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云若……朕的云若3
如果慕云若离开了现在的东卫,东卫,也就走到了尽头。
云若不语,终是敛了笑用倔强的双眸凝视着拓跋泽,凑近,在其耳畔一字一定道:"你若想拿天下,便踩着我慕云若的尸体而过。"
拓跋泽拧了下眉,嗤笑一声,而后不解道:"慕云若,没有了夏侯靖的东卫,你为什么还在守着。本王,不能理解。"
云若沉默了半晌,而后反问道:"大殿下从来没有过珍惜的东西吧...大殿下的心,就没一刻会觉得...寒冷,孤寂,还有因麻木空洞而痛苦吗?"
她说的很轻,没有任何语气。
然这仅仅的一句话,却令拓跋泽的笑容僵在了原处,永远让人无法琢磨的双瞳,竟是不经意蒙上了一层黯然。
许久之后,他起了身,斩钉截铁地说着:"本王,确实没有珍惜的东西。但本王,也不会感到痛苦。"
这句话,已然失了玩味,不知是在强烈的否定云若的话,还是在否认着自己细微的动摇。
而后他挺起身子,亦没再看云若,仅是冷冷望着面前浩浩荡荡来接他的西陵兵卫,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始终是平淡无光的。
这时另一匹马奔入,是来迎拓跋泽的。
拓跋泽眼中突然多了一缕光,然后淡下一丝悄然不经意的笑,"本王走了,后会有期。不过...下次见到,如若你以东卫将军身份,我们兴许是在战场相见了。罢了...无论如何,你会被本王拿到手这点,仍是不会改变。"
言罢,他便策马而行,扬起了一阵微尘。
云若几步送行,抬头见,看见了正迎拓跋泽的人,清眸蓦然一动,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俊眸。
而那人在见到云后,亦是有了一瞬的诧异,却也在瞬间掩埋了心绪。
宁北凡...不,他是...
云若不由自主向前挪了半步。
一身紧束黑衣锦服的拓跋睿看到了云,视线落下,看到了那依旧被她绾在手上的冰蓝腕镯,眸中不经意撩过一丝痛,也有了一丝闪烁。
"要说几句话吗?"拓跋泽顿住马,问向睿。
拓跋睿冷下眸,仅道了一声:"不必了。"
拓跋泽哼笑一声,继续策马出了宫。
而拓跋睿则紧跟其后,一同随之离开了越合王宫。
云若望了他们良久,心中莫名有一些躁动,视线有些凌乱,似在回忆着方才那匆匆的一眼。
不,宁北凡...他对靖的兄弟之情是绝无虚假的。
方才他眼中所写的情绪,并非是宏嘉已逝的悲痛...而是一种,捉摸不透的,似是在心疼着她的心情,还有一种怕被看透的东西在里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神情...?
"靖..."云若轻喃,单手捂住自己的眸,竟是有了一瞬的喜悦。
如果,拓跋睿那一瞬之间的情绪非假,那么...她是否可以认为,她的靖还没死,甚至有可能...
云若回过头看向越合的王城,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靖,或许就在她的身边。
只是,若真是有这种可能...
云若深思,这时百里邵河走近,轻唤了云若的名字,云若恍回神看向她,问道:"是不是,多少有些勉强了?东卫和西陵的关系明明是如此,还要你帮我。孤王想想忽然觉得,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了。"
云若轻摇头,却没有回答,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不经意的落入了百里邵河眼中。
邵河如是在思忖什么,半晌,长叹口气,道:"明日便要开始正式谈盟约了,今日,好好休息下吧。听闻你这两天身体也有些不适。"
云若这时才想到自己似乎染了风寒,淡笑一声,反而安抚百里邵河道:"云若明白,让百里君主担心了。"
"何时才能去除那生分的称呼,别忘了,你才是孤王的救命恩人。"邵河似是刻意想让云若化解心中的沉重,而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孤王总有一天会还这个恩情的。"
云若微怔,脸上渐露一丝暖意,回眸间百里邵河已经和尚丞相及几位大臣离开了此处。
云若望着他的背影,略有苦涩的笑了,喃喃而语:"如果,云若还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就在这时,许是因为百里邵河让她转换了心情,使得冷静下来的云若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好看到入宫来替她送东西的文柏,文柏自她出宫开始,就一直在替她做左右手忙里忙外,替她可以在这里,也能处理远在墨城的事。
云若眸子一动,即刻将文柏扣下,说道:"文柏,帮我查一些东西。"
看云若神态似乎事关重大,于是也紧忙凝下了眸,道:"娘娘...啊,不,将军大人吩咐便可。"
云若抿抿唇,想了良久,对文柏说道:"我要你帮我查西陵近来的情况,看看有什么异常之处,或有特别的人。"
文柏点头,急忙去办。
送走文柏,云若便长舒一口气,眸上亦多了些温柔还有执着。
靖,你定是还活着的,一定...一定...
云,一定会找到你的。
次日一早,天上莫名的多了些阴云,遮住了往日的明媚,而是还会有些无声的闪划过。
今日,是西陵与越合正式商谈盟约细则的日子。
云若对镜整装之后,便推门出了语阁,而后在许多越合随从的陪同下,一起向着越合的偏殿"筱雨宫"走去。
一大清早,筱雨宫的气氛就有些沉重,宫门外站了两排人,一排是西陵的兵卫,一排是越合的兵卫,一个个神情肃穆,无一人敢说笑。因为历来商讨约定的时候,极有可能在中途发生口角,以至于两国直接开战。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所以这些兵卫都在做着所有的准备。
云若是以谋臣的身份到来,守卫之人微微颔首行礼。
她今日一身正装,神情自若,谁也看不出今日的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进了筱雨宫,西陵这方的人还没到,云若好奇是谁来代替拓跋泽,遂在与百里邵河行礼寒暄过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似在脑中想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
不多时,宫内正殿那些原本正一起还在热络先在己方商议的越合臣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气氛也忽而多了一些沉重,一种极为压抑的冰冷骤然卷入其中。
这些文臣是不习惯这种气息的,遂皆是僵了下身子,保持十分警惕的看着即将来的人。
云若亦是沉了下眸,等待着来人进殿,然而当那穿了一袭标志西陵的黑色束身锦衣的靖带着四名四名西陵随从迈入殿中的时候,云若略有讶异,虽然知道拓跋泽离开,极有可能接任他来谈约的人当是西陵极有权势之人,然却莫名的打心底,排斥着这个人,似是万万不想让他以西陵之姿态来与她谈。
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
而在靖进入到大殿的时候,视线也有一瞬掠过坐在这畔的云若,深瞳微动,却又好像并不在意。
他就这样带着这股令人压抑的气势入了殿,对着百里邵河稍稍颔首,入席,然后坐在了云若的正对面。
四目有了一瞬的相接,透着一些不平凡的光晕。
百里邵河见来人是靖,心里边也不由的有些打鼓,总觉得此人的气势,不仅不会比拓跋泽弱,反而还比他要强上不少,只是为人较为内敛,将气势压制住了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