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烫伤2
“尝尝便知。”手抽回的同时,以蒙急忙把手放在桌下。
这么想要避开他?
祁邵珩斜睨了那双已然藏在桌下的小手一眼,开始慢慢喝茶。
清茶入口,祁邵珩蹙眉,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尝出滋味,是苦丁加莲子芯,这浓郁的苦涩,只尝了一次就难以让人适应。
此时,祁邵珩舌尖滑开的滋味,胜比老中药还绰绰有余。
可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神情还是同往日一样。
“可是尝出味道了?”
以蒙依旧端坐着,神色浅浅,但清秀的眉宇间难掩捉弄的意趣。
祁邵珩哭笑不得:这丫头,怪不得刚刚她自己沏的茶没有喝一口,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感知这口中苦涩的味道,他却还是忍不住得扬唇,笑了。
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妻子坏得很,怎么能这么调皮呢!
这壶茶这样的苦,小女孩儿加的苦茶剂量一定不少,想着这么欺负他?似乎没那么容易。
“味道,还好?”见祁邵珩不动声色地喝完一杯,有端起了另一盏茶,以蒙便问了这么一句。
“阿蒙茶艺好,味道当然好。”
“是吗?”漫不经心地语调。
祁先生很捧妻子的场,干脆地回答,“阿蒙沏的茶,自然好。”
以蒙侧头看他,继续说,“既然味道好,就多喝。再帮您斟上一杯。”
“……”
见他皱眉,女孩儿面不改色,却在内心地嗤讽:装吧,装吧,有本事就继续装下去,加了双倍之多的苦丁和莲子芯苦不死你!
青花瓷器盛清茶,色泽莹润,可味道,怕是只有此时的祁先生知道。
可即便如此,祁邵珩薄唇依旧含笑,他说,“阿蒙肯帮我斟,别说是茶水,就是饮鸩止渴说的毒药,我都是愿意的。”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而后,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祁邵珩猝然伸手,将女孩儿顺势揽入怀中。
以蒙一惊,却见他已经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起苦茶来。
大手覆着细嫩的小手,以蒙的手握着茶杯,相依相拥而坐,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喂他喝茶一般。亲昵暧昧的实在过分!
“味道真的很好。”他伏在她白嫩的耳垂边,呢喃,“甜甜的,和你一样。”
“霍”地一下,以蒙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滚烫,滚烫!
这男人是调情高手,她斗不过他的!
坐在祁邵珩的腿上,他搂抱着她,以蒙想动又动不了,他的体温让她感觉热的浑身都难耐起来。
偏偏祁邵珩还喝得这样慢,一口一口地呷,温茶的热气带着他的味道迎面而来,让她浑身不受控制的放软,连挣扎的气力都缺失了。
祁邵珩凝视着她,暗沉的黑眸似是能将人吞噬入内。
“阿蒙的心为何跳的这么快?”箍在她腰际的手臂又是一记用力。
明知故问,以蒙瞪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清丽的桃色,羞恼地推开他,坐到了一个角落里。
见她逃,以前祁邵珩是允许的,但是今天不能再贯着。她是他的妻,要适应他在她身边的存在。
端起茶杯,祁邵珩起身,已经已然走到了她的身侧。
没想到他会过来,以蒙下意识的后退,刚好留足了空挡给祁邵珩落坐。
见他坐下,以蒙拧眉,嘴唇咬地紧了又紧。
不该动位置的,却因为他的靠近不自觉得后退留了空位给他,这真算是自讨苦吃!祁邵珩坐在了她身侧,现在,以蒙左边是雕花木柜,右边是他,被夺了出路,封闭的空间内溢满了男性的气息,她不习惯地很。
拼命地靠向木柜,以蒙只想和他隔出些许距离来,可是祁邵珩怎么肯依她?
她后退,他向前,她继续后退,他继续跟着他的小妻子向前,直到以蒙背后抵上坚硬地雕花木柜,再也没有半点后退余地。
单手撑在雕花木柜上,一张俊逸的脸不断逼近。
祁邵珩问,“阿蒙,可是喜欢客厅里的棕木雕花柜?”
“……什么?”下意识的应声,以蒙不明白这男人跳来跳去的思维。
小女孩儿的疑惑神色取悦了他,祁先生笑,“若是不喜欢,阿蒙为什么整个人都快要钻到柜子里去了?”
“……”
又被戏谑了,以蒙脸色微恼,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不喜欢?”祁邵珩骤然逼近,强势清冷的薄荷气息将她瞬间包裹,“不喜欢,为什么要贴这么近?嗯?”
嗓音微挑,说不出的性感。他倾身贴上来的同时,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一语双关?
早已经分不清祁邵珩这暧昧的话指的是以蒙贴近柜子,还是他贴近她。
俊脸不断靠近,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却不真的碰上。
温热的呼吸,喘息间洒在彼此的唇上。
磨人!
这样的熟稔的调情手段,以蒙招架不来。
“茶水冷了。”她瞪着他,死死得瞪着,有点孩子气的执拗。
“嗯。”
祁邵珩不动,唇畔有迷人的笑,此刻的他望进小妻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竟然有些痴迷。
“费尽心思沏好的茶,为什么不喝?”低下头,他哄她,“阿蒙不喝,是等着你先生亲自喂你?”
以蒙骤然一惊,只觉得心中警铃大作,脸颊灼烫,似有火烧云再烧,祁邵珩唇畔有葡萄酒的气味,他是喝过酒的,酒精作祟,现在的他很危险。
尝试着别开脸,他的呼吸便一波波洒在她的脸侧,尽管努力保持清醒,可果酒的清香,让以蒙微醺着此时头脑有些眩晕。
两人皆是穿着棉麻质地的家居服,料子轻薄,紧紧地贴在一起,此时的以蒙烦躁间,全身都出了细微的薄汗。
清新的草本味道,带着青涩的少女体香,格外诱人。
祁邵珩笑,呼吸着缭绕的异香。她的味道。
香汗微醺,这四个字他的小妻子可真是做实了。
一出汗就浑身发香,香美人!惹人疼的紧。
“苦丁茶和莲子芯,阿蒙说,我说的对不对?”黑眸微眯,祁邵珩在她耳际道出了今夜她沏茶用得茶叶名字。
“为什么给我沏茶便是苦茶?”他问,带着三分揶揄,七分质问。
“你不是说味道很好吗?”退开一点,和他隔出些许间隔,女孩儿神色浅淡,但呼吸喘地急促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虚假镇定。
看着祁邵珩,以蒙又说,“苦茶有什么不好,人们常说,吃得苦中苦,才能方为人上人。所谓忆苦思甜,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不是吗?”
睥睨着以蒙,祁邵珩真是想赞叹:他的小妻子安静是安静,可一旦说起话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无理搅三分的能力更是不容小觑。
不,祁邵珩又想,怎么能用‘无理搅三分’来形容他的妻呢?
该是夸以蒙的,夸她伶牙俐齿,夸她口才极好才是对的!
“是,阿蒙说得对极了。”祁邵珩顺着她,眼眸暗沉如水,“可夫妻本是同林鸟,自然甘苦与共,既然要吃得苦中苦,要一起才行。怎能让我一个人吃苦?”
“你想让我也喝苦茶?”知道他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她拧眉,问地直接坦荡。
祁邵珩却摇头,俊脸突然逼近,“喝什么苦茶,想尝尝这茶的滋味,有很多种方法!来,你先生教你便是。”
以蒙抬眼刚要看向他,他微凉的唇就覆了上来。
苦丁茶和莲子芯的苦涩自味蕾中渐渐弥漫。
黑眸炙热地凝视着她,祁邵珩,笑问,“味道如何?嗯?”
心脏砰砰直跳,以蒙急速地喘息着,她已然要恼羞成怒。
“用双倍的苦丁茶和莲子芯给我沏茶喝,你就这么折腾你先生的?”暗哑的嗓音,性感,低沉。
因为他的称呼,以蒙再次羞赫愤懑到了极限,这个男人是恶劣的刽子手,她承受不住。
盯着她粉嫩如芙蓉的脸颊,祁邵珩只觉得情动到难以自控。
“小坏蛋!”笑斥一声,语调极致地宠溺。
他抱着她,紧紧地,她身上汀若幽兰的香让他沉迷至极,一切都在滑向失控的边缘。
后背抵在雕花的木柜上,以蒙拼命地推搡着他,动作间她的背脊顺着背后的木柜慢慢滑了下来,滑到了地面上柔软的软榻里。
见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时候,以蒙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黑沉的暗眸,似有星辰闪烁,祁邵珩贴着她的耳垂,呢喃,“阿蒙教人懂得什么叫‘苦中苦’,礼尚往来,现在你先生告诉你什么是‘人上人’!”
以蒙慌了,他们在做什么?
即便有一纸婚约协议,那也不能,不能如此的……
她推他的力度越来越大,不可以,他不可以这么对待她!
厌恶,厌恶!
恐慌的情绪在肆意生长,以蒙挣扎着,推搡着,她咬着牙把手伸向了桌上冒着腾腾热气的滚烫茶壶——
“啪!”地一声,茶壶落地碎裂,热水四溅!
“啊!”以蒙痛得惊叫出声,她的声音不大,但终于如愿以偿地毁了刚才的一室旖旎。
“程姨!”
祁邵珩抱起以蒙吼了一声,让家里的佣人都匆匆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入目一地的狼狈,程姨看着被抱在祁邵珩怀里脸色煞白的以蒙,急忙问,“这到底是怎……”这句话还没出口,程姨不问了,因为她看见了女孩儿手臂上狰狞的大面积烫伤。
“叫邢医生过来!叫邢医生过来!快,快!”
见她烫伤,皱着眉,祁邵珩一句话嘶吼了两遍不止。
“是!是!”
程姨吩咐人去接邢医生,见祁邵珩抱着以蒙往厨房走,她连忙跟了上去。
“先生,先用冷水给太太冲着。”程姨提前一步进了厨房,站在水池旁说了这么一句。祁邵珩单手抱着以蒙,另一只手去扭水龙头开关,因为满脑子竟是她狰狞的烫伤,他慌得,竟然拧了两次都没打开水龙头。
知道先生是急坏了,程姨上前急忙把水龙头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