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长空在侧峰刚练了一趟灵蛇刀技,天空便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嚎,抬头望去。
一只牛犊般大小狼头鹰身毛色青黑的狼鹰扑落下来,狼鹰还未落地,鹰背上便跳下两名身材高大的皮甲少年,前面的一位约莫十五六岁,鹰鼻薄唇,背负着一柄齐人高的苗刀,那是鹰扬军哨骑常用的刀,亦刀亦枪,非常犀利,后面的少年是长得像山魈的少年拓跋鬼。
鹰鼻薄唇的少年是转山烽烽校吕维扬之子吕子战,笑着道:“长空,听说你要与拓跋鬼比刀,我来瞧瞧,你们都是转山烽的子弟,不能伤了和气。”
“吕代烽校,你放心,鸟蛋……长空还是个屁大的孩子,头才齐我到下巴,我出手有分寸的。”拓跋鬼昂着头一脸不屑道。
鹰长空压制心头的怒火,瘪了瘪嘴,掏出十两银子的银票:“我今天要敢着去荒渊泽猎头荒兽,没时间跟你啰嗦,要战便战!”
鹰长空刚说完,拓跋鬼已经捧腹笑了起来,笑声非常疯狂刺耳,还夸张地靠着一颗大树往下溜:“猎荒兽,我们昨天四个初阶中阶武士,十来个巅峰武者,就……就在山坳边猎了七八头鱼尾蛇,万幸没有遇见百年荒兽,长空,瞧你豆芽似的瘦弱身体,你爹老鹰是个辅军,成天想你进鹰巢秘营都想疯了,我看你以后也是子承父业,多半也是个烧火打杂的辅军,还敢下荒渊泽猎荒兽,再多的牛也要被你们父子吹死。”
吕子战眉头一皱,低声呵斥拓跋鬼:“收声,拓跋鬼,你的嘴太臭了。”
鹰长空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一声不吭脱掉身上的铁砂衣,手中的狼腿黑铁刀一抖:“战哥,拓跋鬼,长空向你们讨教几招,如果你们输了,就将这头青狼鹰借给我到荒渊泽去猎取荒兽。”
巅峰武徒的小屁孩跟我较量,简直自不量力,过几年再说吧,我来这儿就是免得你被拓跋鬼揍成猪头连你爹不认识。
吕子战强忍住心头的轻蔑,笑了笑:“长空,我常听爹说你是个刀道天才,以后转山烽的边军子弟都得看你的,战哥比你大三岁半,现在已是初阶武士,呵呵,你还只是巅峰武徒,胜之不武,过几年再说,就让拓跋鬼跟你玩玩,他输了,转山烽这头唯一的青狼鹰便借给你去荒渊泽。”
拓跋鬼站了起来,像头长臂猿跃在场中,手中窄刃长刀缠头裹脑,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左右顾盼,得意洋洋道:“长空,武徒跟武者的差距太大了,就像成年壮汉跟七八岁的孩童,何况你练的什么死蛇刀技,我也不欺负你,十招之内让你丢刀认输,否则便算我输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看刀!”鹰长空话音未落,手中四五百斤重的狼腿黑铁刀仿若飞箭流星,倏然刺向拓跋鬼。
这把重刀眨眼到了眼前,拓跋鬼吓了一跳,暗提脐轮丹田的气劲,手中窄刃长刀狠狠劈在狼腿黑铁刀上。
“当!”地一声,狼腿黑铁刀荡起,拓跋鬼心头一喜,看来三招便能让鹰长空这小子丢刀认输,赢了他的十两银子,将未来的刀道天才踩在脚下,那种感觉很爽的。
拓跋鬼心头的狠戾已经浮在那张凶恶如鬼魅的脸上,手中的窄刃长刀顺着狼腿黑铁刀的刀身无比迅疾地抹向鹰长空的手腕。
旁边观战的吕子战心头一紧,猛然喊道:“拓跋鬼,不要伤了长空!”
鹰长空这一刀身体前冲,手臂舒展,刀势已老,难怪吕子战为他紧张。
却不想鹰长空将双腿距离收窄,蹬地发力,身体猛然像道龙卷风旋转起来,手中几百斤重的狼腿黑铁突然缠裹住拓跋鬼的窄刃长刀,运劲狠狠一绞。
拓跋鬼握刀的手臂只觉一股旋转大力卷来,手臂瞬间一麻,窄刃长刀竟然脱手飞出,猛地扎在树上,刀身剧烈地颤抖发出嗡鸣之声。
此时拓跋鬼胸前空门大开,狼腿黑铁刀已经旋转到了胸前,尖锐的刀尖破开皮甲,拓跋鬼的胸腹肌肤已经感受到金铁冰冷坚硬的触感,浑身的寒毛立刻炸了起来,霎时魂飞魄散。
“当!”鹰长空和拓跋鬼之间雪亮的刀光一闪,伴着金铁之交的声音,鹰长空双臂酸软,浑身气血翻腾,手中的狼腿黑铁刀险些落在地上。
吕子战手中齐人高的苗刀也弹了起来,手臂微微发麻,暗暗心头惊诧,鹰长空莫非也进阶武者了?
武士打通脐轮心轮周围的经脉,内气如梭,出手如电,吕子战虽为初阶武士,一刀出去可灭两支香头,这一刀快如电闪,含有试探之意,暗道奇怪,明明只是巅峰武徒鹰长空竟然生出气劲了?
吕子战心念电转,苗刀却是反应迅速,一刀重重地拍在鹰长空的胸前,将鹰长空和拓跋鬼分开,苗刀倏然回收,眼中泛出得意之色,口中却大声赞道:“爹说得没错,长空果然是刀道天才,竟然能越阶战胜初阶武者!”
吕子战嘴里赞的是鹰长空,其实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我这一刀拍的就是刀道天才。
拓跋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望了一眼扎在树身的窄刃长刀,又看见胸前破烂的皮甲,眼中一片茫然,仿似还未从恶梦中醒来。
“十两银子。”鹰长空也不惧吕子战苗刀拍得自己胸口隐隐作痛,伸出手来,冷冷道。
“我……我以为能够稳胜你,没带那么多银子。”拓跋鬼害怕得结结巴巴道。
“那就将你的刀当给我。”鹰长空瞥了一眼插在树上的窄刃长刀,拓跋鬼不知哪来的钱,竟然弄了一把掺杂两种玄级灵物的黄级下品百锻刀。
这把刀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鹰长空不怕拓跋鬼不还钱。
“长空,以后我们兄弟一起进鹰巢秘营,好么?”吕子战望着鹰长空的眼神像怀春少女般灼热,开始兄弟相称。
“战哥,我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只想做个烧火煮饭整修军械的辅军。”鹰长空有若寒潭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拓跋鬼,将刚才的话还了回去。
刚被吕子战趁机拍了一刀,鹰长空心头已经将他当做下一块磨刀石。
吕子战笑着取下腰间的手弩,递了过去,脸上满满地写着不相信:“长空,这头青狼鹰借给你,你要进阶武者境,最好是找头刚进阶荒兽的野兽,兽头蟒身兽气血最旺,我当初就是亲手在荒渊泽猎了一头,三年便进阶初阶武士……你不会独自去荒渊泽吧?”
“谢谢战哥,手弩弓弦沾了水便不能用了,我有黑铁飞石,麻烦你叫拓跋辅军将我的铁砂衣狼腿黑铁刀带回转山烽。”鹰长空抓取装着几枚黑铁疙瘩的飞石袋,走过去拔出拓跋鬼插在树上那柄百锻窄刃长刀,口中发出狼啸,那头栖在树冠的青狼鹰从地面低掠而过,鹰长空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落在鹰背,朝荒渊泽飞去。
转山烽唯一的青狼鹰,平时是由老鹰父子饲喂,控鹰之术鹰长长空也会。
青狼鹰从吕子战的视线消失,他才转过身来,对鹰长空敢单独下荒渊泽猎兽半信半疑,看见像根木头桩子杵在原地的拓跋鬼,一脚朝他腿窝子踹去,喝骂道:“辅军拓跋鬼,连比你小四岁的巅峰武徒鹰长空都胜不了,简直就是废物,还不背上铁砂衣,拿上狼腿黑铁刀,跟我跑回转山烽!”
拓跋鬼噗通跪在地上,然后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丑脸僵了一下,眼中的狡黠凶残一闪而逝,转瞬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是,吕代烽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