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上前一步,搀起那汉子,又上前搀起那妇人,"大嫂,别这么客气了,你还抱着孩子呢,快快起来吧,起来好说话,我还有话问你们呢。"
那妇人脸红红的起身,瞧见落落的样子,看得眼睛都有点发直,不由赞叹,"贵人好样貌,真跟仙女似的。"
落落笑着说道,"大嫂,别叫我贵人了,来,这是玫瑰糖,给你吃的。"落落说着从身上拿出个荷包来,递给那妇人怀里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哥哥叫阿毛,你叫...?"
还不等妇人回答呢,阿毛先跑了过来,"姐姐,姐姐,我妹子叫阿红,她还不会说话呢。"
那叫阿红的小姑娘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是却已经知道了这荷包肯定是好东西,便伸手来接了荷包过去,落落便伸手要将那小姑娘抱了过来。
那妇人连忙辞道,"使不得,使不得,仔细脏了贵人的手!"
落落假意嗔道,"大嫂,不是说过了吗,别叫我贵人,叫我姑娘好了。我喜欢这孩子,怪可爱的,叫我抱抱,肯定不会给你抱走的,你放心!"
那妇人见落落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便让落落将孩子抱了过去,只是自己还张着手,生怕这贵人姑娘抱不住孩子再把孩子给摔了的。
落落非常熟练地抱过了阿红,还很亲昵地跟阿红说着话,一边对那妇人说道,"后边的是我的几个朋友,我们想跟大嫂您讨口水喝,咱们进去歇歇脚,可好?"
妇人连忙笑道,"求之不得呢,贵人们肯到小的家喝口水,是小的福气,快,孩子他爹,快,赶紧进屋,擦擦椅子,我去烧水。"
那汉子搓着手,憨憨地应着,忙请了后边的连海和穆赫哲几人进了店里。
落落抱着孩子,和阿毛先进来,走了进来,才发现这是个不大的店铺,靠近门口的地方做了柜台,摆着米面等物,后头的看上去应该是一间套房,外头是店铺加客厅,里头挂了个门帘隔开的应该是里间。柜台的左手边是长条的案几,应该是这夫妇俩算账的地方,有手边摆着一张八仙桌,并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厅堂里就没有什么摆设了,虽然简陋,但看上去却是十分地整洁明亮。
那妇人连忙取了柜台上的抹布细细地擦了椅子,这才请了落落等坐,落落便上前坐了下来,又示意师傅和穆赫哲等人也坐下来。
落落将阿红放了下来,温和地对阿毛说道,"阿毛,我和你爹娘说说话,你带着你妹子去一边吃糖去,可好?"
阿毛点点头,乖巧地说道,"好的,姐姐,你们忙吧,我会照顾好妹子的。"说着,便牵着阿红的手,走到一边去,那边还有几个小凳子,带了阿红在那吃起糖来了。
落落这才问那妇人道,"大哥贵姓?"
那汉子脸都红了,"在贵人面前,小的哪里敢称贵,您折杀小民了,小民姓张,这是小民的婆娘,张李氏。"
那张李氏福了福身,说道,"姑娘,您先跟我当家的说说话吧,我去给您和这几位贵人烧点水泡茶来。"
落落站起身来,"那就有劳张大嫂了。"
张氏连忙摆手,红着脸说道,"姑娘您太客气了,太折杀民妇了,您快坐着,民妇这就去给您烧水去。"说罢,掀了帘子自去后堂烧水去了。
连海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地坐着,穆赫哲兄弟三个则是惊讶地看着落落,没想到这个金枝玉叶对这家贱民竟如此的客气,当然,他们还是稳稳地坐着,虽然坐下来的时候也觉得粗鄙和简陋,但看着落落如此热络的份上,也还是勉强维持着贵族的风度,因此,见了落落的这个热乎劲,他们简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落落豪不理会几人的诧异的目光,只与那张大哥随意地说着话。
"张大哥,铺子里生意可好?"落落随口问道。
"还好,还好,托贵人的福,铺子里的生意勉强可以维持我们一家的生计,还有些节余,都攒着打算供阿毛进学。"张大哥是个憨实的人,就说这么两句话,脸都已经红透了,站着躬着腰说道,拘束得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落落忙说道,"张大哥,你也坐下来说话,你这么站着,我跟你说话累脖子。"落落说道。
张大哥连忙摆手,"那怎么行,您和这几位爷可都是贵人,我们粗鄙小民,怎么敢坐着说话,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落落温和地说道,"无妨,大哥尽管坐下来,我脖子不好,总这么说话,累,回去就得疼上许久,你还是坐下来吧,这样说话我得劲。"
那张大哥犹豫了半天,这才扎着手,从角落里拖了个小马扎过来,歪歪斜斜地坐了,憨厚地说道,"这就是大不敬了,小的就坐着回您的话吧。"
见他这么坚持,落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问道,"张大哥,最近几年,咱们荣城可曾遭灾?"
张大哥听见落落问这个,便叹气道,"前几年,又是干旱又是蝗虫的,可不是遭灾了吗,不过,还好有穆家公爷,不仅给我们老百姓开仓放粮,还免了三年的税,要不,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哪里还过的下去,早就该饿死了。"
落落听了点点头,看来这赵头倒也没说的太离谱,这穆云风也确实将这荣城治理得不错。
顺着朝穆家三兄弟瞧去,果然三人脸上都有几分得色,就知道这张大哥说的不假了。
"我看你这铺子的各色米面都还齐全,现在百姓们应该也都缓过来了,粮食也还够吃的吧?"落落又问道。
张大哥掩饰不住地笑道,"可不是吗,这两年风调雨顺的,粮食也打的多,小的铺子里的生意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落落点头,"哦,是这样。"突然又问道,"张大哥,可知道咱们北边在打仗?"
张大哥一拍大腿,"咋不知道呢,我二伯家的侄子的大姨的儿子,就在那北边的队伍里头呢,北边正在和北戎人开战呢,哪能不知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