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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走吧,我们去接之诺回家

  以濛从二楼下来,看到将报纸摔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的向珊,她将手攥地紧紧地,指甲刺入掌心,刺破了也不觉得疼。

  这一切,所有她今天遭受的一切,她一定完全偿还给那个人。

  她要她身败名裂。

  焕芝和她通过电话所说的话似乎还清晰地回响在耳边,“小姐,从这次的新闻披露的情况来看,这个人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对身边的人你不可不防。”

  以濛拧眉,对站在她身边的于灏说道,“于助理,今天我要外出。”

  “小姐,这……”

  “我要去见一个人……”以濛的话音还没有落,就被一阵急促的室内座驾电话铃声打断了。

  家里的所有通讯设备,都由向珊来接听。听到电话铃声向珊起先反应过来,去接电话。

  听筒拿起后,电话完全接通。

  “请问是祁家吗?”挂掉电话,向珊拿下了免提键。

  对方男人严谨低沉的嗓音被免提扩音,清晰的可以让客厅里每一个人都听得到。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以濛骤然背脊僵直。

  “您好,请问您找谁,这里是祁家。”向珊继续回复对方。

  “是这样的,今日凌晨,有市民向我们警局举报,我们在北郊区发现了一具男尸,我们可以确定是失踪的宁之诺先生,恳请投保失踪案的苏以濛小姐来认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之诺,你,你打错了,他一定还活着!”

  “小姐,请您冷静一些。”

  “不会,绝对不会的。”向珊拼命地摇头,“他不会就这么……”说道最后向珊已经喉咙干哑完全再对着电话嘶吼。

  六月下旬,烈日炎炎,以濛抬眼看着窗外,仿佛她想要努力听清楚通话中警方在说着些什么,她的眼睛从清冷渐渐变得空茫成一片。她想要说话,喉咙嘶哑破碎出声,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半晌,她侧过头,对身边的于灏说,“我要出去。”有些支离破碎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完全被撕扯出来的一样。

  看眼神完全空洞的女孩子,于灏叹了一口气,应声道,“好。我送您过去。”

  以濛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去,脚踩到裙摆,如果不是身边的于灏及时扶住她,她险些要摔倒。

  “谢谢。”她站稳后,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以濛下楼,和向珊的崩溃截然不同,她看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人说道,“走吧,向珊,我们去接之诺回家。”

  “不可能,怎么会是之诺呢?”向珊跪坐在地上,擦干眼泪仰头看着以濛欺骗自己道,“以濛,你说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之诺说,他这次醒来就会好起来的,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他说今年能跟我们一起过的,你,向玲,之诺,我们五个人一个都不会少,他答应我了,他答应我了。”

  以濛双膝跪在地上,将向珊揽进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任凭向珊的眼泪浸透她肩头的衣服。

  半晌后,她拉她起来,一边给向珊擦眼泪一边说道,“走吧,之诺走了那么多的地方,他忘了回家的路,我们去接他回来,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太久。”

  向珊握着以濛的手强撑着站起身,却发现以濛的手比她的还要冰冷,冷的像是一块冰。

  在祁家警卫员的维护下,从祁家侧门外出,以濛和向珊避开了潜伏在门外的记者们。

  黑色的卡宴安静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

  一路上,向珊的眼眶一直都是红肿的,她紧紧地握着以濛的手,仿佛是相互依托的两个人给彼此意思力气。

  以濛神色怔然,眼神退却了往日的清冷,空洞却柔软到悲凉。透过车窗,她望着林荫大道上那些苍翠欲滴的树叶,阳光反射在叶片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和向珊的情绪过渡亢奋截然相反,此时的以濛是平静的,她太平静了,平静地像是会随时消失在这过分刺眼的夏日阳光里。

  A市警局。

  以濛下车的时候,没有意外地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霍启维和葛婉怡,霍启维脸色苍白,而她的生母,这个被A市传为年龄神话的女人,她以为这个漂亮的女人永远不会老,却在警局外看到她的这一瞬,以濛觉得葛婉怡瞬间苍老了十岁。

  简单的点头打招呼示意以后,他们被李警官带着向前走。

  警局的走廊,灯光幽暗,以濛有些怔然地跟着前面的人不停地向前走,不知道走到何时才是尽头。

  松开了向珊的手,她独自一个人向前走,向珊红着眼眶侧脸看到以濛的眼瞳空茫漆黑到不见底,她的脸色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么昏暗的走廊,安静地只听得到他们一众人跟在李警官身后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以濛觉得自己宛若失明了一样,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到耳边葛婉怡的啜泣声,直到走到一个房间,伴随着钥匙拧开锁芯地‘咔嚓’一声,一扇门被打开了。

  适应了黑暗的人,在骤然强烈的灯光下完全丧失了视力。

  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呼吸间闻到的血腥味道让以濛忍不住蹙眉。

  那么浓郁的血腥味道,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来不及看清楚,以濛就听到身边骤然响亮地放生大哭,葛婉怡的哭声和向珊的哭泣声萦绕在以濛的耳边,让她的耳膜都疼了起来,而后是心脏像是被切碎了一样,撕扯的痛几乎要让她窒息。

  视线渐渐清明,她起先看到的是扑在医护牀前的向珊,向珊身边站的是葛婉怡,泪水已经完全浸湿了她的脸。以濛站在最后,被所有人挡在外面,只听得到哭泣声和唏嘘声,她什么都看都看不到。

  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她来接之诺回家了,她怎么可以看不到他。见不到她,之诺是不会回去的。

  伸手扶开身边的人,以濛想要上前走,却被葛婉怡反身过来抱住了她。

  “不要看。”喉咙撕扯的啜泣间,以濛听清楚了葛婉怡说得这三个字。

  以濛怔了怔,没有反应过来,她想要推开葛婉怡,却被葛婉怡抱地更紧。偏执,执拗,听不到葛婉怡在耳边对她说得话,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挣开她,拨开人群她走到了最前面。

  满眼的血红色,血色,全都是血色……

  李警官,看着家属的反应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死者是前不久失踪的宁之诺,“很抱歉,请各位节哀,死者刚刚找到还没有处理,抱歉让你们看到如此血腥残忍……”

  话还没有说完,所有人都被一旁以濛的举动所举动所怔住了。血色染满的惨不忍睹的死者,女孩子俯下身用洁净的纸巾将死者脸上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

  可是血迹干涸,黏在死去的宁之诺的脸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向珊抓住以濛的手指,告诉她,“别擦了,以濛别擦了。”

  向珊的眼泪掉在纸巾上,以濛用干净的纸巾给之诺擦拭,越擦越花,却露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之诺最爱干净了,这样怎么可以?”以濛继续给之诺擦脸上的血迹,她的执拗和坚持,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劝阻。

  渐渐地露出了血污下之诺的侧脸,看着逝者苍白的脸被擦得皮肤泛红,葛婉怡拉过以濛对她说道,“以濛,别擦了,你看之诺的脸都被擦红了,他会疼的。”

  空洞的眼神像是突然有了焦点,以濛转头看向葛婉怡,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怔了怔,她将手提袋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出来,换用湿纸巾帮宁之诺擦拭。

  湿润的消毒纸巾擦掉了逝者脸上的血污,露出他惨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嘴唇。

  没有顾忌沾染了血污的牀单,以濛直接坐在牀畔上,她凝视着他的侧脸,就像是看他已经睡熟了一样。

  “之诺。”隔绝了所有在这里的人的哭声,她坐在他的身边,和年少的时候一样,“你别害怕,我来陪你了。”

  她从白色的遮布下,握住他满是血色的手,掰开他早已经僵化的手指和他勉强十指相扣。

  冰冷的寒,彻骨的冷,透过他的指尖传入到她的掌心。

  “回家,就不会冷了。”染了鲜血的手去轻触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血色的印记。

  李警官和霍启维在一旁说道,“从最初的死者检查报告来看,死者虽然身有疾病命不久矣,但是他的死亡原因,是他留学过多造成的,还有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死者腹部左侧有切口和缝合口,他体内除了坏死的肾器官,肺部器官和心脏都已经不见,可见死者死前有人对他进行了器官移植。所以这不是简单的疾病猝死,这是一次刑事案件,我希望在做的各位,都做一个笔录。”

  听到这儿,原本泪水还挂在脸上的葛婉怡,愤然地转过头来,“你说,之诺是被人害死的。”

  “是的,目前从逝者的伤势来看,是这样的葛女士,请您节哀。”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她的儿子,她一定要他偿命。葛婉怡的瞳孔泛红,眼前完全是一片血红色,愤怒将她整个人都要烧灼了一样,她不停地颤抖着,却不忍心再将视线转向医护病牀上的宁之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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