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18
妻子的灿烂笑容对欧阳国文来说也是一种激励,捏鼻闭眼重新打起精神的他不得不对事态作出重新评估,而且,根据现况相应策略也要做出重大改变,无论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否是一个全新的敌人,或者这个死敌内部发生了何种变故,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对手的目标不会改变,即便不能将自己捕获或者置之死地,夺得那颗圣物无论如何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这次危机的严重性正在于此,重要人物的背信弃义令藏匿圣物的秘境彻底暴露,然而,这当中又出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那就是,既然对手已经知道圣物的真正藏匿地点,为何还要对那处只是作为伪装存在的假圣地大动干戈。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彻底地消灭敌手,也就是铲除他们口中所谓的“祭品”,(欧阳国文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对手口中会被称作为“猎物”或者是“祭品”)那么首先应该除掉的就是他这个正统的“继承者”,但是,这次对手对欧阳国文明显要“客气”得很,只把他纳入监控范围并未采取强力行动,只可惜那帮忠义可昭日月的义士终究还是为了信仰与道义搭上了本可避免牺牲的宝贵生命,而把无辜的兰特牵涉进来则是这出悲剧之中的一段小插曲,尽管,欧阳国文也对兰特的“巧合”逃脱产生了质疑。
这个耐人寻味的现象令欧阳国文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暂时无法弄清个中原由,他首要解决的问题是渡过这次的危机。
要化解这次危机欧阳国文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要确保那枚圣物不落入敌方之手,其次,自己必须尽快脱身并且把圣物转移至它处,这可是难比登天的艰巨任务,然而,虽然身处危境,藏宝之地也已经泄露,欧阳国文还是发觉这其中尚有转机,因为对手如果想要取得那处秘密圣地之内的圣物,也并非易事,他们必须先取得两样物件,否则,如果采用破坏性的侵入方式就会令圣物消失无踪,这也可能是对手对他“客气”的原因之一。然而,欧阳国文现在身陷重围,已经无法前去转移圣物,既便他能够脱身也不可能接近那处圣地,因为他如果亲身前往,只会是送羊入虎口的结果。要完成这个危险的任务,必须兵行险着,出其不意,能够去办到的人的确存在,但也正如之前所说,这是一个欧阳国文不愿意去想象的想象,因为能够担此大任的人物正是他的女儿,欧阳丽香。
如果欧阳国文采取这个迫不得已之下才会去动用的策略,无疑将会把毫不知情、尚能在平静中生活的蒂法牵扯进来,虽然,基于宿命赋予的神圣职责她不可能彻底地置身事外,但是,让女儿背负神圣使命因而承受痛苦,还是让她继续安详地生活得以享受快乐,也在这一刻成了摆在欧阳国文眼前的两道两难抉择,无法给予妻子幸福已经成为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如果再将女儿的幸福残忍地剥脱,这简直就是最自私的罪恶,此刻他心里的混乱与沮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有万般的不情愿,更觉得有愧于妻子的在天之灵,然而情况危急万分,“无计可施”之下也只有这个方法,因为他唯一还能够去信赖的人,也只有这个血肉相连的女儿,而且欧阳国文早就为这样的情形做好准备,妻子伊莲娜也理解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
自从伊莲娜去世之后,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欧阳国文一直都在暗中关护女儿,然而,这次前所未有的危机也令欧阳国文骤然忧心起女儿的安危,尽管他与妻子的结合未为人深知,敌人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儿。
深入地思考欧阳国文还发现另一个问题的严重性与迫切性,那个神圣而又危险的时刻似乎若隐若现,欧阳国文忽然感到他肯定是忽略了某些细节,如果那个为期万年的期限即将到来,对手也会加紧并且千方百计地搜捕他们,而致命的就是自己的“助手”在这个时候背叛弃义,这固然不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形,而是发生得十分突然,如果欧阳国文束手无策无法扭转败局,那么,万年来的那些无价牺牲与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如果那一幕真的发生,罪责尽管不能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但也会令欧阳国文愧疚得生不如死,这尚且算其次,更为恐怖的后果在于,他的失败也会令世界失去未来。
确定那个为期一万一千年的期限是否逼近,最精确有效的做法就是从圣物本身测定,如果情况不幸被证实,这意味着最后的摊牌时刻也将到来,他们与对手的悠久宿怨必然要来个彻底了结,但现状却是他完全陷入了被动,令人绝息的烦恼刹时狂涌上心头,巨大的压力与繁扰纷杂的想象再次把欧阳国文推倒在沙发上。
一个阴暗的未来仿佛在欧阳国文眼前泛现,阳光无现的天空被漫无边际的浓厚乌云遮盖,昏暗中,滂沱大雨千年不息地从乌黑的天空倾泄而下,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会赞颂水的思泽,即便是生活在海洋里的鱼也必将不复存在,波涛澎湃,一望无际的浩瀚之水将无情地把所有的一切淹没。
狂风暴雨肆虐的海面之上,惊涛骇浪发出隆隆的吼叫,雷电也以最高的热情高昂鸣唱,狂风横扫中,瓢泼的大雨漫布了整个天空,地中海,克里特岛以南,一架在云端之上飞行的水上飞机勇敢无畏地钻入这个暴风雨区域。
在此之前,驾驶舱中。
“朗少,目的地目前刮着风暴,在那飞行与降落会十分危险,我们是不是考虑转飞它处。”
基于前方的恶劣天气,驾驶员转头请示身后的方朗调整飞行线路。
长卷头发的方朗露出镇定的微笑望着前方黑黑压压并闪动着雷光的那片乌云,神情就像一位期待狂风巨浪的冲浪手。
“转飞它处别人会说我们不守时,也没这样的必要,我们的飞机不是有这样的应变能力吗,你如果操纵不了,那就由我来。”
“朗少,怎敢有劳你的大驾,我们也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路线不变,继续飞行。”
“是!”
方朗下达命令后转身回到座舱,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
这架洁白的水上飞机在狂风暴雨之中往海面飞降,视界一片茫茫,它就像一只在风雨漫天之中艰难飞翔的白鹤,而且尚不明确要飞往何方。
飞机在导航设备的精确指示下,往海面徐徐飞降,但是,它们不可能直接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降落,为了在暴风雨之中稳定机身飞机还保持着高速飞行状态,机组人员正在作一次极限飞行,但应尊贵的主子要求,他们也只好无畏地舍命陪君子,方朗的沉定自有自恃之处,这架特制的飞机的确能够迎接暴风雨的挑战,飞机其中两个螺旋浆慢慢向上转动改为垂直方向驱动,与此同时飞机再往汹涌的海面压近,稳定飞行高度之后,四条挂着圆柱状设备的缆绳按先后次序分别从起落架两侧、机头与机尾部弹出直插海中。
全部圆柱设备发射完毕,确定没有搅缠情况发生之后,这四个圆柱状设备刹那增大,它们吸入海水变成几个巨大的水球,缆绳则继续延长,水球完全生成轮机制动拉扯,巨大的水球就像投入海底的船锚,机身猛然受到牵拉引起一阵晃动,机上的乘员此刻会有飞机即将与自己脱离往下坠落之感,若非是一次带有凶险的飞行,这将会是最剌激的机动游戏。
引擎功率调至最大,整架飞机就像一只被重力拉缠拼命挣扎中的飞鸟,但这样做的目的正是为了在波涛澎湃的海面上降落,这时四部引擎都转变成直升驱动模式,现在飞机在水球的拉扯与引擎的垂直推进模式下成了一架能在狂风之中平稳飞行的直升机。
茫茫风雨与汹涌波涛之中的前方,一座小岛的港湾与机场即将为这个刻意要在暴风雨之中到临的莽勇客人奔忙,地上的后勤人员之所以要在这两处地方做准备,是因为不知道这架“疯子”水上飞机会这样的天气下选择在哪处地点降落。
在指挥台上的地勤人员也为这架飞机的疯狂举动摇头叹骂,他们实在觉得这位冒险做秀仿佛把小命当儿戏的疯狂客人不可思议。
“我的天!这帮疯子!他们究竟打算怎么降落,在哪降落!”
“彼克,那也得看疯子的意愿!你得问问他们。”另一位指挥人员也摇头低叹,他耳边的通讯器里也冒起地勤人员骂娘的抱怨声。
“噢!见鬼!”
岛屿北侧的一处别墅中,奥加尔特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与撞击海岸溅起浪花的阵阵巨浪听取手下的传报。
“奥加尔特大人,方先生的飞机要在机场降落。”
“哦?”
来宾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光临,并且要在狂风暴雨之中降落,也令奥加尔特不由为之动容。
“作好准备,好好迎接这位勇敢的客人。”身着便装的奥加尔特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下令道。
“是的,大人。”
奥加尔特转身再次望向窗外,这间三层别墅构筑在海岸断崖的峭壁上,全玻璃落地墙幕的客厅能够将前方恢宏的海景一览无遗,暴风稍弱雨势开始减退,但顺着透明几净的玻璃墙幕往外,是那滚滚轰鸣,汹涌澎湃的波涛,水在这样的时刻是那么的具有伟力,又令人敬畏。
直升水上飞机在水柱球的扯拉之下沉稳地往港湾缓缓飞近,缆绳开始搅收,四个沉浸在海里的水球被慢慢提升,港湾防浪堤内的水面尽管起伏不定,但已经可以让这架水上飞机垂直降落。
方朗的私人专机刚在澎湃的波涛上落停,一艘小艇便在摇晃不定中往它开驶而去。
少主安然抵达,艇上一名穿着黑色雨衣,瘦逸高拨,高尖鼻梁的男子也松下一口气,这位男子名叫赵子澜,他奉命先行抵达芬蒂斯岛恭候方朗的大驾,方朗的大胆冒险行为着实令他这位属下手足无措,见方朗安全降落,艰难抵步,于他心内刮起的风暴才告停息。
上下不停摇晃的小艇在机舱门前泊定,舱门于风雨之中打开,在浪花雨点的撞击下,被狂风刮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赵子澜见到了神情仍然泰若自如的方朗。
“朗少!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飞机在这种情况下降落实在是太危险了!”赵子澜在狂风之中大声喊叫。
摇晃之中扶着把手的方朗则回笑道。
“摇晃得厉害,我倒觉得不舒服地呕吐出来那才麻烦!”
方朗说完捉准时机于摇晃之中跳上小艇,在赵子澜的护送下钻入船舱坐定。
稍微拍去头发上的雨水,再接过赵子澜递过的毛巾方朗问道。
“子澜,奥加尔特先生现在在那。”
“回朗少,奥加尔特先生已经于昨天到达,天气突然变得十分恶劣,我也已经知会他们你的行程可能有变,但是没想到朗少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抵达。”
“子澜,信守时间是很重要的,我父亲那边的安排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的,朗少,老爷已经交待了我。”
“他这次去东欧是为了什么目的。”
“朗少,老爷这次是去见一个石油大亨。”
“唔,难道我们要经营石油生意了吗?”
“朗少,你说笑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老爷要做什么,但是,今晚的宴会上如果你碰见那位艾特罗斯要记得避谈此事。”
“唔?避谈,我也没有接触过这类人,见了面也不会谈及,这位艾特罗斯是谁?”方朗放下毛巾问道。
“朗少,他是现今俄罗斯的石油巨头,可能新闻上没多少有关于他的报导,但是他的关系网通达得很,这次的岛上聚会他也是受邀嘉宾之一。”赵子澜简要地说明对方的来头。
“这也是他们的生意伙伴,老实说,既然是来谈论合作事项,我不喜欢搞得像一个生日宴会。”
“朗少,这些都是掩饰之用的门面,奥加尔特在接触我们之前认识的这些名流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是的,我们只需谈好合作内容,上岸后怎么安排?”
“朗少你先去洗涮换套衣服,然后他们会派人来接你,与奥加尔特先生见面后,你再休息一会,长途奔波你一定十分疲惫了。”
“飞机飞得很平稳,我是一路休息过来的,虽然很闷但是坐飞机要比坐在船上舒服得多,在轩龙号上我就不怎么自在。”
小艇在风雨波澜之中摇晃不停,方朗靠躺在座椅上抱怨道,
“朗少,你辛苦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小艇靠岸,在子澜的引领下,方朗到临时招待处梳洗换装,完毕之后,暴风雨也几近停息,一辆华贵典雅的宾利房车搭载着方朗往小岛北面山丘上的别墅区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