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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找到那个孩子!

我们想要的爱情 一枝枝绿萝 4724 2024-11-18 23:59

  安安的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得从安安的奶奶张爱娣说起。

  张爱娣这个人一直以儿子姚栋梁为骄傲。因为姚栋梁带给她的太多了,连姐姐和弟弟都能得到姚栋梁的庇护。可是这么个能干的儿子,他死了!而上边的结论呢,又给得很模糊,也没说是因公殉职,只说是死在视察电厂的路上。

  这些事开始大柱和香香瞒着她的,直到瞒不过去了,他们才说出来。这把张爱娣给刺激的,她一下子就住院了!等到半个月之后从医院出来,她就瘦的脱了形。

  儿子姚大柱心疼地说:“妈,你喜欢养什么不?儿子给你弄去!”

  张爱娣摇摇头,果断地说:“不养了!你哥哥不在,我不养了!你给我把楼里那些狗无论大小都卖了,房子弄干净了出租,我从此再不养狗了!”

  姚大柱听话地办事儿去了。

  女儿香香陪了她几天,但也待不踏实,因为她也有自己的家要管,全家讨论之后就决定把她接了去一起住着。可是住久了,也生龌蹉,因为张爱娣这人霸道惯了,和女婿住在一起,谁吃她那一套啊!

  张爱娣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她觉得姚栋梁不在了,连女婿待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啊啊地大哭,想起来就哭,也不分是什么时候。这把女儿一家子给折磨的,不管她吧,她是个老人,管她也管不住,她哪是个听人劝的!

  后来,香香就和弟弟大柱商量把她送到养老院去,找人专门陪护,有出租房子那些钱,养她到最后足够了。哪知道这想法一说出来,两个孩子就被张爱娣骂了个狗血淋头,到最后,十里八村全打遍的张爱娣显示出她无穷的战斗力,两个孩子都服软了。姚大柱就说:“妈呀,你得保重呀,你那么想念哥哥,哥哥也回不来。可是哥哥他还有个小儿子呀,你得留点精神头好好看着你那个孙子长大!”

  这本来就是安慰老人的一句话,姚大柱也没怎么过脑子。可是这话一说出来,张爱娣就不闹了。她沉默半晌问两个孩子:“小布丁现在在哪儿呢?”

  香香摇摇头。这个名字她只听妈提起过两次,说起来她和这个孩子就是陌生人。

  姚大柱也摇头。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憋出一句话来。“妈,哥哥拿的那些钱说不定就是给了小布丁,然后才……,我和香香去申府给哥哥处理后事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和宿舍都被检查院封存了。最后可能是嫂子把这事儿给顶过去了,但具体是怎么办的我也不知道!”

  张爱娣沉默半晌,然后老泪纵横。她边哭边说:“我们栋梁苦啊,找了个有钱有势的媳妇,都不敢跟媳妇要钱,只能从别的路子找钱。我们栋梁苦啊!……”

  香香和大柱就只好关起耳朵陪着。

  母亲心疼儿子他们当然理解,可是一个男人他有了外室,还要从老婆那里拿钱给外室,这个逻辑,亏母亲说得出!恐怕全天下不要脸皮的男人都做不出,更别说像栋梁那样要脸皮的!

  不管怎么说,大柱都不认为哥哥有多苦,他只是死得早,别人没享受过的他都享受了,这有什么苦的?

  香香也这么认为。

  等到张爱娣终于消停了,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张爱娣突然说:“你们要是还想要小姜和安安这门亲,就把小布丁找到。我老了,我无所谓了,你们不同,你们还有你们的儿子……”

  一句话把儿子和女儿给唤醒了。

  姚大柱看看姐姐,不禁为母亲的精明和睿智叫绝,谁说这是个乡下没文化妇女的眼光,啊?谁说她不能挽回败局?就凭她在深度痛苦当中还能深入思考利弊,这就让人服气!

  自从姚大柱在故宫附近的派出所被黄芬认出,姚大柱就知道完了。黄芬知道这事,就等于嫂子姜上舟知道了。因为黄芬是嫂子娘家信得过的人,那是嫡系和心腹。他前后想想,就知道这回败得有多惨,不但嫂子把哥哥恨惨了,连带着他和母亲、姐姐都不是好人。

  果然,他们去申府处理后事那回,他就从嫂子的态度上看出来了。她恨他们隐瞒了那么多年的实情,认为他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骗她!

  而姚安安结婚这么大的事,嫂子都没有通知他。可见,嫂子和安安是准备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样做太绝情!

  反正他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活着,母亲是安安的奶奶,她再没权没势,没有她就没有姚栋梁,没有姚栋梁就没有姚安安,这是颠扑不破的!

  “大柱!”家里另一个不亚于母亲的女人吩咐他:“大柱你得找到这个小布丁,他毕竟是栋梁的骨血,栋梁不在了,我们也得知道这个孩子的消息。他过得好固然好,他过得不好我们还得照顾他。就连安安不也得照顾弟弟吗?”

  姚大柱不得不佩服家里的这两个女人。姐姐这番话你别管它面儿上几层意思、背后几层意思,单是这么说就端得上台面。

  想想当年,就是姐姐和妈妈一合计就导演了哥哥的人生,这多厉害呀!如果不是当年那么一合计,他们一家子说不定现在还种地呢!他觉得眼前这两个女人,既有毁灭的勇气,也有重塑的能力,而自己,不过是个搬砖抹缝儿的。

  他答应着说:“好!我试着找找!”

  找找,一找就是好几个月,张爱娣老催老催,姚大柱都快烦透了,这时,有人把那孩子小布丁送上门了!

  这让姚大柱非常惊喜。因为他打听姚栋梁的外室当然不敢公开打听,怕检察院顺着他打听到的线索找到那笔下落不明的钱。可是姚栋梁做事太隐秘,他这个做弟弟的实在线索不多。一而再的,他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哪想到这时候,那孩子居然上门了呢?

  他一看那孩子的长相,就笃定了,这就是哥哥的种。他有他们家族共同的特征:嘴是多肉的,有点方。他又拍照片给母亲看,结果张爱娣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她在申府陪着玩耍的小布丁。他只是长大了,长高了!

  姚大柱喜不自胜。等他的喜悦稍微凉快了一下,他想想,好像困难还在后面,而第一个困难就是,怎么和送小布丁过来的人合作。

  送小布丁的这个人自称是小布丁的舅舅。他说他叫苏焕新,是苏焕桃的弟弟。这人长得极其标志,一看就能想到,哥哥当年找的那个桃子是何等漂亮的人物。

  他问:“孩子的妈妈呢?”他叫不出嫂子,因为没名分。但关键的事他得问清楚。

  “死了!”那个苏焕新当着孩子的面儿就这么说。而小布丁呢,好像也没受多大刺激,用指头在抠沙发上的皮子,一下一下,非常专注。可见妈妈死了这事儿他已经听得多了。

  “怎么死的?”姚大柱问。

  “叫人坑了,然后出了事儿!”姓苏的说得很淡然。

  姚大柱让他详细说说,事关合作的事他一定要慎之又慎。

  苏焕新就把桃子去美国之后的事情说了说。至于真相是怎样,姚大柱也只能凭他的说法自己去判断。

  据他说,姚栋梁很早就赶桃子母子离开国内,他赶得急,桃子就闹。但姚栋梁决心已下,出国就成了不可更改的事情。当然条件是要谈的,姚栋梁断断续续了些钱,至于多少,桃子跟弟弟也不说实话。总之,后来苏焕新去过他们在美国盐湖城的那个房子,那是大大的一座邻街别墅,孩子去了就入学,桃子没事儿就逛街,他觉得比在国内偷偷摸摸的有钱不敢花好多了。

  可是姐姐这个人,苏焕新讲,她就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钱的事一定要相信亲人,千万不能相信外人。姐姐偏不信他,而是拿钱让外人给她做投资。你想想,她是什么文化?她除了长得好点,会哄男人,其他什么都不会。那当地的华人又少,人家一看她有钱,就什么好听说什么,渐渐地她就入了华人黑帮的圈套。

  后来,人家说帮她投资,赚她佣金。她就同意了。结果,单据给了她一把,她也看不懂,投资就算亏了。她像国内一样跟人家闹,人家还报警叫警察抓她。一来二去的,她就惨了,过得越来越不开心,每天去完超市就算小账,好像穷嗖嗖的。

  苏焕新曾经跟姐姐说过,让她嫁人。因为她姐姐姿色还是有的,找不了语言文化相通的中国人,也可以找什么白人、黑人,总之嫁出去问题还是不大的。但就是不能回国,因为姚栋梁的官司还等着结案呢。

  说来说去,苏焕桃打定了主意,但她说她这次不是要嫁给饭碗,而是要嫁给爱情。不能像和姚栋梁那样过了。对于姐姐的这个说法,苏焕新非常鄙视,因为语言都不通,谁能跟你产生爱情,最后沟通的还不是身体吗?

  但苏焕桃这次主意很正,谁都不听。她自己去寻找嫁人的机会。所以教堂也去、酒吧也去,华人聚会也去、白人聚会也去,甚至摩门教的集会她也要去。就这样,她越走越远,连社区工作人员都告诫她要尽一个母亲的职责,先管好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玩得心野了,晚上也会很晚回来。小布丁没人管,警察拉着他到处找妈妈。终于有一天,她的尸体被发现在公园的树林里,警察的结论是先奸后杀。

  听到这儿,姚大柱呆了。“先奸后杀?有这么惨?”

  “可是不咋的?”苏焕新竖起眉毛。“我作为她的关联人去办的后事,警方就跟我这么交待的!”

  “那——,那她的房产以及……”这才是姚大柱关心的问题。

  苏焕新摇了摇头,“别提了!你看她住着大房子,你知道她欠了多少债吗?美国那个国家,就是不怕你欠债,但欠了总得还吧,她又没命还。最后,房子拍卖,孩子领回,这就是她全部的故事!”

  姚大柱皱皱眉头,他有点不相信苏焕新的话。但是,又没什么别的渠道让他知道别的消息。盐湖城警察局倒是一个渠道,不过,跟美国警察打交道他信心不大,不知道要走多少程序、耗费多少精力。他觉得可以暂时把这个事放一放。

  他说:“出事的时间你告诉我吧,我查一查,毕竟也算是我哥的女人嘛!”

  “查什么?”苏焕新像个社会人一样立马狰狞。他站起来,打开自己的包就把几张纸丢在他面前的地上,“你自己看!”

  姚大柱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沉住气把张几张纸从地上捡起来。

  一张看上去是个网页新闻,是整张截图截下来的。别一张是放大版的,仔细看说的就是盐湖城公园发生的一起命案。命案涉及到一位华人女士,名叫露西。还说她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凯恩。

  再看另一张,也是这个报道。只不过,这个是有头像的,是一张证件照上抠下来的照片。相对于大多数人的证件照,这张真的算好看的了。姚大柱不禁扭头看了看抠沙发的小布丁。他还在安静地抠沙发,对于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无动于衷。

  “孩子——,他没毛病吧?”姚大柱承认自己动了点恻隐之心。

  “没毛病!”苏焕新摇头。“他可能是语言问题。他三岁多去的美国,这边学的是中国话,到那边进幼儿园周围全是英语,到六岁我又把他领回来了。我们又不在申府生活,可能方言什么的他也听不懂,所以——,所以他一般就是这个样子!”

  姚大柱明白了。这孩子的语言系统全乱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呀!

  他问:“你说吧,想怎么合作?”

  苏焕新看看他,先喝了口水。等水喝完了,他往沙发上一仰,拢了一下头发,不容商量地说:“为孩子争取财产,你我一人一半!”

  “财产?他哪来的财产?”

  苏焕新笑了。“大柱哥,别说你没想过这事,跟我装什么糊涂?咱们谁都不是傻子。”

  姚大柱点点头说:“是,我们都不是傻子。问题是我哥的财产当时被查封了,后来的事是我嫂子去处理的。这事你得去找我嫂子!而且,据我所知,我哥生前已经和我嫂子办了离婚手续,你要找她估计得被警察赶出来!”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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