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致远在一旁观察着她:“妹妹,你怎么了?”
林婴怔怔的,有些困惑地摇摇头:“我好象有些东西一直想不起来,方才……”她停了一停,“我应该是有师傅的,方才我好象想起了他的模样。”
卢致远好象哽住了,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半晌,还是温言宽慰她:“妹妹,你不要着急,想起来的话告诉二哥,二哥还有靖王、父亲、母亲都可以帮你。”
林婴点点头,满怀的温暖。
“你是说,婉儿想起来她有师傅?”宫中,听了卢致远的报告,李倬猛地回过身来。
“是,婉儿说她好象想起了师傅的样子。”卢致远肯定地说。
“这么说,她在一点点地恢复。”李倬踱了几步,“这么着,致远,你写封信给师傅,问问他小师叔现在何处,如果方便的话,请小师叔到京城来一趟。”
“好,我这就去办。另外,皇上,”想了想,卢致远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臣听说周太子赵珏要来?”
李倬点头简短地说:“他已经动身。”
“一定是赵瑞给送的信。”
李倬沉默了一下,清淡地道:“来就来吧,这次,朕绝不放手。”
卢致远走后,李倬动身去看太后。自从接到王励密报说在随州看到一个说着京城官话的秦国猎户女子,三年来一直如古井无波的心里没来由地蓦然激动起来。
本来已经定下来由李仲去随州视察,他毅然放下手边的事情,亲自前往。三年来,他备尝相思之苦,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要试一试。
他不怕失望,他只怕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那怕有一丝的可能性,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找到。他曾经错过她,他绝不想再次错过。
太守府中初次见面,远远的,虽然只是个身影,他的心已如同少年时一般雀跃起来。待她一开口,他已经笃定:虽然面貌不同,可那就是她!
他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如此确定。
趁她还在太守夫人那里,他悄悄来到她住的小屋,看到她放在枕边的东西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有意地掩盖了容颜;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每次当他看到她澄澈而有些茫然的眼神时,他心里好痛,可是,他终于找到了她,现在她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他可以好好地保护她,永远。
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也罢,有什么要紧!
“陛下,凤雎宫到了!”身后的毛公公小声道。
太后早已在等着他,待李倬坐下,太后关切地问道:“倬儿,最近婉儿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到宫里来,我也看看。”
李倬一笑:“母后,快了,再过一段时间,皇儿就把你那儿媳妇带来。”
“是不是想起来了?”
“尚未,不过,皇儿已去请小师叔来帮忙。”
“倬儿,听说赵珏最近要来,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太后有些担忧。“我和平乐说过,就一口咬定是她新收的义女,周国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倬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王励刚刚从随州传来密报,最近秦国人在边境蠢蠢欲动。
三年前,萧正奇从夏国铩羽而归,为平息国内反对的声浪,花了很大的精力,让夏国有了喘息恢复的时间。据说秦国国内有一个部落异军突起,虽然力量还不足以与萧正奇抗衡,却也不可小觑。而就是这支部落最近在大肆地招兵买马,跃跃欲试地陈兵边境,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通过攻打随州,一方面夺取粮食、马匹和其它给养,另一方面在秦国国内立威,争取更多与萧正奇抗衡的筹码。而萧正奇到底老奸巨猾,他不动声色,暗中恢复元气,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事,李倬没有说,这个当口,夏、周的联盟无疑是一个定海神针。他不想让母后担心,只是他确实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赵瑞这几天也不闲着,使出浑身解数,寻找一切和林婴接近的机会。奈何青荷、青蘋实在是盐酱不进,愣是不让他进门。路上有兴儿跟着,每每见到他都是虎视眈眈,让他好没意思。
没奈何,他只好从外围入手,打探消息。别说,还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居然打听出个大概。
太医院的太医们纷纷传说,林大夫的靠山硬得很,原先只是秦国大山中的猎户逃难到随州,不想碰上贵人被带回京城,硬是改变了太医院无性别比例的现状不说,每天靖王殿下护驾,还认了当朝尚书为义父,人虽然貌不惊人,却是炙手可热。
赵瑞细细地听着这些八卦,哭笑不得,倒不是貌不惊人,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般倾城之貌。
不过,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
猛地,他停住了脚步,他知道了,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林婴的运气是很好,只是,有点太好了!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
是谁?能这样刻意地安排?又有谁,能调得动靖王李仲天天在太医院里给一个籍籍无名貌不惊人的女太医当贴身护卫?况且,靖王看上去也干得很开心吗?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靖王即使去恐怕也是不情愿吧!
蹊跷呀,蹊跷!
那个带林婴回京的贵人,到底是谁?又是谁有能力能安排好这一切?
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只有夏皇李倬,可李倬,为什么呢?
莫非……
赵瑞又走了几步:嗯,这些疑问,自己得在大哥赶到之前解开,也好让大哥做个决定吗!不过,看大哥这次接到信立刻就动身的急迫,大哥也是动了真格的。唉,卢婉儿啊,卢婉儿,即使香消玉殒三年有余,依然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