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七岁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随兄长走遍天南地北,看人间风流;尽情策马扬鞭,享红尘繁华。
嫣儿如今正好七岁,才刚懂事了那么一点点,却依然天真懵懂、娇俏可爱。她的一张小嘴儿生得极甜,也极会讨人的欢心,心思纯良,性子娇憨,偶尔也会闯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祸,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样子。无论是爹爹、娘亲,还是兄长和嫂嫂们,家里所有的人都把嫣儿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爱,唯恐她受一点点委屈。
在这么多亲人的千般疼爱与万般呵护下,嫣儿的成长充满了无尽的欢声笑语与五彩斑斓。她可以永远都这么天真、这么纯粹、这么简单,也可以永远都不必知晓世情的险恶与人生的无奈。
而云水月,她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却要离开父母,离开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去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去给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做妾。而那个地方,是比皇宫还要危险千百倍的东宫。作为太子殿下最小的女人,真不知年幼的云水月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云歌的心中在惊怒交加之余,更觉悲愤不已。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能把稚龄的女儿送去东宫为妾,这位云大人,为了攀附权贵、巩固家族的势力,还真是有些丧心病狂啊!
不是有些,而是非常,非常地丧心病狂!
橙儿在侧首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云歌眼中的不忍、鄙夷、惊怒与悲愤,未免云歌对太子殿下产生什么误会,影像了她对情势的判断,橙儿又俯下身子,飞快地低声补了一句:“云昭训入东宫为妾的这三年来,虽名为太子殿下的姬妾,实际上,太子殿下一直都只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不仅在衣食住行等各种待遇上与良娣一般无二,而且,太子殿下还做主给云昭训请了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先生,以弥补云昭训未能在父母身边受教的缺憾。”
云歌听了这番话,心中的悲愤和惊怒这才稍稍减轻了一些,暗暗想道:纵然云大人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有些太过丧心病狂了,可好在太子殿下是个懂得疼惜妻妾的夫君。要不然,这位云昭训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悲惨的遭遇,日后岂非要郁郁终生?
云歌和橙儿两个人正悄声说着话,忽听殿门口有珠帘响动,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众小宫女们端着茶盘、提着食盒鱼贯而入,盈盈浅笑,缓缓地走到各位小姐的面前,奉了茶,上了点心,又无声地退了下去。
一众少女们先齐齐给清河郡主行了一礼,又与云歌等人依着齿序相互见礼。不出所料,众人看见云歌的时候,无一不为她的娇美明艳的容颜和风华绝代的气质所折服。大家怀着或欣赏、或不屑、或嫉妒的复杂心情,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气氛倒是颇为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