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礼貌,见到长辈也不打声招呼。”包拯写着启事,嘴里不停叨咕着。
展昭没理他,一个侧身躺,不动了。
放平时,展昭一进来就是大呼小叫的,贼精神,今天明显不对劲,公子炫问展昭:“怎么了懒猫?你是受什么委屈了?”
“别跟我说话,让我睡会。”展昭回道。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怎么,晚上要上夜班抓老鼠?”
“比抓老鼠还累……”展昭躺在那有气无力的回道,“寺里十五前就接到通知,皇上大大九月初九要来进香,还要吃住上三天,寺里保安队正没日没夜的做安保训练、演习,我这会只有一刻钟的课间休息时间,让我睡会。”
“只有一刻钟你还跑这来,路上不花时间啊?傻了吧你。”包拯道。
“你才傻,傻大包,在寺里我连闭眼的机会都没有,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烦我。”
“呦呦呦,展大爷牌面大了,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给你汇报。”
“我不是牌面大,我只是大内和相国寺之间的联络人,传话筒,还得做保安队长,都是操心的活,我烦不烦啊我。”
“要说烦,你能有我烦?”包拯放下笔,拿起纸读了一遍写好的启事:
寻人(马)启事
近日,有一群社会青年在黄河灵魂渡口的渡船上打架斗殴,下船后行至开封城突然走失,至今杳无踪影。社会青年年纪从二十多到三十多岁左右不等,中等身高,身形健硕,走失前腰挂长刀,骑蒙古马,性格嚣张,有一定社会危害性,请发现的群众及时上报开封府或开封时报社。如本人看到,请自行前往开封府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联络人:包拯。
“感觉如何?”包拯问。
“你觉得呢?再贴张照片不就是通缉令么?不怕打草惊蛇?”公子炫道。
“嗯,提醒的好,就得打打草惊下蛇,不然它不出来怎么抓。至于通缉令……我再修改一下,换一换措辞。”
展昭很快打起了小呼噜,看来真的累了,竟然睡着了。
不一会,新的启事编好了:
寻人(马)启事
近日,家里熊孩子兄弟九人在黄河灵魂渡口下船后,行至开封城下不幸走失,至今杳无音讯,家里非常着急。九兄弟年纪从二十多到三十多岁不等,中等身材,体型健硕,爱群居,玩长刀,骑蒙古马,山西北部口音,性格好动,脾气顽劣。请发现相关线索的群众勿与其交流,及时上报开封府或开封时报社,亲属必有答谢。如熊孩子本人看到,快自行前往开封府报道,别让父母担心。 联络人:包拯。
“这次如何?”包拯问。
“还行吧,听着像找一群智障青年。”
“就这么定了!登了报要是还没有线索,那就说明这群人铁定是不在开封,再查也没有意义了。”包拯说完把纸往桌上一拍。
展昭一下被惊醒,大叫一声:“糟了!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没等他们回答,展昭已经连飞带跳的出了院子。
“可怜的娃。”公子炫叹息道,“皇上也真是,不就进个香吃个斋吗,劳师动众的,相国寺里能有什么危险?有宿卫禁军呢怕什么还要折腾保安队。”
“你可别说,打皇上主意的人可多着呢,他们实际上打的不是皇上的主意,而是江山社稷,狼子野心,岂是我等热爱和平的人所能理解的。”包拯道。
“说的也是,周边小国部落个个都不安分,不是想着吞并大宋,就是想着复他大燕,皇上还真得多留心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包拯沉思了一下。
“想什么呢?”公子炫问。
“我在想,那九个神秘熊孩子会不会是冲着皇上来的,正因为要干大票,所以潜伏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嗯……但有嫌疑,不得不防,你有什么打算?”
“把寻人启事登了,我马上回去向府尹大人申请加强京城治安巡逻,排查可疑人物。”包拯站起来说道。
“如果他们真像你怀疑的,冲皇上来的,那京城里肯定有他们的内应,这内应可能在皇宫大内,也可能在相国寺,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或许都了如指掌。”公子炫道。
包拯踱步到门口,想了想道:“这游戏一开始就是敌暗我明,唯今之计,只能撒网,至少让他们没有可以下手的可趁之机,最好知难而退。如果有内应,那……我们的排查范围便可缩小很多,我马上行动,有新消息通知我。”
……
寻人启事登出来后,九个熊孩子成了大街小巷的热议话题,二三十的人了,还不让爹娘省心,九个孩子,拉扯大容易么,全丢了,家长不得急疯,大家纷纷热心的帮忙寻找。
开封城各个街道都加强了治安巡逻,遇到生面孔都会问上一问,连女的也不放过。
东大街相国寺门外,保洁周晓文回到休息岗亭,拿起报纸看了看。上面“寻人(马)启事”几个黑粗大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再一看内容,他决定马上下班。
刚一出岗亭,碰到几位巡捕,周晓文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扭身便走,偏偏巡捕还把他叫住了。
周晓文头也没敢回,巡捕来到他跟前问他道:“老兄,最近这条街上看到过什么行迹可疑的人没?”
“没有啊。”周晓文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回道,“我每天忙着清扫街道,哪有功夫注意什么人呢,再说了,每天来相国寺的人那么多,哪注意的过来。”
“哦,那马呢?蒙古马,有没有留意到?”
“没有没有,从来没见过蒙古马。”周晓文摆手道。
“好的老兄,那你去忙吧。”巡捕也没怀疑什么,尽管周晓文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周晓文点头应了一下,匆匆离去。
……
入夜,周晓文来到东大街垃圾中转站后的一个小巷,这里臭气熏天,住的人很少。他敲了敲一个小院的门,不一会,门开了个缝,周晓文闪身而入。
这里是周晓文为北方来的刀客们安排的住处,这些刀客正是周晓文用信鸽叫来的,如果有人记性好,会发现他们其实就是蹴鞠邀请赛时的一支队伍,白刃慕匿黑,他们此行的确又是来刺杀皇上的。
“老周,我们得出去透透气,再这么待下去,撑不到下手的时候兄弟们就先被熏死了。”队长蒙着面说道。
“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成的了大事!”周晓文毫不客气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