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错开辈分的称谓!1
周围,似乎陷入了一场特别的寂静之中,赶出来的宁北凡见状,总是觉得有些不好,尤其是在他看到夏侯靖那渐渐变得凛冽的神情,还有再次伤口裂开的云若。
宁北凡拧了下眉,几步上前将云若护住,然后抬眸对夏侯靖道:"皇上,现在她的心智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夏侯靖轻轻动了下唇角,蓦地收回了手负过,而后道:"那你便看好这个孩子。别忘了,她终究是慕云若,也终究会醒过来,也终究,会是朕的敌人。"
不知究竟是在对宁北凡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夏侯靖似乎更加强调了"醒过来"和"敌人"两个词,随后他收了视线,真正的甩袍离开了牢房,仅剩下宁北凡伴着云若。
云若依旧是安安静静望着夏侯靖离开的方向,毫无杂念的眸中仍是透着一头雾水。
宁北凡则是上前,微微一笑,轻轻抚了抚有些怔然和失落的云若的发,然后说道:"小云,别怕,那个人不过是口是心非,其实最关心你的就是他。"
云若有些讶异,但随即却听了宁北凡的话,安静的点了点头。
宁北凡虽然神情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淡淡笑了笑,而后将云若轻轻拥了下眼前这浑身发颤的女子,指尖顺过她的发,唇瓣微启,在云若稍稍安心了之后,他才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云若...选择这种方式,定然会有绝对的理由。那个会让你清醒的人,又是谁..."他淡淡说着,低下头,不禁轻靠在云若身边,"你,回来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此时的云若却好似听不懂宁北凡的话,仅是靠在她这唯一稍稍信任的身边,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闭了眼,仅是那有些干涩的唇中,不由的还是念着那个让她执着的名字,"敬..."
在同一时间,离开了牢房的夏侯靖始终保持着沉默,命退了那些在门口不停喊着"皇上饶命"的牢卒,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仅才刚一进入,他便第一刻靠在了门上,俊眸紧闭,似乎完全陷入了另一种思绪。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也有太多的不可理喻,慕云若造出九宫阵,慕云若将自己心智封锁,慕云若早先就有一个也被她唤作"靖"的一个,很是亲昵的人。
一切焦躁的源头,毫无疑问都是来自于慕云若,来自于这个本是被他下了决心,再不会被她扰乱心扉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能力,一种能让但凡只要是人,就会被她扰乱的能力。
狭长的眸子渐渐睁开一条缝,夏侯靖将右手滑入发间,将那几乎快要干了的墨发顺到脑后,眸中隐隐流动着一抹难解的心思。
生气,火大,比任何时候,哪怕比慕云若离开的那时候还要让他烦躁。
夏侯靖锁住眉心,走上前,突然狠狠将面前的桌子踹翻在地,一阵巨大的响声顿时在房中响起,但即使如此,夏侯靖的眸子似乎已然充斥着一分愠怒,如何也挥散不去。
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惹来了门外侍卫的紧张,大喊:"皇上,皇上没事吧!!"
糟乱的声音再是响起,搅得本就烦躁的夏侯靖更加怒从中来,而后他索性转了身来到门口"砰"的一声将大门打开,而后冷冷说道:"不用守着朕,去邢峰那便好。"
侍卫一怔,面面相觑,虽觉得尚有不妥,但是圣意难违,是故也只能纷纷点头。
这时其中一人问道:"皇上,邢将军为您准备了沐浴用的水,是否现在就带进来,然后找人侍候您沐云更衣?"
闻言,夏侯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方才淋了雨就一直没处理,眸子瞥了眼两个小厮拎过来的,最为华贵的皇石浴桶,虽然心中不喜邢峰这般在这方面用心,但还是指尖稍稍往回一扬,"送进来就行了,朕不用服侍。"
言罢,他便转了身,径自卸衣衫去了,而那两个小厮也不敢多呆,放了浴桶,匆匆离开。
不多时,夏侯靖便跨入其中,墨色的长发荡在水面上,如藻如墨,染着一层淡淡的宁谧。
大概洗了洗之后,夏侯靖便双手搭放在旁边,靠在浴桶边上忆着今日的种种,眉心又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慕云若不能动,也不能放,而且还得亲自保护起来不能被别人觊觎。
这一场风风雨雨,似乎又将他与她打回了最开始的局面,唯一不同的是,她与他的心境,都不再一样。
从今以后,他便要将这个女人忘干净,像今日这般焦躁,不可再有。
罢了,确实如慕云若所言,他与慕云若并无深仇大恨,既然情感得意斩断,也就没必要在执着于她,只要她还活着,那便足以。
不见,也好。
不可再被她所影响分毫。
"七岁..."夏侯靖冷不丁的嘲讽笑了下,而后沉重的舒口气,最后的最后,似乎是悼念般,用过去怀念的语气,轻轻换了一声,"云...若。"
然而就在这个名字落下的那一瞬,房中突然传来了锁链的声音,而且就在他的面前。
夏侯靖猛的一怔,即刻抬开眼眸,且下意识从浴桶中站起,顺势抽过了仅放在身旁的长剑"唰"的一声横过前方。
叮叮,锁链重重一声坠在地上。
夏侯靖深瞳猛的一缩,许是有些怔然。
而在他的面前的纤细之人,确实同样惊讶的看着他,视线微微下移,似是看到了记忆中从未见过的...总之,她是涨红了一张小脸,仅能勉强倒吸口气,回答:"我...在呢。"
叮叮,锁链重重一声坠在地上。
云若安静的赤足站在他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眸子毫无杂念的正回望着他,身上冰冰冷冷的锁链无情的坠在地上,水渍未干,还拖了些许的泥泞,明显是从外面走来时蹭上的,而她身上的衣衫依旧是血迹斑斑,血迹也还没有干,使得衣衫黏腻在了白布上,绽开朵朵残酷的血莲。
夏侯靖沉默半响,这才缓缓的将长剑收回,看都没看,便准确的一把刺回了剑鞘,然后他侧过头拿过挂在那里备好的干净的袍子,洒脱的套在了身上,遮住了那修长的身子,同时也出了这浴桶,冷漠的自云若面前走过。同她一样赤.裸的足踩在地上,染起了些许湿.润的深印。
"有事?"夏侯靖走到了桌前,漠然将被自己方才弄倒的桌子拎正,而后安静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淡淡开口。
他好似有意避开云若,始终背对着她,语气也是冰冷无温的,仿佛冬日里的寒雪。
云若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双手紧捏着手上的铁锁,好似在面对夏侯靖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安,但又好似很是勇敢的抬起头,轻声而道:"刚才认错了人,所以...想向叔叔道声歉。"
"啪"的一声,茶杯冷不丁的多了一抹碎裂的声音,惊的小云若又是一哆嗦,可常年来的控制情绪,令她一动没动,仅仅是咬着牙僵在那里。
"宁北凡呢。"夏侯靖沉了声低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