子身上。
宫弥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慵懒的看着那高瘦少年。
那高瘦少年朝宫弥眨眨眼。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大家好,我叫李硕,来自q高。"
下边一片哗然,q高啊,贵族学校呗。
得,光班里那些达官子弟就够闹腾的了,再来个富二代。这真是够受的了。
梓染小脸微微发白,握着钢笔的手指骨节发白,嘴角的笑极不自然。
言仍在后边弄个什么纸条团成团,扔在梓染身上。
梓染回头,看到言仍比划口型。
"他怎么来了。"
脸微微发白,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又不是这个李硕肚子里的蛔虫,怎的知道他来干什么。
反正没有什么好事儿。
李硕介绍完,找个空位坐下。
林老师拿着教科书,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宫弥无聊翻个白眼,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梓染能感受到来自隔着两个小过道同一方位的炙热目光,遂挺直腰板儿,将宫弥少年挡了个严严实实。
一节课是上,梓染风轻云淡笑得像个孩子,身体力行的遮挡着安然入睡的少年。
好像挺好的,具体是哪里,梓染说不上来,总之心底有个地方是暖烘烘的。
下课,梓染去上厕所,临走之前把言仍叫过来挡着宫弥。
言仍便是如临大敌,一副旧社会的万恶面孔哀怨的瞪着笑容满面的李硕。
李硕并不恼怒,发挥自己各处逢迎的本领,贿赂宫弥后桌,成功换位。
果然带着资本主义恶臭的面孔,竟然成为宫弥的后桌,他言仍的前桌。这怎么能忍受的了。
"林老师,他贿赂,贿赂。"
言仍拍着桌子大声抗议,一副撒娇不乐意的表情。
林老师课间被几个好学的同学拉住解题,听见言仍的嗔怪,不由得眉头微蹙。
不搭理,闹够了就不闹了,这些纨绔子弟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梓染回来的时候,林老师已经走了。
还没到上课的点儿,班里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氛围诡异的很。
还没等梓染迈进教室一步。
眼睁睁看见打起来了,虽然看不见几个人包围着谁打谁,但最后那下看清了。
宫弥少年无辜的被喧闹吵醒,惺忪睡眼还没揉开,肩膀上挨了一板凳。
大家都惊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