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有些惊讶,这个璃玉,没想到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这么快就倒了风向吗?只可惜自己不是璃珠,她不需要这样逢迎的人。便只是敷衍地说道,"姐姐多心了,没有那样的事。"
将几人送出宫去,落落回身在软塌上歪了一会儿,自己一个局外人罢了,跟着这么奔波了几回,也觉得累的慌,可想而知处于风暴中心的皇帝爹该有多难受了,可能这就是作帝王的代价吧。这个皇宫,当真是让人觉得虚伪可怕,父子夫妻都可以以这样的悲剧收场,更何谈其他呢?落落这么想着,不由竟睡熟了过去。
落落不知道后来璃珠是怎么去操作这事的,又或许是皇帝爹故意放水,反正璃珠是得以见着了皇后一面,据说璃珠从凤藻宫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哭闹过了,反而是安静得让人心慌。
三天之后,皇上昭告天下,以谋反之罪废了皇后的后位,皇后本人打入冷宫,永不得放出,大皇子被废为庶人,流放岭南,皇后的娘家一干男子十岁以上全部处死,女眷和幼儿流放宁古塔,璃珠并没有受到太大牵连,只是迅速地被定了亲事,据说是尚了江南的一个三品言官的嫡次子为驸马,那言官最是自诩清流,加上又尚了大驸马,自是不会对璃珠太过苛待,但是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优待。
这么大的变动,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就在大家都很不安的时候,皇上再次昭告天下,立二皇子为太子,同时立德妃为皇贵妃,据说本来是要立德妃为后的,只是德妃再三谦让,认为自己德行不够,最终感动了皇上,从了她的意,勉强接受了皇贵妃的晋位。而丽嫔,也因救驾有功,晋位为丽妃,位份仅在皇贵妃之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胜负一目了然,这之间的事情没有人再敢提起,威赫以久的皇后一族就此没落,而大皇子据说在流放途中就不堪折辱,加之心里积郁已久,没几天就殁了。
而第三道旨意就是有关落落的了,皇上正式下旨,一年之后送昭和公主璃落和亲缮善,一时之间,落落又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贺兰明优亲自上朝拜见皇上,得了落落的生辰八字,并留下缮善的小定之礼,约定一年之后前来娶亲。公主的婚事本来就不同市井小民,更别说是和亲的公主的婚事了,落落的婚事于是就被正式地提上了议事日程。
按例,贺兰明优作为使臣就算是结束了任务,该回国去了,在离宫之前,在太后的慈宁宫里,贺兰明优和落落见了一次面。
落落被召到慈宁宫时,不知道那贺兰明优使了什么法子,反正太后是不在殿内,就只有贺兰明优和一干服侍的宫女在。
落落觉得奇怪,但还是上前和贺兰明优见了礼,想到这个自大的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继子,落落就想放声大笑,开什么玩笑,那贺兰明优比自己还大上几岁,还要叫自己母亲吗?落落越想越是忍不住想笑。
贺兰明优极其优雅地还了礼,对绷着脸快要笑出来的落落说道,"四公主,您真的和我们缮善国有缘呢,很快,您就要成为我们缮善国的大阏氏了!"
落落问道,"那贵使到时候该怎么称呼我呢?我想想,是叫母后还是母亲又或是什么呢?不知道贵国怎么称呼继母的?"
贺兰明优哪里听不出落落话里的调侃之意,却也丝毫不见生气,反而更加优雅地说道,"恐怕四公主还不太了解我们缮善国,对于大阏氏,我们作子女的,一律都称之为王后的。还有,大阏氏必要的时候可以再嫁的..."贺兰明优故意不将话说完。
落落连忙问道,"什么?什么叫再嫁?嫁给谁?"
贺兰明优幽幽地望向落落,"那就看阏氏您想嫁给谁了,或者说谁有这个能力让您嫁了。"
落落一时语塞,总觉得这贺兰明优似乎话里有话,然而又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改日还得好好打听一下缮善的民风习俗什么的。
这边贺兰明优又递给落落一份名帖,"这里是我们缮善国在大离的商团和驼队镖行什么的,既然四公主已经是铁定要和亲我们缮善的,那么这些人和物都是任由公主差使的,"说着,贺兰明优慵懒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公主置办嫁妆,若是有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说完,还拿出一块刻有鹰形图案的玉佩,交给落落,"这个是我们缮善国的信物,只要是我们缮善国的人,见此物如同见我们的王,公主您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落落也不同他客气,接了过来细细地看着,上好的和田玉,温润通透,对着光正面看过去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鹰,从背面看过去却是一行古老的文字,落落并不认识,想来应该是缮善的文字吧。那玉拿在手里清凉静透,仿佛与浑身的血液立刻就要融合在一起一般,落落不由暗叹这可真不是一般的宝贝呢。
看见落落的神情,贺兰明优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丝笑意,如宝似玉的眸子里闪耀出动人的神采来,顿时,如柳条拂过水面,如燕子呢喃在梁间,如春雨滋润在红花,殿上的一切都因他的一笑而失了颜色,殿上服侍的宫女们也都看得傻了眼,就连落落,一向自诩最讨厌色相的有强大内心的,在现代见过无数美男有了极其深厚的美男防疫症的落落,也都被他那嫣然的一笑,愣了愣神。
好在落落定力还是非同常人的,她马上回过神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小声诋毁道,"妖孽啊,妖孽!"
贺兰明优瞧见了落落一霎那的晃神,心里竟有十分的雀跃,也没漏掉落落的自言自语,追问道,"公主刚才说什么?"
落落没想到被他听了一嘴去,立刻不受控制地红了脸,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刚才有好大一只花蝴蝶飞走了,宫女们都被那蝴蝶勾走了魂,我骂它呢,不过是只畜牲罢了,哪里值得大惊小怪的。"
"哦?"贺兰明优似是信了落落的话,"可是公主没听过庄周梦蝶吗?不知自己身是庄周,梦了蝶,还是身是蝶,梦了庄周呢?嘻嘻,公主可不要不小心着了自己的道,骂自己是个畜生了吧。"笑嘻嘻的,似乎被骂心情也很好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