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啸满腹狐疑地看着整齐摆放在门口的铁锹和钢管,好像是专门为他们临战应急而准备的。
“这是……”于都成捡起钢管,一脸迷惑地看向扎西次仁,“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谁放在这里的?”
“天狼!是天狼为你们准备的。”扎西次仁的眼睛在月光下炯炯发光,“我的门口、格桑的门口都有类似这样的东西。”
“啊?”于都成顿时呆若木鸡。
扎西次仁继续说:“这些家伙都是天狼从周围的角角落落里找来的。我亲眼看着它,一根根地把它们叼了过来,然后放在我们的门边。”
“什么?天狼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连防身用的家伙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刘高啸越听越吃惊,问:“那,天狼在哪里?”
扎西次仁用手朝右前方一指,说:“看,在那边。”又补充说道:“你别以为它是在格桑的门口睡着了,那是它的假象。其实,它比谁都清醒,比谁都警惕。”
刘高啸朝着扎西次仁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狼此时正好抬起头来。
他看到天狼那发光的眼珠,就像两道凌厉的刀锋,在沉沉的夜色中,倏地转了一转。
“天狼甚至懂得为我们提前准备武器?”刘高啸迅速望周围望了一眼,默念冲穴心法口诀,驱动神识,把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捕捉任何一丝有可能出现的异常。
神识在周围徐徐游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几分钟后,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
“扎西大叔、于大哥,没有什么问题啊,至少目前是这样。”刘高啸收回神识,眨了眨眼睛,对于都成和扎西次仁说:“不过,天狼有那样的反应,肯定有它的道理,我们还是要充分做好准备。”
于都成冲他点了点头,接着把目光转向扎西次仁,问:“阿爸,要叫醒格桑哥和嫂子他们吗?”
扎西次仁望着格桑顿珠的蒙古包,沉吟了半响,猛地吸了两口烟,缓缓说道:“格桑他们很辛苦,不要叫醒他们。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你们和天狼在,我想,我们都能够顶得住。”
扎西次仁刚才所说的话,隐去了其中一层他不便多说的那一段。那就是:
今天是格桑全家最隆重、最严肃、最神圣的日子,他们此时正接受天地的洗礼和草原诸神的祈福。
即使是天塌下来,即使是发生大地震,他们也不敢离开蒙古包半步。
这是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顶得住。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总不可能会有魔鬼降临吧?即使是魔鬼,我也要把他打个稀巴烂!我估计,来犯的敌人,大不了就是几只狼,即使是狮子和老虎,那又何足惧哉?!”
于都成一阵冷笑,随着那浓浓的眉毛一挑,他浑身一紧,瞬间进入临战状态。
“阿爸阿妈,你们就躲在蒙古包里,千万别出来,也不要吱出任何声响。”于都成很快地扫了扫眼前的几个蒙古包一眼,开始了战前部署,说道:“高啸,到时候你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你主要负责巴桑卓玛和琼琼那一边的安全。我和天狼,负责格桑哥和阿爸阿妈的安全。准备战斗!”
说完,于都成转身回到蒙古包,从作战包中取出那把三棱军刺。
自从野龙特种兵大队回到地方后,于都成还从来没有动过它。这次来香格里拉,考虑到长途旅行,为了防身,于都成就把它带上了。
这把三棱军刺非常特别,它没有扁平的刀身,只有三棱的刃口,只能刺不能砍,是中国特种精英部队在训练和作战时经常使用的武器。
作为最厉害的军刀之一,三棱军刺被称为中国军工技术沿袭继承中国古代兵器的巅峰之作。
它的刀身前窄后宽,侧面有血槽,刀刃根部带着锯齿,且硬度极高,可轻轻松松穿透普通的防刺服。
一旦刺入人体以后,它的血槽就迅速将空气引入,空气在人体内部形成大量泡沫,从而阻塞住血管。
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约8厘米的深度,就可使对方即刻毙命。
按照于都成的猜测,接下来可能要对付的,就是狼豹之类的猛兽。他自信满满,有三棱军刺在手,以自己的身手,速战速决并不是难事。
于都成携带着那把三棱军刺,回到了刘高啸的身边。
刘高啸看着他手中的军刺,立即瞳孔扩大,眼睛放光,一把将它抓了过来,细细打量。
因为大敌当前,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刘高啸虽然对这把军刀爱不释手,充满好奇,但也只得强加忍住,缄口不言,不便多问这把军刀的性能和功用。
刘高啸此时也是心中后悔:出行之前,没有把他最拿手的太极双刀一起带来。他心说:若是我的双刀在身,一定可以帮忙减少于大哥的几分危险,大家的安全就可以得到大大保障了。现在无奈,也只有让于大哥一个人多加辛苦了,我随时见机行事就是了。
风呼呼地刮着,凌晨的寒冷肆无忌惮地撕扯着于都成和刘高啸身上那层薄薄的衬衫。
他们赶紧进了扎西次仁的蒙古包。
扎西次仁并没有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告诉妻子格桑央宗。他刚才把她叫醒的理由是,于都成和刘高啸在草原上的蒙古包里睡不着,想过来和他聊聊天,喝喝她煮的酥油茶。这样一说,格桑央宗自然很高兴,收拾一番后,开始煮起了酥油茶。
为了不至于让格桑央宗怀疑,扎西次仁他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酥油茶,一边天南海北地神侃着。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汪,汪!汪汪汪——”
天狼的叫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简短而狂躁,似乎还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愤怒的挑衅。
“天狼叫什么?”格桑央宗听出了天狼的胸中的情绪,心中一惊,抬起头来,脸上遽然变色,不安地看向扎西次仁。“谁惹着它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去,看个究竟。
“你别管太多,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哦不,这是都成他们俩个的事情,我们呆在窝里别动。”扎西次仁按了按老伴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炕上。然后又说道:“可能是来了几只藏狗,到这里来抢食了。它们找错地方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等一下有得苦头吃了。”
“是啊,是啊。”于都成和刘高啸相视一笑,连忙附和。
“这当然是天狼的地盘。对,教训一下那些藏狗也好。它们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格桑央宗抱怨了一声,“酥油茶都给你们煮好了,正热着,你们等会自己倒来喝,我先睡了。”
格桑央宗径自上了炕,一拉被子,和衣而睡,不久就传来均匀呼吸声。
“汪,汪!汪汪!吼——”
十几分钟后,天狼第二次的叫声传来。这一次的叫声和上一次相比,显得更加肃杀而凄厉,刹那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