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安怎么“烤人”呢?谷雨也很好奇。
姚安安说:“你只管把你奶奶山的人动员起来,再把你那名人的自媒体好好利用利用,其它你就别管了。”
“真的不用管了吗?”
“呃——,走一步看一步吧!”姚安安想了想,说:“我还得找赵所借两个警察。”
谷雨盯着姚安安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姚安安只是冲动用余,并无十足的把握。但是,捅了篓子怕什么?这是姚安安,只是保住她的安全,什么事摆不平!
想到此,她给山上的几个CS教练打电话,告诉他们周六的活儿别接了,只管等电话。
姚安安去干什么了呢?她先是扑在桌子上搞了一个方案,然后就是跑婚庆公司,加油的功夫还给通远的报社和电视台打电话。最后到超市买了一大车零食。等回到山上的时候,打开车门,薯片包都往下掉。赵篇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我说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
“造势!赵所你到时维持好治安就行了!”
“你这是要挑战土豪的权威吗?”
“不是,我只是要搞村民公决!我只是要探索村民自治的新路径!”姚安安说得大言不惭。
赵篇噗嗤一下就笑了。这北京人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好吧,陪你玩玩吧。说实话,杨旺才能不能被姚安安玩坏,赵篇还真有期待。
周六早上,天气干爽,谷雨一开门,姚安安又堵在门口。
“不行,化妆去,你这样不上镜!”她仍然单手插腰,一副指挥若定的样子。
安安翻了她一眼,“我就是一个义工,搞那么妖艳合适吗?”
“不行,你是名人,弄得灰头土脸的影响你形象,咱即便是打败了也不能没了精气神儿!”
谷雨想想,举起手来表示“我投降”。过了会儿她再出来的时候,化了个淡妆,衣服是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看上去确实精神了许多。
“行!”这身妆扮获得了安安的赞许。“要不我弟弟迷恋你呢,你一化妆我都不行了!”
谷雨给她个大白眼,弯腰把安安准备好的包儿拎上。
这是安安的登山包,好沉啊,里面全是资料。
两人各开一辆车,等到了王广跃家门口的时候,集结起来的人已经等好了,除了按时送蘑菇的车,今天,连山上的保洁员都动员起来了。
安安点了点头,冲外面一抱拳,然后发动车子。
这派头跟电视剧里的侠女有一拼,看到的人就是精神一振。有养殖户问:“这是要干啥?”谷雨探出头说了一句:“有热闹看,你去不?”
那人说:“看你们的热闹吗?”
谷雨想想说:“是!你也来叫个好吧!”
“好呀!去就去,让我坐坐你的车哇!”
谷雨把车门打开。那人高兴地坐上来。他坐上来还不安生,边走边打电话:“来看热闹哇,小埔村今天有大喜事,我听他们说啥婚庆公司,……嗯,是我们山上那个大明星搞的,也不是她要结婚,反正我也给你也说不清,我现在正在她车上坐着呢……”
谷雨听得呵呵笑。她一边走,一边联系赵篇,看看赵篇那边人手到位了没。
结果这一联系,那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又开始打电话。“啊呀,还要来警察呢,真不知道这是要办红事还是办白事,你快点叫人来看哇!……”
过了会儿,谷雨接到了李金玉的电话,李金玉问:“十个秧歌队员够不够?鼓乐班子没找齐,还差两个人走亲戚去了。”
谷雨说:“能弄出响动就行,有多少人就来多少人吧!跟他们说一天劳务费两百块!”
她这边一联系,旁边坐着的那个人马上直播:“哎,快来哇,大明星说啦,扭秧歌的一天两百块,还不知咋个热闹法呢!......”
再过一会儿,秦红英的电话来了,她说她准备带六个学生过来,这些人是不要劳务费的,算是为艺术学校的建立出把力。谷雨就说:“劳务费还是照常给,等艺术学校真起来了,说不定还得请他们过来帮忙呢!”
那养殖户又忙开了。“呀,艺校的学生也过来,那可是个顶个儿的大美女呢……”
就这么听风就是雨的,半个多小时,小埔村也就到了。刚进村就见李金玉带的车向这边开过来,李金玉正冲她摇手呢。下旺寨村离这里近,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谷雨跳下车去,和车上的人打了个招呼,“有劳大伙儿了,现在大家先绕着村子来上一圈,等把人都惊动了再往学校那里集结。中午有人送包子过来,咱午餐就凑合一下吧!”
车上有人鼓掌,有人就把手伸出来要和大明星握一下手。谷雨就和人一一握手,她车上那个养殖户又忙着照相。
安安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那个院子还是荒着,但婚庆公司已经在布置气球门了。婚庆公司的音响设备不错,用的歌曲是安安要求的步步高,整个村子南边都是这喜庆的声音。
等从村东头呼起“大中国”的唢呐声,安安问:“咱这边有大中国吗?”婚庆公司的人马上调成“大中国”。
一会儿,日报社来了辆采访车,安安一看是两个实习生,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知道日报社这是没怎么重视。她走上前说:“我就是联系你们来采访的义工,一会儿卢谷雨过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两个实习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安安说:“好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希望你们据实报道,不要废话、套话,看到什么就写什么!我妈就是大记者,她从来不写套话。”
一个问:“你妈是谁?”
“姜上舟,明白吗?”
两个实习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姚安安气馁地抬头望天,她真的不想说什么了。连姜上舟都没听说过,在新闻界怎么混的?
她这神情让那两个实习生更茫然了,这个姜上舟很出名吗?
正在这时,电视台的采访车来了。安安赶忙迎了过去。有个女的跳下车来就问:“卢谷雨呢?”
安安大声接话,“她马上就来!你们没听见那边的动静吗?”说着,她就掏电话。
那记者回头对摄像师说:“看见没?什么事都由助理打理,要不说人得往前奔呢!”
那摄像师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安说:“助理不是应该选胖一点丑一点的吗,这助理也选得太好看了!”
安安听得直皱眉,她张口就问:“请问你们是负责娱乐板块的吗?”
那记者听了直点头。“是啊,有关卢谷雨的,不是娱乐板块,还能是财经?
安安听了直咬后槽牙。她明明打的是提供新闻线索的电话,怎么来了个娱乐板块的?这事儿闹的!
她咬着牙说:“你们听着,以后,卢谷雨一定上财经板块,我这不是空话!”两个记者面面相觑,那个男的凉凉地说:“哦,好吧,我们等着吧!”
正在这时,谷雨的车子出现了。她开的很慢,车后边就是三三两两跟过来看热闹的面姓。这时候,奶奶山的几辆车子也来了,有坐送货车过来的,也有骑摩托车的。
锣鼓和唢呐还在不远的地方制造喧嚣。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一下车,谷雨就连连致歉。当公众人物当久了,见了新闻采访车她就本能地调整了状态。
几个记者迎了上去。但显然他们对今天采访的内容不是特别清楚。谷雨笑笑,示意他们等一等。她和安安耳语了几句,安安就冲着婚庆公司的打了个手势,只见婚庆公司的人会意地点点头,放在地上的两个扁扁的氢气球就渐渐鼓了起来。那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到五分钟,它竟然像房子那么大,村民中有人叫了起来:“上去了,上去了!”
人们都仰头看,只见两个气球上悬挂的红绸都写着一样的字:“建立留守儿童艺术学校村民公决大会”。
几个记者精神一振:什么情况?不是艺术学校建立,而是公决大会?让谁公决?让现场的村民吗?
围观的人就开始议论。
见记者想提问,谷雨和安安相互点了下头,从安安的登山包里拿出摞资料开始分发,凡是在场的,不论是不是这村儿的,都人手一份。
记者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地看,等全部看完,心里的疑问也明朗了,知道这留守儿童艺术学校的办学目标、办学内容、资金支持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为什么是卢谷雨在操持。
这真是件好事啊!几位记者精神一振,大周六的单位派他们出这个任务,本来还挺不高兴,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个可以挖掘的新闻,这比娱乐报道可写余地大多了!
报社的开始从身边村民的反应入手。电视台的扛着摄像机跟踪卢谷雨的一举一动。
这时,又驶来两辆出租车,秦红英和刘公众两口子带了六个学生从车上下来。他们从城里过来,紧赶慢赶还是有点迟了。
艺校的学生一下车就特别引人注目,他们本来就身材好,知道这村里没地方换衣服,都统一换好了黑白相间的练功服,六个人就像一排整齐的小树,又青春又洋气,村民们看得眼珠子都挪不开了。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还有不少人在打电话叫人。
长江和黄河俩孩子跑过来,问安安:“我们可以帮你发东西吗?”
安安把手里的资料给他,问:“你爷爷来了吗?”
“他没来!我们走的时候,他在缝裤口呢!”
“黄河,你去叫爷爷来,就说我说的。把能叫来的邻居都叫来,今天这事儿人少了不行!”
“哎!”黄河答应着就跑了。
安安回到车上拿了一瓶水,现在现场的人数还不到预期的数目,这让她隐隐有些失望。按说,爱看热闹的应该都来了,要说在地里忙庄稼的也没有多少,因为除了秋收,实际上地里已经没活儿了。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在外打工的人太多了!
想了想,她走到车子跟前打开了汽车后备箱。
啊,一后备箱的零食!车子周围的几个孩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安安说:“这是给你们的,但是要等小朋友多了才能分着吃。你们去把同学、邻居都叫来!“
孩子们撒腿就跑。
过了一会儿,外村的人也来了,整个村子南头人声鼎沸,鼓乐喧天。
安安看看手机,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这一定不能再等了。过了这个时辰,就有人要回去做饭了。
“谷雨!”她穿过人群递给谷雨一瓶水,跟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她就看了看跟来的CS教练关重友。
关重友会意,示意他的三个手下秦有义、肖小邦和严正义把校门口的人稍稍归拢一下,婚庆公司的人也起身帮忙,大家七手八脚的,总算给容雨空出一块地方。
谷雨站到台子上去,这块台子不知道站过多少对新人,今天,她要当众挑战杨旺才的权威了呀!
谷雨深吸了一口气,拿过婚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瞬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知道——戏要正式开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