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现身
吉利公司每隔半年就要来清理学校化粪池,老张把吸污车的管子伸进去,打开开关,塞了块生姜在嘴里,太臭了,暂时躲开一下。
没多久就听见管子里滋滋作响,又被堵住了。老张把管子拉上来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卡住管子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头!
不知道浸泡了多久,这段日子的气温又高,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装满龌龊不堪的粪汤,当法医拨拉开那些乳白色的密密麻麻的蛆虫,才能看见那张扭曲浮肿变丑的脸。牙还是牙,只是牙肉腐烂了,只有白色的牙齿浸泡在石油色的汁液里。这样看起来,整个浮肿的头就仿佛一只爱笑的皮球。身体被分成几段,捞了很久才拼凑齐全,肉中有粪,粪中有肉,衣物却不知所踪。只有断了的手臂上系着的那串红绳铃铛暴露了她的身份,正是本校失踪一星期的女生徐巧玲。
警方立即介入调查,出了人命总是要调查的。徐小强是第一嫌疑人,但他也失踪了。听宿舍的人说,徐巧玲失踪的当天,他待在宿舍看了一晚上的影碟,全宿舍的男生都是人证。但徐小强第二天打完篮球后就说朋友有事情找他帮忙,收拾完东西请了事假就再也没有回到宿舍,手机也接不通,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
室友身首异处,室长蒋贝贝也瘦了一圈。苏冷夜看在眼里,不免安慰了几句:“算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们赶紧把徐巧玲的东西收拾一下,给她妈送去,免得她来学校再受刺激。”
两人把徐巧玲生前的个人物品装在塑料袋里,拿到学校门口,给了带着亲戚跪在地上,拉着“还我女儿”横幅的徐妈妈。
一周后,警方公布鉴定结果:徐巧玲系自杀。
听到这个消息,校方松了一口气,这下赔偿金至少可以少几个零了。徐妈妈听到消息,当即晕了过去,可徐巧玲连个全尸都没有,闹了很久也没个结果,徐妈妈最后也只好拿着赔偿金回了老家。
有些事情总会过去,即使是至亲好友的过世。悲伤止于忙碌。蒋贝贝和苏冷夜紧接着就要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拍毕业照,忙着在新公司和旧学校之间穿梭。两个人都没有更多的精力用来伤感。
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世界,夜晚时分更是恐慌。蒋贝贝是本地人,本可以住回家里,但家在外地的苏冷夜央求她留下来相伴。有时候,苏冷夜和蒋贝贝会在一起回忆徐巧玲的音容笑貌。
这是六月,找工作的疯狂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