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似乎没有一次可以不让人cāo心的。姬如风听到他的惊呼,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胡小虎落在几步远,身后毒蜂迅速包了过来,眼看他就要成为下一个孙护院,姬如风除去衣衫,飞跃而去,将前面几只毒蜂横扫在地,下一波毒蜂又嗡嗡的飞了过来。
胡小虎的屁股一下肿大起来,他面目呈灰白sè,略感觉神态不清,道:“我活不了了,你快走吧。”
姬如风“啪”的一掌掴在他脸上,将衣服罩在他头上,背起他,飞掠前去。毒蜂紧追不舍,只差几寸距离。姬如风侧耳一听,前方似乎隐隐约约有水流的声音,当下加快步伐,两边的树飞快向右掠去,水流声更加响彻,眼前终于出现一片水域,姬如风大为激动,背着胡小虎,一跃跳入水中。
毒蜂紧随而至,在水面上盘旋良久,方才离去。
姬如风自水中钻出,长吸一口气,另一边,胡小虎也自水中透出来,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大口喘气。两人自水中爬到岸上,姬如风一把将胡小虎抓了过来,推倒在地,急着脱他衣服。
胡小虎大窘道:“你,你干什么?”只听“哧”的一声,裤子已被撕开,胡小虎大叫道:“不要啊!”
姬如风安慰道:“不要怕,只一下,不会很痛。”说罢将裤子往下一拉,露出了胡小虎一半白花花,一半红肿跟个小山丘似的屁股。姬如风抽出虎刀,刀尖在伤口处一挑,胡小虎痛叫一声,那毒针已被挑出,扔到胡小虎的面前,胡小虎咬呀道:“这么一根针,差点要了我的命。”话刚说完,他又大叫起来,姬如风大手将血推出,渐渐的,黑sè的血慢慢变成了红sè,姬如风舒了一口气,道:“幸亏只有一根,幸亏不太晚,你还死不了。”
胡小虎摸了摸自己的嘴,嘴已经不肿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似乎也在慢慢消肿,他又摸了下自己的屁股,忍不住叫道:“从嘴到手到屁股,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姬如风道:“你怎么不想孙护院,赵护院,或者如月呢?”
胡小虎突然不说话了,这些人已经死了,而他只不过是受了点伤,但这又有什么呢,他还活着,他还能喝酒,他还是幸运的。唉,为什么人总要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悲惨时才会感到自己的幸运呢?
胡小虎道:“上官谨那家伙呢?”
姬如风道:“你觉得我知道吗?”
上官谨的周边围了一堆火,小槐花将树枝拢了拢,火势变得更大了些,毒蜂只在上空盘旋着,上官谨左右手各拿一火把,身子飞舞,只听传来“劈啪”的声音,陆续从空中掉下燃烧的毒蜂,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不一会儿,毒蜂已尽散去。
上官谨吁了一口气,他将手帕掏出,垫在地上,方才坐下休息,只可惜他再怎么爱干净,他的脸上、身上已尽是灰尘。小槐花急忙过来给他捏肩。上官谨闭着眼睛,享受着,喃喃道:“此时若是再泡个热水澡,想必就更好了。”
林中传来惊慌的叫喊声,小槐花的手也停止了按摩,上官谨睁开眼,只见那个车夫慌乱的跑来,他身后正跟着几只毒蜂。小槐花急道:“公子——”上官谨未等她说完,手拿火把,飞掠起身,小槐花只见上官谨拿着火把在空中优美的一转,那蜂竟兀自掉了下来。小槐花放下心来,激动的看着车夫。那车夫却瞧也未瞧她,将满头大汗一擦,跪在上官谨面前,大叫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上官谨微笑道:“起来吧。”见车夫执意不起,上官谨只好伸手去搀扶他。
车夫道:“恩公的大恩大德,小的永生难忘!”
上官谨道:“举手之劳而已。”突然,他脸上的微笑渐渐转变成了惊异,一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插进了他的身体内,血涌而出。
小槐花狂奔了过去,惊叫道:“你干什么?你疯啦?!”
车夫脸上谦卑的笑容现在已经变成了狞笑:“没想到吧。”他将匕首一把抽出,上官谨不由的痛呼一起,小槐花吓得急忙摁住血窟窿,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流了下来。
上官谨咬牙道:“你是万寿庄的?”
车夫得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
小槐花哭喊着扑了过去,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你明明说你——”车夫大手挥了过去,小槐花一下被打在了一边。
上官谨咬牙道:“她是我的丫环,除了我,谁也不能动她!”
车夫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道:“你?哈,你都快死了!江湖上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灵蛇神剑不是死在江湖名手里,而是死在一个默默无闻的车夫手里!哈哈哈!”
豆大的汗珠自上官谨苍白的脸上流下,他的确想不到,这个车夫,他从没想到过防备,因为他从未放在眼里,就像所有的丫环下人一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低级的人,他们只是洗衣服打扫卫生做脏活累活的工具。或许,敌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小槐花嘤嘤的哭着,她是在替上官谨难过,还是在为自己难过?她是个小人物,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现在,她的初恋却是他的yin谋。
上官谨擦了擦嘴角的血,将软剑抽出,那把剑现在正颤颤悠悠,正像一只寻觅着食物的蛇头,血顺着剑面滴了下来,只不过这次却是他的血。车夫见他拔出了剑,也一下jing惕起来,挥着匕首,狞笑道:“你还有力气拿剑?”小槐花还在一边哭着。
上官谨道:“别哭了。”
小槐花立刻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了眼上官谨,道:“公子,对不起!”她在为何道歉呢?
上官谨苦笑道:“幸亏他捅了我一刀,否则以后你嫁给这样的男人还得受多少罪?”小槐花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伴随着她的哭声,一声惨叫响起,车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剑,“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上官谨却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胡小虎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姬如风道:“是不是上官谨死了?”
胡小虎大叫道:“不会吧?”
姬如风道:“你在这好好的呆着,我去看下上官谨有没有死。”话刚说完,人已飞快的掠出,他向着来时的那条路掠去,孙护院的尸体奇异的肿胀着,面上的表情扭曲而又痛苦。姬如风叹了口气,又分快的向另一条路掠去,那些干枝已经燃尽,离灰烬不远,是那个车夫的尸体,一剑穿心,看那细小的剑口,定是上官谨的手笔。但周边还有一摊血迹,姬如风眉头一皱,暗道:上官谨,你不会真死了吧?姬如风又寻了几处,别说上官谨,其他人也好像一下消失了一样。突然有一丝恐惧蔓延在姬如风的心头,他急忙返回到河边,河边哪还里有胡小虎的身影?
姬如风叫道:“小虎!小虎!”
他的声音回荡在茂密的森林里,惊起了些许鸟儿,但却没人回答。胡小虎遇到危险时肯定也会大声求救,而且岸上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胡小虎要么是自行离开,要么是跟着熟人离开。而胡小虎的屁股肿肿成那样,让他自行离开除非他又长了两条腿,现在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姬如风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在这个陌生的生死林里,熟人还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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