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在迷迷糊糊中慢慢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顺滑的锦被,在空气之中有着一股别样的清香。
“你醒了?”一个温润软绵的声音在朱端耳边响起,朱端睁开眼,看见之前为自己解围的美妇正在眼前。
美妇此刻坐在床边,微微一笑。朱端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左手放在身后暗中运足了真气,脸上虽然没有丝毫表情,但心中却有些怒气,朗声问道:“前辈,你无故将我击晕是为何意?”
美妇挠了挠脑袋,羞红了脸,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当时我有些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房门给推开,又进来了一个姑娘,她看见朱端醒来,美妇支支吾吾的样子,急忙插话说道:“公子,我这个师父虽然年纪近四十岁了,但有时候还像个小女孩,不光是个路痴,而且很多事情不过脑子就会去做,还请你多多担待。”
朱端看着这个姑娘,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不像美妇那般丰腴魅惑,但却表现得很是成熟干练。她捋着袖子打来一盆水,拧干水里的毛巾给朱端擦了擦汗。
这个干练的姑娘身着桃红长裙,不似美妇般宽松,使之身段如同划刻而出;裙上罗衫束绷,荷袖紧致,而女子容貌也是极为标志,瓜子脸上对杏目,峨眉蜿蜒唇淡粉,洋溢着少女青葱。
朱端毕竟也是个十六岁的热血男儿,见到眼前两个如此标志的美女,不自觉也咽了口口水,脸上也显得发烫,赶紧拿过那女子手中的毛巾,转过头去擦了擦自己的脸。
那个干练的女子看着朱端局促的举动,也是一笑。朱端这才慢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干练的女子叹了口气:“其实这事情说大不大,但是对我们很重要。”
美妇颔首低眉,双目却注视着朱端,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干练的女子继续说道:“桃花贼重现,祸淫江湖,且这人武功极高,一个半月前,宫中有个弟子就给他掳走了,此事惊动了萧宫主。正是此事,江湖人才知道沉寂了许久的桃花贼又回来。”
“哦?”朱端想了想:“只是,以前听说桃花贼从来是**就走,为何这次会掳走人?会不会是有人假扮桃花贼做此恶事?”
“不会---”干练女子摇了摇头:“因为---”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美妇见到干练女子有些犹豫,继续说道:“因为当年深受桃花公子荼毒的洛家大小姐,一直深居琼玉宫。那日洛家大小姐正巧看到那贼人,一下就认出了他的身影。”
“什么?”朱端听到这话,让吃惊不是桃花贼,而是洛水青这些年一直都住在了琼玉宫。但细想当时情形,洛水青被横刀庄退婚,她的丑事也给公布于江湖,洛家本是扬州大户,至此颜面尽失,只是毕竟同处一地,和琼玉宫多少有些交情,洛水青投入琼玉宫也非是不可能。
“洛大小姐再见桃花贼,自然悲愤交加,当晚就离宫而去,只是这一去就再无形迹。只是洛大小姐毕竟是琼玉宫的客人,而且琼玉宫还有弟子在那贼人手中,所以---所以---”美妇说到这里再次低下了头,略有迟疑。那干练的女子急忙接着说道:“所以师父怕你探查到了些什么消息,告诉了了少林寺和横刀庄。横刀庄本来就和那贼人有大仇,见到肯定就是性命相搏,杀之后快;少林寺虽然不会这样,但也少不了一阵拳脚相向。但这样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师妹了。”
朱端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层利害关系---”然后朱端眼珠一转:“那前辈你直接告诉我这些就是,我自然就不会告诉净澄大师了。”
美妇羞红了脸,宛如润玉浣红沙,显得更为美艳。那干练女子说道:“师父本就因为迷路有些慌张,念及至此,更是失措,这才选择打晕了你。”
朱端听到这个理由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自己脑袋:“那行吧,我也没多大事情,如果我有什么消息了,我就先来通知你们吧。”
干练的女子听到这话面露喜色:“那就谢过公子了。”朱端摆了摆手:“我就是个普通学武之人,还在少年团团练,你也别叫我公子,我叫朱端。”
干练女子笑了笑:“我叫闫巧。”说完指了指美妇:“这位是我的师父,‘芍药仙子’乔念云。”
朱端听到这里,又是一阵欣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遇到的都是六大门派中的翘楚,这个乔念云就是琼玉宫中六仙姝之一,朱端急忙朝着美妇乔念云下拜行礼:“见今日得见前辈,晚辈深感荣幸。”
美妇一手托起朱端,见到朱端脸上再无愠色,知道朱端原谅了自己,也展开笑颜问道:“对了,刚刚你对付那个小痞子用的那招,是谁教你的?”
朱端吸了口气,他担心乔念云看出自己刚刚那招乃是陆航的剑招,现在知道陆航已然仙去的,除了少林净澄大师就只有自己,陆航生前江湖事缠身,如今他驾鹤羽化,朱端也不想再多有纠葛,回道:“那招是我急中生智胡乱使出来的,让前辈见笑了---”
“是吗?”乔念云听到这话笑容凝固,双眼转黯,怆然说道:“我年轻时曾有位心上人,你那一指很像他当年一剑,浮光掠影,极简极迅,不由让我想起他当年的风华。”说完美妇站起身来,独自来到了窗边,看着远方落日,自言喃喃:“十八年弹指一挥,本以为有了你的些许消息,我就知足,谁曾想到你依旧杳无音讯----”
闫巧见到乔念云如此失态,急忙上前说道:“师父---我知道你思念得紧,只是这里还有人在---别个人看了笑话---”
乔念云听到这话有看了眼朱端,挤出了一个笑容:“失态---失态---”失魂落魄般离开了房间。那个闫巧送完了乔念云,又回到了朱端房间,摇了摇头:“我这师父当真是小孩子脾气,刚刚还在笑着,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朱端猛然想起陆航还有妻子尚在,想着这乔念云莫不就是当年与其私定终身之人?朱端想问,却又觉得这般直接多有不妥,试探着问道:“闫姐---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闫巧摆了摆手:“直说就是。”
朱端悄悄问道:“你师父她---她是否---有过孩子?”
闫巧回答道:“师父当年对丹崇山云中剑陆航前辈一见倾心,自此再无人能入眼。十八年前镜湖之变后,师父就深居简出,这十八年来和师父说话最多的男人就是今天的你了,你说她是否会有孩子?”
朱端知道乔念云非是陆航之偶,想起乔念云为陆航多年不嫁,不免沉默,但陆航至死却也不知乔念云这般痴恋,更是悲然。
恍惚之间,就听到酒楼楼下一阵嘈杂,一个女声大声喝道:“负心人朱端,给我下来!”
朱端听到这话,头皮一麻,闫巧皱着眉头看着朱端。
在琼玉宫,最忌讳的就是负心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