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结局
“皇宫!”
一家人用过午膳之后,在绛天的安排下,带着兵马来到梵净城的城门外。
绛颜望着被士兵们层层包围住的梵净城,不禁有些感叹,昔日辉煌的古老皇城,如今却让人觉得不仅萧条,还让人觉得有些沧桑。
‘嘎吱’声响,城门被士兵推开,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通向皇宫的西华主街,原本繁华街道,却空无一人。
这时,暖风轻轻吹过,卷起一片苍凉。
“这怎么回事?”绛士吃惊看着无人的街道。
“王爷遣走梵净城里的所有百姓,然后,把皇族的人都困在皇宫里,现在这座城池等同一座空城。”
“辟亲王是不是特意把那些人留给我们处置!”
绛士哈哈一笑:“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外孙女婿!”
绛雪轻咳一声:“咳,爹,辟亲王还没有向我们提亲呢,您这声外孙女婿会不会叫得太快了!”
“哼!老夫这是提前做好准备!”
绛颜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暗忖,再快也没有即墨斓快,他那声丈母娘可是练习了好几年,比叫娘还要熟练。
昔日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如今犹如一座富丽堂皇的地牢,苍凉阴沉。守卫皇宫的侍卫就像是湖里的圈圈涟漪,一层又一层监护着皇宫内院,可以说是密不透风,蚊蝇也无法飞进。
绛颜等人经过森严守卫来到天和大殿外,仰头高望,不由慷慨,曾经宏伟的议政大殿,现今沦为皇族们的监牢,实在觉得有些可笑,同时,也有些悲哀。
“皇……他们都被关在里面!”绛天说道。
绛士与绛雪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迈步走上了宽大的阶梯。
“快二十年了!”绛士一步一步登上石梯,脸上闪过一丝苦涩:“这条石梯,曾经不知留下老夫的多少脚印……”
绛雪眼底微微一红,上前搀扶绛士往大殿走去。
守在大殿门口的侍卫见到绛天的到来,赶忙上前参礼:“见过绛大人!”
话刚落,紧闭的大殿内,响起一阵骚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绛天点头,抬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道:“开门!”
闻声,大殿里的骚动越来越激烈。
侍卫打开门上的锁头,用力一推,发出‘嘎吱’声响,沉重的两扇大门开启,顿时,一股难闻的异味扑鼻而来。
门外的人迅速捂住鼻子,挥动手,试图驱走臭味。
“放我出去!”
“我不要死,放我出去!”疯狂的叫声、哭声、哀求声汹涌扑来。
大殿内,摆放着二十多个坚固的铁牢,每个铁牢约莫有两丈长宽,里面住着有十个人,曾经有权有势的皇族们都被关在此牢里。
然,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铁牢,而是正前方的高台阶上,被铁牢笼罩住的宝座上的人。
他依旧穿着五爪金龙,不过,衣着污脏,头发零乱,手脚也被锁着铁链,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早已经没有帝王的威严。
宝座上的帝王,听到声音,懒懒的抬起眼眸,看到来人是绛天,布满血丝的双目崩出嘲弄冷冽之色。
“皇上,多年不见,不知皇上可还记得老夫!”
闻声,苍胜皇帝的目光转向绛天身边的华服老者,发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着脑后,由银色簪圈固定住,露出严谨的面容,眸光锐利如剑,让人心寒。
“绛……士……”苍胜皇帝无比震惊的看着绛士。
此话一出,骚动又起。
绛士冷冷一笑,目光凌厉地转向右手边的铁笼里,里面只关着两名美妇,其中一名黄衣美妇惊恐的看着他,另一名紫衣美妇脸色苍白,眼里带着浓浓讥嘲,淡淡瞥了一眼,便转过头,不闻铁笼外事。
“乐……敏……”绛士咬牙切齿的瞪着铁笼里的黄衣美妇。
皇后浑身一颤,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躯缩在角落里,睁着惊恐的眼目盯着牢外:“你……你……”
“想当年,老夫可是待你不薄,让你吃好穿好,还让你坐上皇后之位,可你呢,却对老夫最宝贝的女儿痛下毒手,呵呵……”
绛士冷冷一笑:“报应啊!今日的下场,就是你当日一手造就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若不是如此,你仍享一切荣华,仍是一国之中最尊贵的女子!”
皇后一听,悲哀放笑,泪水从眼角滑落而下,讥讽道:“最尊贵的女子……”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若当年本宫不这么做,恐怕,这一国之中最尊贵的女子将会是一个叫绛雪的人。”
“放屁!”绛士忍无可忍呸的一声:“绛雪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何况当年她已为人妇,也为人母,又岂会做出出格之事。”
皇后吸了吸气,冷冷一哼,讥弄的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宝座上的苍胜皇帝:“有些事容不得绛雪不愿意。”
闻言,苍胜皇帝讥笑一声。
站在绛士身旁的绛雪怒声道:“乐敏,你我姐妹情份十多年,却抵不过一个冷冰冰的后位,实在让我心寒,而你,更因为争宠,毁我容貌,让我生不如死……”
绛士激动接口:“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皇后与身边皇贵妃听到绛雪的话,不由震惊地瞪着戴着精美面具的人,绛雪一身出众的装扮显得她们此时的狼狈不堪,让她们无地自容。
皇帝目光转为幽深,紧紧盯视着带着面具的人,依稀间,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看到了那名带着浅浅淡漠笑意的女子,如白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清艳动人,紧紧吸引他的目光。
皇贵妃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绛雪?”
“哈……”皇后盯着面具里的那双清澈的眼目,不由地疯狂大笑,笑声格外的刺耳、癫疯,像是失去了理智,让人不由的戒备起来。
她忽地站起身,冲到铁牢面前,她手脚上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当啷’作响。
“绛雪,你是来找本宫报仇的吧?”
“来吧!本宫不怕你!哈哈,本宫才不怕你!”皇后眼目发红,疯了一般地把手伸出铁牢外,往绛雪抓去:“本宫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要想取本宫的命,就尽管拿去。”
绛士在她伸出手之即,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猛然往牢里一推,当即,皇后扑倒在地上。
皇后忍着疼痛,快速爬到她平日睡的地方,从杂草中,找到一块黑黑的东西,抓起衣袖擦了擦,然后,癫傻一笑。
众人的目光落在皇后手里的东西上,那是一块被黑烧又有些熔烂的面具,看起来十分狰狞,令人不由的蹙起眉头。
皇贵妃见到那张丑陋的面具,脸色发白,心头紧紧抽疼,呼吸也变得特别困难。
皇后转过身,往铁牢外用力一掷,放声狂笑:“这是你的好女儿赠送本宫的,你就用它嵌在本宫的脸上吧!哈哈!”
牢外的人望着地上的丑陋面具,再看看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皇后,迟迟不语。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银光如闪电般朝他们凌厉射来,铁牢外的人,面色一凛,迅速往两旁一退,紧接着,‘叮’的一声响。
一根银色的细针打在铁牢的铁柱上,瞬间,断成两段,掉落在地上。
众人迅速往后一看,只见斜对面的铁牢里站着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她一头乱发遮住了面容,不过,能隐约看到躲在发里的怨恨眼目。
“绛……颜……”短短两字,从她嘴里冷冷崩了出来,如同地狱深窑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浓浓恨意,且阴阴沉沉。
绛颜扬了扬眉,唇角缓缓地往上牵:“原来是二皇妃,你穿着这身‘华丽’的衣裙,俨然变成另一个人……”
她低吟一声:“呃……你看起来比以前更高贵了!”
若不是环境与情势不允许,不然,大家都会因她的话笑了。
宣可薇被她如此嘲笑,眼目瞬间发红,发疯似的犯摇着铁槛:“你这个贱人,不要太得意了,迟早有一日,你也会遭到报应的,哈哈!”
绛士冷哼一声:“将死之人……”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顿时疯狂起来,如修罗地狱一般,哭天喊地,铁牢发出砰砰作响,最多的是不甘的声音。
大殿里,最安静的只有两个人,就是被关在皇后对面铁牢里的皇子们,其中,公西冉迁坐在草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如同入定的和尚,杜绝一切吵杂之声。
另一个就是站在铁牢里最里面的公西冉夏,至始至尾,他都背对着牢外的人,殿里的阴暗遮住了他的侧脸,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如果,他不是笔直站着,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至绛颜他们进来,他就不曾动过。
绛颜深深凝了一眼公西冉夏,孤寂的背影让她心头涌上各种复杂心思,她既是庆幸,又是难过。
认真来说,撇开与冉夏长着一张相似的脸,其实,公西冉夏是个值得相交的人,所以,很庆幸的是她与他没有正面交锋,不需要做出任何选择,难过的是,这个与冉夏长得相似的男子,也许就此随之陨落,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耀眼闪烁。
绛颜与绛士他们并没有在天和大殿逗留太久,在大殿里待了两盏茶的时间,便离开了大殿。
绛雪始终是心软了,看到皇后疯疯癫癫的模样,并没有对皇后他们进行任何报复,只是交给绛天他们处置。
绛颜心里都很清楚,交由绛天处置,他们的下场也只有死。
她更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话,她就能把公西冉夏从铁牢里救出来,但是,却没有这么做。而且,公西冉夏也不会让她这么做,即使她真的这么做了,他也不会随她离开。
入夜,皇宫十分寂寥,时而能听到天和殿传出凄惨的哭嚎声。
绛颜与绛士他们在用过膳之后,就被带到宫院的汤泉里沐浴一番。
热泉的泉水颇为温烫,但是,却能有效的去除身上的乏意。
这时,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
绛颜一惊,猛然睁眼回头一瞪,立马对上一双情深的黑眸,带着丝丝笑意与她对望。
“即墨斓,你……”
绛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随即,看到眼前的男子是赤着上身站在水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
很可惜,飘渺的白雾与水遮去了水下的无限风光。
即墨斓见她直盯着水面瞧,嘴角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嗯哼,你想看什么?”
绛颜瞪他一眼:“你怎么进来了?”
“我只是想你了!”
语落,池里汤水泛起粼粼金光,如旭日一般耀眼,似在祝福软榻的两人,闪闪发亮,不熄不灭。
七月初,被关在天和殿的皇族与数十名反逆宦员一同拉到梵净城的城墙上,斩首示众。
那一日,绛颜没有去观看,不过,却见到宣可幕,他带着满脸悲痛与他的商队黯然地离开了梵净城。
她并没有命人把他抓起来,而是像数年前那一夜的公西冉夏,默默地目送他乘船离去,也许,他会像自己一样,终有一日会回来向他们复仇,也许,他什么也不会做,不管结果会怎么样,她都没有赶尽杀绝。
七月中旬,东胜国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并立下新的例律。
其中一条,就是废除劳隶制,让百姓们能维护自己的权益,令东胜国更加繁荣昌盛。
同时,与帝夏国签定了百年和平条约,互不侵犯,当日即效,两国百姓合家欢乐。
次年,帝夏国晋翰一年,五月,东胜国新帝从东胜国出发,亲自往帝夏国迎娶凤帝。
接下来的六月、七月、八月都是隆重盛大的日子,不管过去几年或是几百年,百姓们仍为津津乐道无法忘怀的日子。
那三个月里,东胜国的新帝穿着厚重华美的喜服,亲自背着自己的新娘,从帝夏国的皇城,一步一脚印的走过每一座大城或是小村庄,让百姓们看到东胜国的真心实意。
那三个月里,帝夏国的龙帝带着见不头也见不到尾的长龙嫁妆,亲自护送凤帝离开边关。
那三个月里,百姓们放足了百日的竹炮,堪比新元,热闹非凡。
那三个月里,帝夏国的百万将兵一路护送他们的凤帝来到东胜国的皇城,直到凤帝成亲大典之后,方悄悄离去。
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向东胜国示威他们的兵力,只是想告诉东胜国的新帝、宦员以及百姓们,他们最敬重凤帝嫁到了东胜国,那么,东胜国所有人,不管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还是平民,都不能欺负他们的凤帝,也不能让他们的凤帝受一丝丝的委屈。
只要他们的凤帝感到一丝不高兴,那么,他们就会向东胜国的所有人加倍讨回来。
九月底,是东胜国新帝与帝夏国凤帝的大喜日子,成千上百的百姓们都来祝贺他们,从此,东胜国多了一位受百姓爱戴的皇后。
然,帝夏国的议政大殿的凤椅上,再无凤主,可是,帝夏国皇帝与大臣们并没有因此而撤离这张凤椅,而是一直让它摆放在龙椅身边,仿若是一种象征得到百宦的朝拜。
每日早朝,帝夏国的义政大殿都会传出:凤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怕数百年过去,凤椅依然被保存完好无损,让它流芳百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