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他给吃定了, 怎么可能逃的掉呢?
也幸好……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
苏皎月笑了起来, 抬头亲了亲萧谨琛的嘴角。他的唇特别的薄,都说嘴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谨琛却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但他也没有过分的动她, 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
苏皎月阖上了眸子,听见他浅浅的呼吸,感到非常安心。
过了好片刻,身边的人却没了动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才发现萧谨琛已经睡着了。
眼底下还有好一片乌青, 若不是知道他后宫连个嫔妃都没有, 臣子们肯定会以为他纵欲伤身了。
苏皎月从榻上坐了起来, 拿了一条锦被给他盖上。她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任何人睡着的时候, 总是最没防备、也最让人心动的时候。
先帝疏懒的政务,到了他这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还有郑冲的事情没有解决。云贵那边又起了战乱, 叛军杀了当地的县令,拿下几个城池。还有鞑靼使臣,下个月也要进京。
太监玉顺正在帘外整理奏章,苏皎月挽了帘子走到外间,忍不住问道:“中秋节那晚, 陛下从宫外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谨琛很显然并没有打算瞒住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传的那么快。
可弄出这么一个暴虐的名声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主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在问奴才了。”玉顺已经改口叫苏皎月主子了,这也是萧谨琛的意思,反正将来她是这后宫的女主人。
“那郑太后现下如何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苏皎月还是稍稍一惊。
“如今……如今奴才也不知道,陛下请胡太医给她诊治过,命应该是保住了。”玉顺不敢乱说。
苏皎月心中却还是有些叹息,萧谨琛终究还是动手了、也报仇了,可他看上去也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人总是这样,被仇恨折磨的时候恨不得手刃仇人,可一旦动手,却也未必能得到内心的快意。
“你下去吧,不要跟陛下提起我问过你这件事情。”可他既然已经做了,那无论怎样,她都会站在他这边,况且……郑太后也是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
但是……为了这样一个人,要让萧谨琛背上暴虐无道的骂名,苏皎月觉得有些不值。
她叹了一口气道:“去传午膳,我今日要陪陛下一起用午膳。”
帘子里的人却已经醒了,听她把话说完了,才觉得仍旧很困倦,阖上眸子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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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琛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了未时初刻,苏皎月看着时辰不早了,这才把他给叫醒了。
那人醒了之后却还有些懵,看了滴漏上的时辰,才蹙眉道:“你怎么不早一点叫醒我。”萧谨琛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睡这么长时间,以往就算是困了,也不过就是打个盹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
“刚才还不饿,现在饿了,就叫兄长起来一起用些午膳。”苏皎月其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嘴里还说着话呢,肚子里早已经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萧谨琛笑了起来,让太监服侍着洗了一把脸,忙让传膳。他这两天胃口也不好,经历了那么血腥的场面,总会有一些阴影。
但看见苏皎月吃得这样香,就忍不住也跟着多吃了几口。
“你的云姐姐,看来是要在京城常住了。”用膳的时候他还和苏皎月闲聊了起来,对于像萧谨琛这样极度守着“食不言,寝不语”规矩的人,这就很少见了。
苏皎月抬起头,有些好奇问道:“兄长,你又要乱点鸳鸯谱了吗?”她以为萧谨琛要给周贺赐婚,毕竟中秋节的时候,他们在飘香楼撞见过云诗秀和周贺。
“什么叫乱点鸳鸯谱?”萧谨琛见她调皮了起来,心情也愉快了很多,只笑着道:“这叫联姻。”
说起联姻,萧谨琛的眉心却皱了皱,鞑靼还想把公主送过来联姻呢,被他给婉拒了。朝廷中想要给他送闺女的人就不少了,连鞑靼也来掺和。
“朕没打算管云诗秀的亲事,不过朕想再次启用云大成,让他给朕再管两年吏部。”萧谨琛也不是没想过提拔别人,但要么资历不够深;要么和张泰霖走的太近,他想动张泰霖,却不想连累太多人,动了朝廷的根基。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云大成最为合适。
苏皎月对这些政治啊、权谋啊,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她从前写小说的时候也研究过一番。
权力制衡,此消彼长,原文中直到她穿越为止,张家一直都处在权利的顶端。
可很明显,如今的走向和原文不一样了。
苏皎月想了想原文中云大成后来的境遇,也是被张家所制衡,首辅之位被架空,名存实亡。
这么一想,不过就是天道轮回罢了。
苏皎月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点着头拍马屁道:“兄长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娇娇佩服!”
那人却蹙起了眉心来,连脸颊都有些泛红,清了清嗓子道:“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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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琛把郑太后做成人彘的事情,还是在朝中传开了。
连苏政知道了都又惊又气,直说萧谨琛残暴,郑太后虽然有罪,但已经被废了太后之位,就算交由刑部三司会审,也自有公断,萧谨琛这样做等于就是滥用私刑,他新帝登基,本就是需要笼络群臣的时候,这样做实在让人心寒。
苏老太太对此事倒是不发一言,她早就知道萧谨琛的脾性,承恩侯府能有今日,也是要烧高香的。
“你还当你自己是他的养父呢,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个什么脾气,怎么养出来的,你心里只怕比我更清楚。”苏老太太只开口道。
苏政一下子被苏老太太说的哑口无言,后背却无端生出一身冷汗来。萧谨琛这是没找他报仇,他要是找他报仇,就凭他从小把他打到大这件事情,都够他死几回的了。
“我们家能有今日,那都是因为有娇娇,若不是她,咱侯府只怕早就没了,你以为你还能当皇帝的养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将来别人说你卖女求荣,你也得挺着脊背受着。”
苏政回京之后,被人请出去喝了几回酒,想法就有些飘了,如今被苏老太太这么一顿训斥,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母亲教训的是。”苏政一脸愧色,再不敢开口。
苏老太太这才又问了苏皎月道:“你前两日去瞧你兄长,他可一切都好?”
“兄长一切都好。”苏皎月也没想着为萧谨琛辩解,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外头人要怎么说,也由不得他们了,但她还是开口道:“兄长大约也是气极了,一个永定侯,满刑部的人抓了半年都没抓到,他是想给他们施加点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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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侯世子何谦刚从云大成的书房出去,便有丫鬟请了云老爷子回正房。
云老爷子致仕之后,逗猫遛狗,倒也乐在其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秀诗的婚事。但这次何谦来访,倒是让老爷子又有了那么一些想法。
他心里虽然蠢蠢欲动,但面上却仍旧装作云淡风轻。
新帝将郑太后做成人彘的事情,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大魏开国至今,也没有一个这样的皇帝,听说连寻常直言不讳的言官,最近都低调了许多。
皇帝这个时候请他回去,他还真的没这个胆量了。
“老爷子,何世子前来拜访,可是有什么事情?”云老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大人说,陛下想请我回内阁。”云老爷子只淡淡开口道。
“老爷可千万不能去啊!”云老夫人闻言,却是吓了一跳,只急忙开口道:“听说新帝残暴,把郑太后都……”老夫人都不敢再说下去。
云老爷子却道:“我已经回绝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想回去趟这一趟浑水。”云老爷子虽这么说,心里到底有些遗憾,任何曾经身居过高位的人,总会有那么点眷恋当时的辉煌。
“你知道就好,”云老夫人道:“更何况你之前还帮过郑太后,只怕陛下还记着呢!”
站在一旁的云诗秀却一直没有说话,只等他们两人都说完了,这才开口道:“祖母,外头虽然盛传陛下暴虐,可你我都是见过他的人,应该知道他不像是那种人,这里头只怕另有隐情。”
云诗秀毕竟喜欢过萧谨琛,也知道他虽然冷心冷肺,却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况且他继位以来,除了在郑太后这件事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法有度的,很得百姓拥戴。
“这个……”云老夫人也疑惑了起来,当年萧谨琛在她寿宴上对峙赵德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老太太想了想,抬起头来对云老爷子道:“秀姐儿和承恩侯府的三姑娘交好,他们家三老爷不是才得了一个儿子吗?改日我带着秀姐儿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