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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幌子

一叶天工 陈姿名 2321 2024-11-19 00:01

  “我们能看出来,圣上定能看出来。往年中秋氏族宴都是在宫中举行,而今年却是在这京城人来人往的金水河畔,岂不是有亲近平民之意?”

  “而且父皇的中宫之位一直空着,如今却封了毫无氏族背景的白贵妃,还在市井之中公布此诏书,岂不是告诉平民,就算是没有氏族背景,也可以母仪天下,在朝廷眼中,并无氏族与否的分别。”

  “没错,方才本王,便在跪拜的百姓中,那种久来无人眷顾,却又一朝得见的心动,能量非同寻常呀!”

  “船上宫人的声音,整齐如一,极有气势,看来练了不是一时半会。而看方才各大氏族的表现,并没有事先知道。看来皇帝操作此事,是暗中着黄朝君一并办理的,势必成事呀!”

  “太子妃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的。父皇定不会再给各大氏族以攀附皇家,做大自己的机会的。而叶家不同,一来,叶氏并无什么宗族,应是只有叶将军和叶一两人吧,二来叶氏的军队是有叶家烙印的军队,非朝廷所能完全操控,皇家与之联姻,对于朝廷实握军队势力的增强更是大有益处。”

  “此等事情,各大氏族必是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白贵妃不同,她本就是没有任何氏族势力的,若是太子能与叶氏联姻,对于太子权利的稳固是百利而无一害,虽然前一阵宫中流言太子少有与郡主有所来往,反而是与赵家千金走动频繁,但是本王以为,这只是障眼法罢了。既省了让叶一成为氏族的眼中钉,又能避嫌。”

  叶一听得此言,心中恍然大悟。夏渊对自己的冷淡少语,他腰带上的蛟龙口,宴席上特意送来的桂花糕,一切的矛盾这才有了解释。

  “避嫌?”罗易倒是有些疑惑了。

  “罗大人忘了前一阵的华泰府大火后的谶语了?”

  罗易倒吸一口冷气,没错!这谶语虽然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可凡涉及顶峰权利、天下归属,谶语却十分能影响人心!不怕平时,怕就怕什么关键时候,皇帝想到此处,起了疑心岂不麻烦,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他自小便在汇瑛殿做太子伴读,算得上朝夕相处,只道是太子和婉亲善,不想经由如此缜密的心机。

  叶一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谈的好不乐呼,忙插嘴道:“二位,嫁不嫁人,嫁给谁,是不是我说了算?为何你们在这一来一回,说的仿佛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漠垂下眼眸,眼中暗暗飘过一丝阴霾,“但愿能如你意。”

  叶一也低下了头,只觉得心上被缠了一捆绳,浑身只觉一阵冰凉。身处于这京城之中,又有什么是能百分百随人愿的。

  罗易整整自己的宽袖,不再两手置于身前,而是腾出一只手撑在身旁,似乎正襟危坐的累了,斜了斜身子,宽大的衣袖恰恰也覆在叶一的手上。

  叶一只觉得冰凉的手上一热,她一惊,虽然面上没什么,暗自忙要抽开手去,却觉被紧紧握住,动不得半分,一股暖流从手间一直送入心尖。

  罗易看着叶一,别有意味道:“你放心!”

  叶一似乎听懂了似的,也点点头。

  “皇帝的心思,对社稷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夏漠抬起头,心疼的看向叶一,“嬴吕时候,便有黄初省在吕艮的支持下图兴变法,调整税收,上收氏族特权,只可惜还未进行多久,便遇上大冶部疯狂攻到亮马坡,当时朝中与现在一样是氏族把控,便把这大冶部在中陆攻城略地的后果都归咎于黄初省,说是他变法乱整,搞得民不聊生。氏族们联合参奏,纵使吕根百般想维护,可也抵不住满朝追讨,最后是处以五马分尸之行。吕朝是如此,我们桀夏也仍然如此,虽然皇帝的做法极为隐秘,比吕艮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但是要削权贵的权怎可能不见血。叶一如此处在这档口上,着实……”

  夏漠不再说下去只是抬头看看天,天上的云渐渐厚了起来,金水河上顿时起了风,鲲鹏虽大,可是也晃的厉害。叶一忙站起身来,“我们赶紧进去吧,这一晃一晃的万一晃进河里,我可不会水。”

  罗易在一边打趣道:“就算你不会水,这船拦如此高,怎会把你晃进河里来!当你天不怕你不怕,倒是怕起这个来了。”他边说边侧侧身,扶起夏漠道:“二殿下,外面风大,进去坐吧。”

  夏漠起身,感激道:“只道是罗大人少年得志,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且不似其他势力朝臣的迂腐,是翩翩君子、宅心仁厚。”

  罗易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忙做了一揖:“二殿下过奖了。二殿下深居简出,臣与殿下少有照面,今日交流,才知道殿下胸中自有丘壑,佩服佩服!”

  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离了这二层看台。

  不远处的暗影中,渐渐露出太子完美无瑕的面庞,他朝着船拦踱了两步,方才三人的交谈一字不落的进到了他的耳中,他抬起头,轻轻叹了口气,竟然出现一团若有若无的白气,天真的开始凉了。

  赵亦妆倚在另一边的暗影中,身子僵成一团,她的心便如这身子一样,隐在阴影中,看不见光亮。方才夏漠的话狠狠撞在自己的心上,撞的心生疼生疼,却又被撞的清醒了,是呀,自己原来只是个幌子,自己以为的爱慕之心,竟然只是个幌子。没错,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太子为什么突然便冷了叶一,冷的如此彻底,虽然如她所愿,自己却也纳闷过;太子又为什么开始频频约自己对棋,甚至比叶一出现之前还要勤些;殿下又为什么,每每主动邀棋,却并无太大兴致,只是平平棋招。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她做一个幌子,隐了他对叶一的一颗心。赵亦妆想着,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殿下就算是真真不喜欢自己,又怎能想出这样一个招式来侮辱于自己。她看着立于船拦便的夏渊,夜风已经有一丝凉意,他却叹气凭栏,所为何人?自己随他隐在此处,他却为她人独立风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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