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怒道:“暗算本姑娘也就罢了,居然白白糟蹋了一坛好酒。”回头对卖酒老头喝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阿娇叫了两声,那老头只是低头坐在板凳上,不动也不话。阿娇“咦”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话?”王志道:“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阿娇吃了一惊,上前一推,那老头身子一歪,“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众人上前一看,只见老头面sè乌青,已经中毒身亡了。阿娇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他下的毒。”低头看了一眼老头,向他的尸体做了一个揖道:“老人家,原来你也不知酒中有毒,我错怪你了,给你赔不是了,愿你在黄泉路上走好,到了yīn间继续开你的酒铺。”
众人听着阿娇的话不伦不类,暗自好笑。老鬼看着一坛美酒变成了毒药,也是心中痛惜,恨恨的道:“看来也是巫蛊教的人干的了,只是我明明试过了无毒,怎么后来又被人下了毒。”王志道:“你用银针试毒的时候,确实没有,可是你倒进碗中,要喝的时候,被人下了毒。”阿娇奇道:“是谁?周围明明没有外人的。”王志指着买酒老头的尸体道:“就是这个卖酒老头。”众人大吃一惊,阿娇难以置信的道:“他下的毒,他自己还喝,他疯了吗!”王志道:“他没疯,他喝了酒之后,你不是几乎也要放心的喝下去吗?”阿娇脸sè一变道:“你是,他为了骗我们,宁可自己毒死。”王志头不语,众人低头看看老头的尸体,又看看酒碗,心中一阵胆寒,阿娇怒道:“这老头也太狠毒了,我怎么没注意他什么时候下的蛊?”王志道:“我亲眼看到他在你端起酒碗的时候,四指齐弹。”老鬼一脸惧sè,颤声道:“真的是四指齐弹么?”老鬼看到众人似乎有些不解,便解释道:“施蛊者有时会用弹指的方式下蛊,蛊药就藏在施蛊者的指甲中。用一根或两根手指弹出,一般是可以医治的蛊毒,用三根手指弹出,蛊毒比较凶猛,难以医治。用四根手指弹出,表示蛊药猛恶,是最厉害的蛊物,无药可解。难道这回又是虱蛊?”
王志想了想,拿起一个裹着蒜汁的布包,用力一拧,将蒜汁滴在酒碗中。本来清澈干净的酒水一阵晃动之后,碗底出现一条指长的白sè肉虫,在酒碗中扭来扭去,试图从酒碗中爬出来。老鬼惊道:“这是金蚕蛊还是银蚕蛊?”王志和无邪一起摇头,这两种蛊物无邪都见过,不是这个样子。王志沉吟了一下,忽然脸sè大变,道:“我知道了,这是毒蛾蛊。”阿娇仔细看看酒中的肉虫,奇道:“胖嘟嘟的,不像是蛾子。”王志道:“这是蛾子的幼虫,进入人体后很快就会孵化,变成蛾子。”完向地上老头的尸体望去,脸sè又是一变。众人一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都吃了一惊,只见那卖酒老头的尸体已经涨的如同一个大鼓一般。鼓起的皮肤已经涨的透明,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下面似乎有活物在动。
王志急声道:“毒蛾身上有剧毒,千万不可碰触,还能散发毒粉,快用蒜汁布包堵住口鼻。”众人依言而为,纷纷退到酒铺之外。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买酒老头的尸体炸裂开来,无数灰sè的蛾子从他的身体里飞出来,扑向众人。额总管的冰冻珠子早已准备好了,一团团的冻雾飘荡在众人周围。蛾子飞进冻雾被冻成冰块,噼噼啪啪的落下地面。无邪心中欣慰,暗道:“多亏了额总管有这件法宝,对付这些蛊物有奇效,否则这些蛾子、虱子铺天盖地而来,实在难以对付。”无邪接着转念一想,心道:“是了,额总管是为了对付巫蛊教而来,自然要准备对付蛊物的法宝。”片刻之后,毒蛾全被冻死。众人透过冻雾望去,只见冻雾对面数百米,所有的灌木全部枯萎了,自然是这毒蛾身上的毒粉所至。见到这些毒蛾如此霸道,众人心中惊惧,不敢再上前查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众人沿着阿花的指引再次上路,行不多远,无邪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众人连忙止步。阿娇奇道:“咦!道士,你也能发现蛊术了吗?”无邪摇摇头,轻声道:“前面有人,很多人。”额总管头道:“这些人是从前面的村子里出来的,有数百人。”阿娇奇道:“这么多人出来干嘛!难道是欢迎我们么!不过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无邪轻声道:“他们不应该知道我们要来的,只有一个可能。”王志头道:“是巫蛊教安排的。”阿娇道:“且看看他们有什么诡计。”着轻手轻脚的向前走去,众人跟在阿娇身后。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暮sè苍茫,四周一片昏暗。众人见到前方路上影影绰绰的立着百十个人,这些人夹在道路两旁,分列两排,一动不动的站着。阿娇喜道:“你瞧他们站立的样子,明明就是在欢迎咱们呢!”众人走近几步,只见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普通南疆百姓的衣服,面无表情的站在昏暗的路上,显得诡异骇人。阿娇笑道:“这都是南疆的百姓,能有什么厉害的蛊术,没准是想好酒好菜的招待咱们,就如第一个村子一般,咱们可别错过了。”完,向前面高叫了一声“喂!”无邪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起和她向前走去,静观其变。
只见最前的一个白发老者,慢慢的转过脸来,众人看见他的脸sè心中“咯噔”的跳了一下,阿娇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原来这老者的脸sè在看到众人之后,立刻变得愤恨之极,而且夹杂着一丝悲惨忧伤的神情。那老者问道:“你们就是那群中原人吗?”阿娇头,道:“是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那老者死死的盯着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之意,慢慢道:“自然是等你们,你们害死了我们村子的一半人,因为你们,我的儿子、儿媳全要死了。”阿娇奇道:“你什么,我什么时候害死你的家人了?”那老者缓步向众人走来,脸sè变得十分悲伤,慢慢道:“你们干嘛要来南疆,既害死了我们,又害死了你自己。”阿娇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王志脸sè大变,喝道:“站在哪里,别往前走了。”那老者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呵呵”惨笑了起来,忽然快步向阿娇奔去。
无邪见情形不对,飞剑向那老者腿上刺去,那老者不待飞剑刺中身体,大叫一声,“嘭”的一声,身体仿佛气球一般炸裂开来。在四散的肉块和血沫中,无数绿莹莹的光四散在空中,接着蜂拥着向阿娇袭去。阿娇猝不及防,一时间竟呆立原地,忘了后退。无邪大喝一声,飞剑舞成一片红sè光团,和绿芒撞在一起,噼啪乱响,无邪只觉得身上的真元力一振晃动。无邪伸手将阿娇拉到自己的身后,阿娇才缓过神来,叫道:“那是什么?”无邪道:“是银蚕蛊,我见过的。”这时,额总管也将珠子祭到空中,在众人身前喷出一团团的冻雾。
忽听王志惊呼起来,无邪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那些直挺挺站立的南疆百姓一起向众人扑来。无邪见他们的眼神虽然悲伤,却十分的坚定,跑到众人身前几丈远的地方,没有任何犹疑的将身体爆炸开。在一团团的血雾中,漫天的毒蛾,毒虱,银蚕蛊,铺天盖地的向众人袭来。额总管的冰雾和无邪的飞剑虽然厉害,却也阻挡不住如此多的蛊物。只听“啊!啊!”几声惨叫,李氏兄弟的几个属下被蛊物咬中,倒在地上不停的惨叫。无邪听到胸口“啪”一声,一只银蚕蛊打在胸口上。无邪扯开胸口的衣服,只见一只绿莹莹的虫附在自己的红石金铠甲上不停的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无邪将真元力灌注到手指上,用力的将这只银蚕蛊按成粉末。忽听阿娇惊叫一声,用力的将身上的一只毒虱按死,想必阿娇身上也穿着护身的铠甲。无邪向四周望去,只见又有几个汉子倒在地上惨叫,蛊物钻进他们身体之后,一会儿便能将他们血肉啃噬干净,不久以后,就会在他们体内生出更多的蛊物。王志身前则盘旋着一条大蛇的虚影,将他和母亲阿花包裹在其中,一有蛊物飞近,便会被大蛇弹开。无邪知道不能在迟疑了,神念一动,将李氏兄弟和他们剩余的七八个属下送进了储物空间之中。接着叫道:“快驾驭飞剑撤退,我和额总管断后。阿娇、王志都飞到空中,额总管又祭出一柄飞剑。无邪的飞剑舞出一团红光,额总管的珠子不停的吐着冰雾,两人且战且退,一路向南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