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出征马六甲
大明二八一年,一晃眼又到了阳春三月的时光。
在外交大街上卷起的烟尘渐渐落了下来,西苑一六四九年的三月,对于在京的各国使节们而言,实在是不寻常的一个月份。亲眼见证了英国、西班牙以及荷兰人的失败,所有人都对这个又好奇又陌生的国家多了真切的认识。
国际社会哪怕在后世,撇开文明的外衣下,也依旧是丛林的世界。
落在这个时空里,国际间的丛林法则更加淋漓尽致。
一群流氓聚会,发现来了个新来的流氓。谁会觉得新来的这流氓就一定能获得众人的认可,甚至尊敬呢?
流氓之间交流的方式,最直接可靠有效的就是打一架。
大明一挑三打了一架,所有流氓都被镇住了,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大流氓呀。
……
李邦华与倪元璐都身着一身书生新儒衫,很是别扭。
“年轻人的衣着风潮变化得还真快呀。”朱慈烺看了,倒是一副挺开心的模样:“前阵子才听说流行朱子深衣呢。”
“自从京师师范学校的学子越来越多有了男同胞以后,这京师的衣裳风潮已经被京师师范学校接过去了。倒是京师大学堂那儿流行过一阵子的朱子深衣现在不流行啦。”倪元璐显然来京师大学堂不少次,对于这样的细节还挺有印象记忆的。
“哦?什么原因。京师大学堂的男生也不少呀。”李邦华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哈哈,这李卿家就有所不知了。京师师范学校的女红是各地一流的,更有服装设计的课堂也开了。所以呀,这京师里最会穿衣裳的姑娘都聚集区了京师师范学校。本来,女孩子家的衣服就是他们引领风潮。当然,男孩子的就不一样一些。不过呢,自从师范学校的男生越来越多以后,这青春年少,才子佳人,自然是互相感染啦。”朱慈烺说的有些隐晦,但两人还是迅速理解。
“哈哈,原来如此。”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要说京师师范学校那些姑娘家的手艺是真好,两位卿家穿这一身衣服,可比现在的朝服要俊俏多了。咱们出去一站,可就立马能成京师三大才子了,哈哈。”朱慈烺笑说。
“陛下夸耀了。不过咱们的官服,倒是的确可以改改。”李邦华说。
“从前,咱们朝廷管理天下,都是用的官员的威势。一个人做官,就格外讲究如何能用权威压住人,让人服管,不生事。所以能代表官员威风的官服就挺让人受用。可臣却觉得,朝廷要是再改官服,还是想着怎么压服人,那就怎么都做不到美感的传达。”倪元璐随口吐槽着,到了路边一个茶楼,随手寻了个包间坐着。
显然,三人是出城游玩来了。
自从京师的治安越来越好以后,朱慈烺出宫的自由度也是越来越高了。当然,伴随着发展更快水平更高的,还有宫中的御用化妆师。
他们巧手之下,只不过半个时辰,三人再走出来,李邦华与倪元璐都显得年轻了十岁,全然换了一个风格,仿佛如奶油小生一样。而朱慈烺呢,也同意是画风一变。
因为,朱慈烺俨然成了三十多岁的沧桑帅大叔。
这样的措施虽然有点无奈,却给了三人格外不一样的体验,嗨挺受欢迎的。
“这又是怎生个道理?”朱慈烺说。
“臣其实想听听陛下的见解。”
“朕来说?”朱慈烺眉头一挑:“有些东西啊,的确是非朝夕能变的。算起来,以及七年了吧。朕好早就不喜欢大臣百姓们磕头跪拜,可有些人,让他站起来,他也站不起来了。没了骨头。要是咱们的百姓对官员站不起来,咱们的臣僚对上级站不起来,那不管怎么换衣裳,都改不了他们得跪着的心。跪着了,也就别想他们能看得清换没换衣服了。”
衣服换没换都看不出来,自然也就无从去体会换的新官服是怎样的美感。
李邦华微微记下,移风易俗,大明的变化之路,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三人随口谈了些有趣的话题,但终究还是落到了政务之上。
有了这个开头,朱慈烺也就借势把话题引向了菲律宾之战。
“所以啊,过去我们队战争的理解,终究还是有些地方太落伍了。以至于我们没有发现很多新的应该更注意的地方。”朱慈烺又说。
李邦华与倪元璐不敢对视,却都是叹了口气,沉着脸皱眉了起来。
陛下对用兵海外的兴趣真是高呀。
吕宋一战打得很惨,民兵们毕竟是民兵,伤亡量非常庞大,若非医疗团及时抵达,要不然两千多人的吕宋国民警卫队还能不能留下一半的活口真的是个未知之数。
而这些事情伴随着钱明礼的回国开始传扬在了京师。
不少人开始埋怨朝廷为什么当初不出兵。
“谁能想到,委拉斯凯兹这样一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西班牙人,他背后的国家会如此的残暴……本以为,此前的事情,纵然有,也不会再次出现。其实,大家都是不信真的有人会如此屠戮我中华子民的。”倪元璐忍不住辩解来一句。
“当然,超爷之中,也的确有些人觉得商人重利轻离别,缺乏家国观念。但真正体会了解后,我们才明白,事情远非这样非黑即白。吕宋岛上的那些移民,引得了所有人的尊敬。”李邦华说。
“陛下曾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与欧洲人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人觉得我们而今的政治优势非需要一场直接的用兵才能解决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朱慈烺换换函授:“没错,道理是这个道理。而朕的想那些,也和你说道说道。”
“中国人的地位,大明儿郎的地位,终究是要靠着我们一拳一脚去打出来的。所以,并非所有的战争都是不义的。在我们这个时代,大明儿郎必须用刀剑,用枪炮,去争抢出属于中华儿女的生存空间。我们要摆脱五百年前,唐宋相交之际开始的内卷化。九州之地上太拥挤了,将眼光始终落在这方寸之中,会让所有人只学会如何内斗,而忘了海外可以争夺的无尽空间。”朱慈烺顿了顿,又说:“发展,是最大的政治问题。如果我们可以简单依靠移民就能解决发展的问题,那就当然用不上战争。但如果我们不用战争的手段解决我们扩张道路上的敌人……那大明的未来就是如梦泡影,不复存在。”
……
“水师陆战队,又扩大啦。”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重归军旅。
马武感慨地说着:“而且还是水师。”
京师一番风波之后,马武就沉寂了不少。倒不是军中对他有什么想法,而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弄不来政治上的那些波谲云诡,看不透那些利益纠葛。
这样的想法之下,他就直接索性舍了一切,从陆军学校申请调任实战部队。
本来,在大明对外用兵越来越少的背景之下,这种申请估计是要等待很久的。
没想到,台湾、吕宋的战争爆发得如此出人意料,过程与结局又是这样的让人完全没想到。就这样,马武第一时间被安置到了一支新的军队之中。
水师陆战队。
这是一支直属于皇帝陛下,能够一声令下从辽东调往去海南的快速反应部队。
为此,大明在五个地点,朝鲜釜山、山东邓州、南直隶上海县、福建澎湖以及广东雷州建立了水师陆战队的基地。
虽然目前仅仅只建立了三支水师陆战队,但他们却在五个基地上都储备着可以第一时间投入一场战争的装备,包括马武的战马。
现在,马武所在的便是山东登州基地。
登州除了水师陆战队,同样也是曾经的大明军事重镇。之前,重视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对战辽东女真人的前线。现在重视这里,却是因为登州基地是保护渤海湾的咽喉之所。
这是拱卫京畿的要点。
马武刚刚调任过来,被任命为登州水师陆战队的少校营长,是三个军事主官之一。还未等他如何适应这里的气候状态,就忽然就被死命地带着兵马操练了起来。
分队长是个粗壮厚实的山东大汉,名作闫宏光,他恶狠狠地盯着三个营长大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把咱们登州分队的精气神给他娘的操练起来。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对咱们是多重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不管如何,快去操练!五月一,准备检阅!”
如果这番话让那些大头兵听,那还真是听不出来什么。
可在场的可不都是些大头兵,那些连排长且不管,马武眼珠子一亮,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什么情况。
其他人还迷糊着呢,一看马武这模样,登时反应了过来,纷纷缠了过去。
“马大哥,这是咋回事啊,阎王爷这是发了什么风?”
“就是,过去操练嗨好歹不紧不慢的,反正也没啥情况。今个儿这是咋了?”
“难不成要俺们去打仗?可是,要打仗了,现在操练得再急吼吼也不成了啊。”
“我看不光要打仗啊……”马武挨不住大家磨,开口了:“听听最后阎王爷那几个字,叫什么?准备检阅!咱们是什么部队啊,是水师陆战队,直属于皇帝陛下的水师陆战队。就是山东巡抚来了,也不敢大刺刺地随意指使我们,除非拿了兵符。正儿八经算检阅的……老天爷!”
几个营长都惊了:“皇帝陛下要来检阅我们?”
……
五月一日,登州大营里。
朱慈烺果然来到了这里,他检阅晚了位于登州的水师以后,来到了水师陆战队登州分队的校场里。
马武身上皮都脱了一层,却没有四号怨言。身边所有人也同样如此,不少人一听皇帝陛下会来检阅,纷纷都急吼吼地心甘情愿地加紧操练了起来。
这无关对皇帝权势的敬佩,而是所有人都真切看到了皇帝陛下对军人两个字的爱惜。
是朱慈烺,真正让当兵的活的像一个兵,让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
让军人成为英雄,更能拿到属于英雄该有的荣誉。这是一个似乎很简单,却格外艰难实现的事情。
但朱慈烺做到了,他真正让那些曾经被人唾弃的士兵成了这个帝国昂首挺胸的脊梁。
身处此间,谁能不为这样的皇帝爱戴呢?
……
朱慈烺走的越来越近了,皇家白马驮着朱慈烺一点一点监狱着全军。
只见朱慈烺走过挥手,那一列列一排排的士兵们便纷纷高喊着,无数口号震荡云霄。
“大明万岁!”
“吾皇万岁!”
“大明万胜!”
……
最终,当朱慈烺站在主席台上站定举起手示意压下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军容整肃。
“将士们,朕来了,来看你们了。看看为这大明开疆扩土,奋战在第一线的勇士们了。”朱慈烺一开口,又引起无数欢呼。
“吾皇万岁!”
“为圣上效命,无限光荣!”
……
“是我们一起为了大明的未来而战,这无限光荣。”朱慈烺笑着说:“今天,朕从京师来到这里。是想亲自告诉诸位将士一件事。也许,军绿报里,大家已经听说过了。半年前,在吕宋,我们的同胞面临着被异族屠戮的危险,而九年前,我们的同胞更是切身体会了这样的恐怖。”
“有人说,那些都是商人,是贱民,是自愿弃大明而去的逃民。不值得关系,不值得去保护。但朕不同意。这天下,何处不能是我中华儿郎生息之处?中华文敏,流传四千年,源远流长,是天下唯一不曾断绝的文明古国,我们是最优秀的民族。怎么能放任这世界上,还有人迫害我们的同胞?”
“所以朕决定,命令水师陆战队登州分队,即日起,出征马六甲。朕,要在马六甲立起我大明的灯塔。告诉这世间所有人,中华儿女,不可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