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便应了,又说道,"药还得喝呢,爷还是先喝了药吧,已经晾温了。"说着,便端了一碗药过来。
穆赫慎似乎很不愿意喝药,皱眉头说道,"你先放这吧,先扶我去一下净房。"那小厮放了药碗,过来扶着穆赫慎起身去了里间。
落落瞧着机会不错,便翻身下了房顶,连海一把拉住她,低声问,"要干什么?外头有侍卫!"
落落点头,"放心,师傅,我给他的药加点料,没事。"
连海便知道穆赫慎刚才说的话得罪这丫头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丫头有多记仇了,这个穆赫慎,也是该他倒霉,怎么就碰到落落手里头了呢,落落那里的整人的药种类不要太多,只希望那丫头不要太过分才好。连海在心里面默默地为穆赫慎致哀,惹了这丫头,你就擎等着受罪吧。
却说落落轻声翻下房顶,落到大梁上,从身上摸了个小纸包出来,又将一个带有小勾子的银丝绑在了纸包上,将那勾子拎在手中,慢慢将银丝绑着的小纸包放了下去,在离那药碗仅剩一寸的地方,手指一弹,一道劲风过去,将小纸包打出一角洞来,那里头的药粉便都落到了药碗里。
落落看着药粉都倒完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了银丝,看着那药粉慢慢化开了融在了黑乎乎的药水里,确认了旁边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才翻身沿原路返回了。
回到房顶,落落就控制不住地抖着肩膀闷着头笑了起来,因为不能出声,所以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的,连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给那碗里放了什么药?"
落落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轻声说道,"我给他下了点痒痒粉,分量还挺足,一天两天的药效可都退不下去...哈哈...我看他这个所谓的勇猛公子...哈哈,笑死我了,看他还勇猛不勇猛了..."落落捂着自己的嘴,拼命地将笑声压抑在自己的胸腔里,直闷得自己没岔过气去。
下头,穆赫慎出来,接过小厮端的药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尽了药,还问道,"怎么今儿的药这么酸?"
小厮递了水给他漱口,"想来是您不愿喝药的缘故吧。药不还是那个药吗,您今儿还挨了顿板子,这可是专门治您的伤的发散的药。要将里头的淤血尽都发散出来才能尽好呢。"
"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扶我去歇着吧,叫猛子来收拾我的东西。"穆赫慎说着便扶着那小厮进了里间。
不多时,小厮便出来,唤了另一个小厮进来,二人收拾了东西,灭了灯,只留一盏窗边的风灯,这才掩了门出去了。
落落听着没了人声的时候,附在连海耳边说道,"师傅,咱们下去看看。"
连海点点头,二人便轻声翻了下来。连海的轻功若说是天下第一,那也是牵强了,但肯定是前十之内,因此连带着落落的轻功也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二人下了地,从窗户进了屋,竟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落落随意地翻了翻书案上的东西,看见竟然有好几张邸抄上写的都是有关自己的事,有对的也有些乱七八糟的,看得落落直生气,到底强忍着才没撕了去。
连海守在门边,对落落努嘴,那意思是催着落落快点,落落点头,满屋子里看,想着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恶气,好好整治整治那穆赫慎一番。
看到书案上的笔墨,落落一个主意上了心头,她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芒,走到书案边,拿了一支狼毫,蘸了满满的墨汁,走到里间,她不怕惊醒穆赫慎,因为她知道那发散的方子里必有安神药的成分,受伤的人夜里就怕疼痛不得安睡,所以,但凡是这类的药里,也一定会有一些让人熟睡的药。
落落提着笔翻了穆赫慎的衣裳,将所有的外裳全都翻了出来,在每件外裳的左边胸口上都画了一个大大的猪头,这个可是落落最拿手的画作之一,想当年,她也是靠画这个打败了一众的惹到她的小男生呢。
一边闷笑,一边将所有的外裳都画好了猪头,不够墨的,还特意将那砚台也搬了来,足足地画了每件。
出来,觉得还不够解气,到处乱瞄,又看到了挂在墙角的盔甲,落落又上前将那盔甲也都画满了猪头,扔了笔墨,看见那穆赫慎的武器,一柄长枪挂在墙上,便走上前去,拿出匕首,将那长枪上的大红色缨子割了个参差不齐,乱七八糟,看见他的靴子放在那,便上前从袖里摸了一把针出来,放在了靴子里,每双靴子都放了。
站在门边的连海不由为穆赫慎那小子担忧起来,这明天早上穿靴子还不得把脚扎得都是血泡啊,这丫头,下手可真是太狠了。
眼看着差不多了,连海拉住落落,二人翻身上了大梁,瞅了来回巡视的侍卫的空子,出了院子,沿原路返回了那处高地。
落落这才闷声埋怨道,"师傅,您干吗拉我出来啊,我还么解气呢,那个猪头小子,竟敢这么说我,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连海说道,"你收拾他收拾得还不够吗?痒痒粉那东西,就够他受一阵子了,那东西,我记得你上次用是给那个叫柳贵人的吧,害得人家如花似玉的,硬是将自己的脸和身子都抓破了,最后被送到冷宫去了吧?那还不够狠的?还有,你那把针,嘿,那小子明天的脚估计也得是扎得都是血泡。还有,你画的那些个什么...东西,还不叫人看见了笑死啊,他好歹是穆家的四公子,你叫他在他的手下面前,如何下得来台?"
"哼,谁叫他说我坏话?背后说人坏话,还是个男子汉吗?呸,真不地道!"落落满脸怨气地说道。
连海无奈,看了看落落,"算了,这个师傅就不说你了。"说着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其实,我拉你回来,是另有原因。"
看着师傅严肃起来的脸色,落落也忙收了怨气,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连海低声说道,"有人一直跟着我们。我看不出是谁,但是身手都不简单,跟了我们一路了,似乎非敌,但也不应该是友吧,你有友吗?"前几句都还挺正常的,但最后一句,落落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师傅在嘲笑自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