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只要他想要的
但是祁邵珩所隐退便是真的休息,一直以来没有他的新闻,也没有他的报道,是真的隐退。
冯远生起初想,即便真的想要平静,怕他也难平静。
但是现在,远生看宜庄的一切,想也只有祁邵珩能用巨资砸出这样的一个看似与完结隔绝的庄园。而,他和以濛的生活方式也是他们所想不到的安宁。
祁邵珩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只要自己想要的,从不顾忌。
远生来这儿看宜庄的风光越宁心,越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来。
“阿濛,洗手吃中饭了。”
祁邵珩唤以濛吃饭的声音打断了远生的思绪。
“嗳,马上就来。”以濛应声,坐在窗前拨弄琴弦的人,似乎纠结于自己手上粘指甲用的古筝胶带,有点难撕扯。
“别动了。”以濛看到祁邵珩过来也就没再碰胶带,温热的毛巾覆在她的手指上,胶带很容易松动脱落。“这样不就好了。”
祁邵珩浅笑,让以濛平摊开十指,一一帮他妻子撕扯手指上已经松动的胶带。
冯远生在不远处看着他,只觉得刚才和自己说话还氤氲冷厉的人,现在骤然温和的不像话。祁邵珩情绪善变不假,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么温和的情绪。
前厅中式建筑的雕花木窗前,以濛安然坐着,低头问祁邵珩,今天中午有什么菜色?
“有你喜欢的桂花糯米藕。”
听到桂花,以濛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两天前庭院的四季桂又开花了,明天我们把它们摘了做桂花糕,酿桂花酿。现在酿了,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尝尝了。”
“好。”一个单字,极尽寵溺。
明明是夫妻温馨的日常亲昵,却让远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看过很多种夫妻相处的方式,却从未见过这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论是以濛还是祁邵珩,似乎只有夫妻两人的时候,性情就大变。
不爱言谈的寡言人,难得话多。
而,情绪不佳的人,在以濛面前从来情绪都非常好。
特别,也让人诧异。
不过,冯远生更明白,这一切更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
又是雨后初晴的天,最近因为要准备关于‘琴女’的话剧角色,而演出的日期又相对靠后,周六末,她不用加班在宜庄和远生学了一会儿古筝,在基本的手法掌握了以后,她正在向远生学一些短篇幅的乐段。
一下午将近三个小时的练习,她有些累了,远生坐在不远处喝茶,见她神色倦怠,记得祁邵珩出门前和他说的话,也亲眼看过这个女孩子做针灸,双手的手臂都有过伤,不能过度疲劳。
“以濛。”他叫她,年龄相差到底有点大,远生想了想还是叫她的名字比较好。“休息一会儿吧。”
以濛对这个到自己家的客人并不排斥,而且懂音律的人即便不开口说话,他弹琴的时候也能用音乐当话来说。
她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看远生沏茶,手法熟练,茶艺精湛。
“来,听表哥说你茶艺好,尝尝我的能不能入你的口。”
“我只了解苦茶,其他的其实也不是很懂。”
“你尝尝你眼前的。”
轻呷了一口茶水,入口爽滑,略带甘味,“是武夷的大红袍。”
“说对了。”远生笑,却有意注意到了刚才女孩子的一个动作,不论是喝茶还是喝水的时候,左手掩唇,这样的斯文喝法,一看就是从幼年开始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的。在现在可不常见。越看以濛,远生对她的好奇心就更深。
皮相生的好的女孩子是吸引人不错,但是没有像她这样明明有一副好皮相,却让人总是忽视她的相貌美,转而被她眉眼间的神色吸引。
可,说到底苏以濛仅仅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相貌中又多了‘童颜’,更显的稚嫩年幼。祁邵珩会对这样的女孩儿感兴趣,远生先觉得诧异后又觉得有趣。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远生看到刚才还在喝茶的女孩子早就不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了,她蹲在地上和蹲坐在地上的‘可乐’玩儿。
‘可乐’一直很温顺,他似乎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碰触,收了锋利的牙齿,十分享受地眯着眼。
“这是雪橇犬?”以濛和在她身边蹲下来的男子说话。
“是。”
“雪橇犬里,有这样的巨型犬吗?小时候,宁家之诺养过狗,她对中型犬和大型犬有一点点的了解。”
“以濛觉得这是什么犬种?”
“萨摩耶还是美国的爱斯基摩?”不过以濛说得这些犬种都是中型犬,‘可乐’的高度和体型完全像是大型犬。
“是萨摩耶犬,不过可乐母亲生下来就它一个,骨骼都比一般的狗要大一些,看起来像大型犬。”
以濛一触摸‘可乐’的脖子可乐就开始对她微笑,萨摩耶的经典微笑,杏仁状的乌黑眸子眯在一起。
“为什么叫可乐,还有雪碧吗?”
没有想到这个话少的女孩子会说出这么近似玩笑的话。
远生笑了笑说,“雪碧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下次到了冯家给你看看。”看得出这个女孩子也是个喜欢动物的人,远生放由着‘可乐’和她拿着毛线球嬉闹。
‘可乐’不是普通的寵物,曾经有赛级犬声誉的这只萨摩耶从幼年开始就被训练做导盲犬,所以一点都不担心‘可乐’会伤到以濛,见女孩子带着‘可乐’到庭院去玩儿。他转身回去继续看助理发给他的演奏会通告安排。
祁邵珩临近傍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黄昏里,有女孩子拿着一瓶可乐到了一点喂蹲在她身边的萨摩耶犬。
夕阳照在她的侧脸上,暖色的,很温暖,让人意识到确实是回家了。
听远生说,这只雪白的萨摩耶犬之所以叫‘可乐’是因为很喜欢喝可乐,以濛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可乐’,时不时喂他,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就很听话了。
夕阳西下,毛线球被女孩子迅速地抛出去,不到一会儿就被‘可乐’快速地叼了回来。
“喜欢他?”见祁邵珩蹙眉,以濛浅笑,“喜欢。”
知道祁邵珩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动物,她总将手里的毛线球抛到他附近,‘可乐’殷勤地跑过去捡毛线球,祁邵珩不喜的走开到卧室去换衣服。
看好了一周的行程安排,远生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三哥他是出了名的不喜欢这种寵物,更不会让‘他’靠近,如果不是你在,怕‘可乐’早就被他赶在后院里,前厅都不让它过来。”
“祁邵珩为什么不喜欢狗?被狗咬过吗?”
远生一愣,难得听到有人戏谑祁邵珩,笑容止不住道,“谁知道呢?我觉得很有可能。”说完后,继续笑。
这个女孩子委实有趣的很。
短短的几小时内,远生看‘可乐’已经可以在以濛的指令下蹲,卧,还可以握手,虽然说可乐温顺,但是,是犬只臣服于主人,只忠心于主人,听别人话难。
“以濛驯养过狗吗?”
“嗯。”
“是什么犬种?”
“很温顺的阿拉斯加,不过早已经不再了。”读大学的时候宁家的阿拉斯加因为年老,死了。年少的时候,时常陪着她和之诺玩儿。
“懂怎么训犬?”
“只懂一点点。”
远生看着以濛手里的可乐,神色平静地说道,“以濛,你这样是没有办法驯服犬的,你知道怎样会让一条狗对你绝对忠心吗?不但要食物的诱惑,还要棍棒的教训,忽冷忽热,方可让他完全臣服于你。”
以濛一怔,拧眉后骤然回头,看到身边的男子已经蹲在地上和‘可乐’握手,脸上没有半点说那句话的凛然。
看似和寵物亲昵,实则享受的不过是凌驾于别人之上的快感,享受臣服的感觉。冯远生,似乎没有他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吃过晚饭后,以濛站在前厅踮起脚点了一盏新作的纸灯笼,烛光跳跃,让前厅多了一种朦胧的色彩。
祁邵珩和冯远生正在闲谈,见到以濛在庭院里点蜡,便冲着说道,“前厅的日光灯坏了,明天买个换上就好了,你不要站那么高,小心摔下来。”
“没事儿,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我做的灯笼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远生应声,见夜色中有女子点灯,阻止祁邵珩说道,“你看多像一幅画啊,这纸做的灯笼可比你说得日光灯风雅多了。深夜前行回家,有人为你点灯,想想意境就温暖到了极致。三哥,相比从前,你的审美可是出了太多问题。”
一点都不介意身边人的戏谑,祁邵珩漫不经心道,“我关注的是我妻子摔没摔着,而你只顾得是风雅。”出发点就不一样,怎么可能想法一样。
“这么说,还是我欠考虑了。”
祁邵珩不和他说话,注意力在前厅点灯的人身上。
远生摇摇头,自觉地无趣,低头招呼可乐过来,知道祁邵珩在,可乐不敢,他向前走了几步,逗着地上的可乐玩儿。他想他是明白祁邵珩收了野心的关键原因了,‘色授魂与,心愉一侧’,男人大变,还是因为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