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恨不得把心脏都挖给你
“不,不是这样的。”咬破了嘴唇,殷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说,“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他的唇紧绷着,透出无尽的薄凉,“听你说你是如何让‘恒丰’的利润操纵猜忌见报的,还是听你说你是如何准备把你丈夫送进司法机关的牢狱?说呀!你说呀!”
祁邵珩一边说一边摔着办公室里的报纸,报纸四散落了一地,满地都是,狼狈的惨烈,他告诉她,“如果不是刚发行就被拦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阿蒙,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恨我。”
报纸四散了一地,她说,“我是排斥过你,可是没有恨,从来我就没有恨过你。”
如果她真的恨他,就不会在诚霖大的荷塘里和他那样的嬉戏;
如果她真的恨他,更不会一接到A市打来的那通电话,就在大雪中整整等了他一个下午;
如果她真的恨他,现在的她在哭什么呢?她是在为他流泪,为他心疼着的。
自闭,不会和人交流,更不懂如何传达自己的情感,到现在看到这样的祁邵珩,以蒙终于明白自己心里有多在意他。
她知道他待她好,所以即便是契约婚姻,即便只有一年,她也不冷静的任由自己就那么沦陷进去了。
“祁邵珩,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会恨你,埋怨,生气都有过,但是那不是恨。”
“丈夫?”他冷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你丈夫?你只会一次一次地伤我心,一次比一次重,这一次甚至不惜用了刀子,你一刀一刀地捅着,每一刀都捅在了我的心窝上,刀刀溅血,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不是。”
她摇头,最没用的是眼泪,眼泪最不值钱,以蒙却忍不住得掉。
她说,“一年的夫妻,契约的夫妻,我……”
“契约夫妻?”
他冷笑,原来她还是这么认为的,平日里那些动心忍性,那些事无巨细,相处这么久,她却还是这么认为的。
“好,契约夫妻,就契约夫妻。”他抱着她,告诉她,“那你就履行你所谓的夫妻契约义务吧。”
“阿蒙,是你说的,契约,契约夫妻。”
祁邵珩情绪压抑到极致,他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知道她最不喜欢这件事,所以他执意如此。
“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以蒙嗓音沙哑。
这样的话祁邵珩听过太多次,她的拒绝,每次都是毫不客气的拒绝。
“阿蒙,你怎么能这样?你说我是你的契约丈夫,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他俊逸的脸,那样憔悴,他说得每句话伤害她的同时更深地伤着自己,一刀一刀地在心口上拉着伤痕。
祁邵珩颔首,看着怀里的她,他说,“一直以来,我为你事事亲力亲为,你生病发烧,我自责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你疼的时候,我比你更疼。不让你做家务,每天的饭菜都是费尽心思的给你准备,只为了能让你多吃一点,晚上只有你睡了我才能安心睡,怕你着凉踢被子,夜里要起来看你好多次。阿蒙,阿蒙,我这么对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她的手颤抖着,去抚平他深深蹙起来的眉头,却被他避开。她的指触碰到的是薄凉的空气,那么冷,那么凉。
他吻着她,言语间少了戾色,带着凄厉的绝望,他说,“我把我的心给你,你不能总在我的心脏上捅刀子。”
血流了一次又一次,那么多,他受得伤太重了。
“不可以的,祁邵珩。”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他们怎么能够……
慌乱,情绪前所未有的慌乱,自从接触了他,她的生活永远变得如此了。
到底是没有在这里就强迫了他的妻子,祁邵珩抱她去了休息室,知道以蒙的性子,他直到现在都在为她考虑。‘
即便是怒意隐忍到了爆发的边缘,即便是他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可怜惜她就像是身体的本能一样。
他自己被她折磨至此,却见不得她的泪水,更见不得她脸上的悲痛。
休息室一片黑暗,他吻她,一次比一次深,“夫妻,阿蒙我们是夫妻,夫妻你知不知道?”
将她的手按在他的左胸膛的心脏处,他问她,“到底怎样才能靠近你,才能让你不要如此的心怀戒备。我知道我不够好,可是对你,阿蒙我倾尽所有的对你好,你怎么能这样的伤我的心?”
以蒙环着他的脖颈,感觉到他唇的冰冷,泪水一次一次地湮没她的双眸。
在彼此看不到的黑暗中肆意地泪流。
不想的,她也不想如此的,如果当初知道会如此伤了他,她是不会答应自己的父亲的。
可她,终究还是伤了他吧。
他说,“你要查恒丰,我没有阻止,我甚至纵容,可我的纵容换来了什么,我就是自找苦吃,我相信我的妻子不会害我,可却发现了那样的信。”
“不是我写的,那不是我写的。”她这么对他解释,那么慌乱那么的惧怕他此时的冷然。
“出现在你的书柜里,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你想怎样都可以,我是恨不得把心脏都挖给你的。可是你不稀罕,对不对?”
黑暗种,他抱着她,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雄狮,以蒙感觉到了她脖颈处的一滴温热,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丈夫的一滴热泪。
只有一滴,却烫疼了她的心。
“囡囡——”他唤她,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他说,“你这么对我,太疼了,心太疼了。”
“囡囡——”
沙哑的嗓音,他一次一次地唤着她。
这样的黑暗,彼此看不到的黑暗,两个人的心都在疼。
——原来为一个人心痛是这样的。
以蒙在骤然明白这个道理后,是因为她第一次如此的为一个人心疼,但是,似乎很多东西早已经变得四分五裂,破碎不堪了。
翌日凌晨,不到三点以蒙就醒过来了。
月朗星稀,不知什么时候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了这间休息室内。
以蒙清醒过来的同时,她也看到了身边的祁邵珩。
清冷的月华下,他睡着的脸是那样的憔悴,下午的时候以蒙就听简赫说过,这人已经连续五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给他盖了盖被子,以蒙慢慢下了牀。
月光如流水,一片清辉中,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纤瘦的身子有些站不稳。
昨天下午,在她来盛宇之前有过一通从A市打过来的电话,对方说,“小姐关于上周的《恒丰利润操控》的报纸没有阻拦成功,有一些应该发布在了市场上。”
“收购,销毁。”站在大雪中,她的嗓音带着不可忤逆的力度。
“小姐您调查这么多,怎么能如此?如果,被您父亲知道了,您……”
“不要忤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