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下来。
现在这形式,我不得不低头。
到了下午,我老老实实跟着王冕去了工地。
一路上我还在想,幸好,幸好这几天都没有遇到左思诌。
不然我这张脸往哪儿搁啊!
虽说见面是迟早的事,我妈也把饭局定在了周日,但在工作期间,还是不要打照面的好。
我们先找估价师把那辆车进行了一次估价。
然后再核对了他手中的合格合约,看看那合约是不是具有法律效益。
折腾到最后,发现人家什么都是齐全的,只差把卖挖掘机的人抓回来,然后拿回买挖掘机的钱了。
可那人非要把挖掘机带走。
这属于公司的财产。
虽然,公司也不差这么一个挖掘机的钱,但资本主义就是这样,绝对不能让自己多亏损一丝一毫。
不,一分一厘。
工地上尘土飞扬,我跟在王冕身后,一边记录他说的要点,一边记录各种细节。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好久,最后决定,找法院传唤那卖挖掘机的人,法庭见。
但是买挖掘机的小老板非要讨个说法,要么就要开走挖掘机,要么就不允许这挖掘机在工地动工。
这工地上,工人的工资,各种材料消耗,还有时间,各种钱算下来,停工一天可就是要白白亏损好几万。
如果耽误了工期,那这笔账就有得算了。
王冕想了个法子,带着那小老板,准备找个饭馆吃饭,但那小老板机警着呢,一个劲儿往地上坐,非不离开,要守着他的挖掘机。
我和王冕对视一眼。
“这样吧,这事儿交给我们来解决,我们会和卖家沟通的行吗?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人把手一挥,不耐烦地看着我:“谁要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车!随你!”
我叹了口气耐心地看着他:“这车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是属于我们公司的,你和卖车的那个人之间签署的协议,根本就不受法律保护。因为他本身就只有使用权,没有变卖权!”
那人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一拳挥在我脸上……
“去你的!”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左脸迅速肿起,甚至感觉到在充血。
王冕赶紧冲过来把我半抱着,然后让同事拉着他。
半张脸都麻木了,眼睛都能看到星星,丝毫不夸张。
抬脑袋都是懵的,甚至尝到了一丁点儿血腥味。
“报警!关几天再放他出来!”王冕让其他同事抓着那个人,然后报了警。
本来我想着算了,但一开口,脸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上车的时候,那人还在各种抓狂,好在有同事把他拦着,要不王冕也不能避免这暴行。
车子开到附近诊所的时候,我的脸已经肿到不能看了。
本来也不是个特别矫情的人,王冕非让我心里不痛快就哭出来。
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挨了一拳么?
虽说真挺疼,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我担心的是,周日去见左家父母,非把人家给吓到。
兜里手机响起来,医生正在给我上药,王冕替我把手机拿出来,他站在我对面,我瞧他脸色有些不对,赶紧问他是谁。
他也没说,直接把手机丢给我了。
我接过来一瞧……
“嘶……麻烦轻一点儿,这不是脸,是屁股!”我斜眼看着屏幕,纪焕楠三个大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写在上面。
整个人都是不好了。
“喂?纪总……”我的牙龈都肿了。
那人下手也忒狠了点。
“下班了怎么还没出来?”纪焕楠再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我完全忘了脸上还在上药,直接站了起来:“你在我公司?”
“嗯。”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你不在公司?”
“我……”我想了想,被打了一拳这件事太丢脸了,是真没脸告诉纪焕楠,但不告诉吧,又似乎不太好。
只能磨磨唧唧半天,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瞒不住,人家就住我隔壁,还有我家钥匙。
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就开门来给我做顿早餐什么的……
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吧:“我在诊所。”
电话那头传来行人和车辆路过的声音。
“哪家诊所?”
我报了地址,然后抬头一看,正看到王冕阴阳怪气的表情。
我也懒得解释,如果我告诉他,我和纪焕楠来了个双人自驾游,他是不是立马会认为我既勾搭上了左思诌,还勾搭上来了纪焕楠?
铁定了是觉得我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
所以我也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直愣愣地装傻。
纪焕楠来的时候,我刚上好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在啰嗦一些注意事项,什么洗脸的时候要这样那样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了!”我道谢,准备付钱的时候,王冕抢先一步,帮我把钱付了。
说到这个问题上,我以前跟王冕出去吃什么做什么,可都是我给钱,这个铁公鸡,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那种。
今天竟然心血来潮,帮我把钱给了,看来真的是良心发现了。
要么就是心里愧疚,要不是他给我那个眼神,我才不会上前给那个人讲道理。
不讲道理还好,一讲道理就挨了一拳。
“怎么回事!”纪焕楠站在我面前,但他是在问王冕。
王冕伸出右手:“纪总……”
纪焕楠把手插进兜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冕有些尴尬,把手收了回去:“没什么事,公司有个项目……”
“王律师,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带瑶瑶先行一步。”纪焕楠显然不想听王冕废话。
本来是想问他,我的脸怎么回事,结果王冕胡诌八扯的,从公司的是事开始扯,纪焕楠虽然是有耐心熬粥,可没耐心听别人熬粥。
————
在88V67上,纪焕楠伸手过来替我系好安全带,我正要道谢,以为他要开始出发了,结果,他把手撑在我的靠背上,就那么看着我的眼睛,我们之间的距离仅有几公分:“怎么回事?”
“公司有个……”
“怎么回事?”
“被人打了!”
“谁?”
“公司有一辆……”
“谁打的?”
我顿时来气了,一把推开他:“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这种时候,我几乎差一点就觉得纪焕楠的智商为零了。
但我也知道,他是真的那什么了。
他的眼睛就死死盯着我的脸,虽然上面被处理过,但消肿不是这么快的,还要吃药。
他一直沉默,我也没吼,淡定下来。
“公司有一辆挖掘机,被挖机师父给卖了,那人拿着钱跑路,买方是个小老板,非要把挖机开走,这你也明白,挖机是公司的,那人根本没有变卖的权利,只有使用权,所以……我和王冕去工地上谈判,然后我去劝阻,就……那人也是着急了,就动手……”
我叙述的整个过程,纪焕楠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直到我说到那人已经被抓进局子里了,纪焕楠的脸色才稍微和善一点。
他开着车一路到了一家餐厅,我正惆怅,我这肿着脸怎么下车吃饭,他就发话Lee:“在车上等着!”
“好!”我连声答应。
他转身进了餐厅。
看着他的背影,难免若有所思,要说纪焕楠是出轨,我当时可能还深信不疑,但是心在,我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和他相处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还有他刚才,难得的那种紧张的样子,让我看到了一个对自己很在乎的人的那种焦急。
其实他不是个什么事都没有经历过的人,他刚才的失控,仅仅是因为他真的很在乎我。
也不是看不懂。
我对他的看法,慢慢的在改变……
大概半小时之后,我都等得快睡着了,纪焕楠提着各种食品袋包装盒就出来了。
我伸手替他打开车门,然后接过食物。
这一切都做得特别自然。
纪焕楠也没有觉得不妥。
车子开到小区的地下车库,我们一人手里提着几个袋子。
到了家门口,我一下子傻眼了。
“左边还是右边?”纪焕楠淡定地看了我一眼,等我回答。
并不想去他家里,因为没有那种熟悉感。
所以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左边!”
正要把手里的袋子腾到一只手上,准备拿钥匙,纪焕楠上前直接开了门。
“……”
就真的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似乎也不用考虑。
在他眼里,我们是已婚夫妻!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五,后天就要和左家的人一起吃饭。
可我半张脸都肿着,现在就连张嘴嚼饭都觉得疼痛不已。
到时候……
“纪焕楠,有没有什么快速消肿的方法?最好是一天一夜之内!”我想着,他应该比我生活经验更丰富。
我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他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礼拜天你要见谁?”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一笑,脸上又开始扯着疼,赶紧摸着脸,“我妈之前把我骗回去,就是为了……为了上次和左思诌他父母吃饭的事儿!上回不是跟你走了吗?结果我妈不高兴了,本来这事儿也是我自己不对,所以……”
纪焕楠放下筷子:“所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