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花了五万元才摆平湖北佬的事情,按当时工伤事故的处理标准,无论生和死都是七千元的上限来说是番了好几倍的。
“这帮人不能够再用了,他们的错误简直不可原谅。”毛子几乎瘦了一圈,眼带微黑,面容滞怠,无助的眼神中充满渴望,治葶心里掠过一丝哀凉。想不到惊蹦活闪的毛子落草时也是这样的一副窘景,这真是应证了那句话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你不用人家了又在哪里去找人呢。”治葶在旁边说。
“现在的广东三只脚的蚂蚱找不到,可两条腿的人到处是。”毛子愤愤的把桌子一拍。
“你这样不可取,既然已经出了人命了,他们以后就会更加小心,特别是在安全问题上,再说他们都是熟练工,这样的工人不是想找就能够找到的,如果换来的人还不如这班人你又怎么办呢?”
治葶的一席话让毛子的眼睛一亮:“是啊,你说的没错啊,继续说下去。”
“没有了就这些,我的话只是参考,最后拿脉的还是你王大经理。”
“你怎么也取笑我了。”
每年五月以前广东大都是梅雨季节,天总是阴晴不定。
“这天真是烂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开始下了。”望着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和远处被雨雾朦胧的群山,治葶久久的没有出声。
“是不是又在想家了?”毛子说话间他的大哥大响了,是娟子从外面打进来的,要毛子赶快去一躺村部。
放下电话,毛子把治葶一看。
“快去吧,我中午给你炖老母鸡。”治葶现在还没有正式去工作,只是给毛子打扫打扫卫生和煮饭,娟子自从治葶来到这里以后也很少到这里了。有几回毛子在屋里自己问自己,这娟子怎么不来了呢,他是主动撒腿吗,还是另有他图呢?这个女人爱耍心眼,真拿她没准。
村部离毛子租的房子并不远,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走在明湖村新修的大道上,毛子突然间觉得这条大街再长一点,就完全可以与老家县城的那条有名的大街相比了。但又一想别人只不过是一个村的建制,再看着两边清一色的厂房,马达轰鸣,一派热火朝天,毛子油然感叹,这机会啊,于地方,于个人真不公平。
村里开的是发包会,毛子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这样的会议村部怎么不通知自己呢?毛子闷闷不乐。
会议照样由总支书主持,可今天汇报经济工作的却不是原来的武村长,而是民兵营长孟发先。这人毛子认识,是前年从部队回来的,年青,朝气,能干,身上有股说不清楚的吸引力,听说先前给他安排的工作是进县武装部,但他坚持要回老家创业,看到这里毛子心里明白了八分。
会议进行的最后一项是公布去年村部招待所的招标结果,村里在去年建设了一栋三星级的酒楼,原先的老招待所就成了累赘,不得不打包出去,毛子也投了标,并在武村长那里下了注。
结果还是由武村长宣布,但大出毛子意外的是,中标的不是毛子自己而是娟子。武村长坐在台上,对坐在下面的毛子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娟子走上台去接过红彤彤的标书,毛子象雷震了一般。这娘们又把我卖了一次。
雨还在下,毛子闷闷不乐,脚步刚迈出村部小礼堂,后面的武村长就跌跌撞撞的跟了上来。
“毛子你这样急急忙忙的走什么啦?我还有事情和你谈呢。”武村长的人还没有到毛子的眼前就开了口,毛子只能够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武村长后面还要说些什么?
刚才会场上的那一幕已经传递出了明显的信息,这武村长的气数将尽,不久就会改弦易帜,村长的宝座如果不出意外将会落在的民兵营长孟发先的头上。
“村长,你找我有事吗?”毛子不冷不热的问道。
“现在只是个意向,还没有最后定案呢/?”武村长边说话边擦着从头下掉下的雨水。
“这里说话不方便,找个地方说话去。”武村长和毛子一前一后来到新开张的村东头的一家小酒馆。并要了雅座,武村长把手一摆,示意服务员离开,过后小声说道:
“听说你这次回家带来不少土特产,是吗?”武村长说话的样子很诡秘。毛子一下明白了他这说的土特产指的是什么,这狗东西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长相,竟然打起了治葶的主意。
“不是给你送了吗?”毛子还是不温不火。
“唉,你说的那些啊,我可以装几柜子。”
“那你说的又是什么呀?”毛子故作惊讶状。
“你毛子是明知故问,只要你把那东西送来,我负责让合同明天落在你的手上。”
“这个我相信,但我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
“就是你带来的那个,那个……”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毛子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你、你……”
“是不是这个啊。”毛子拔腿就走,却被武村长喊来的保安在大门口截住了去路,毛子自然被一顿好打。
傍晚时分,两眼突鼓,脸庞淤青的毛子回到了他的出租屋。这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强龙难压地头蛇,他武村长虽然江河日下,但他现在还在其位,什么叫住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回毛子是真正的领教到了。
在毛子落难的这段时间里,娟子自然当上了招待所的经理。一个月的忙活,这位年纪青青就已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的娟子,竟把一个曾经破破烂烂的招待所搞得有声有色,有人说她开的是野鸡店,不属于正常的生意买卖。但只要没有人去干预,又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呢。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毛子身上的伤也基本痊愈,但武村长对他的惩罚还在继续,不久他又拿起毛子承包的慌山说事。
“毛子啊,你好了没有啊?”是武村长的声音,有了上次的教训毛子不敢怠慢,赶忙起身来到门前必恭必敬的迎接武村长的到来。
“哎呀,你身体不好,就不用起来了,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吗。”看见武村长一脸山花般的笑容,毛子的心里顿觉有一股五味具全的东西直往喉头处冒。
“武村长有事情吗?”在一旁的治葶问道。
“哦,这就是毛子从老家带来的那位……哈哈哈。”其实这武村长早就认识治葶。
三月的中山,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治葶穿着一件短袖的衬衫和一条时下流行的长裙。衬衫和长裙暗里通透,只要光线的角度适宜。里面的轮廊可以完全看个清楚,武村长这样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知道这些,一进门他就坐到了一个可以完全看清治葶衣服内部的角度,面容娇好,颈项白皙,胸部饱满,两腿修长,特别是小腹下隐约的神秘地带,一块丘林异常突起,武村长如痴如醉。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就是毛子承包的那片慌山现在需要重新招标。”武村长侧过头说道。
“那个合同不是在司法局公证过了嘛?怎么、怎么。”
“什么怎么,怎么,这是村部的决定,不是我个人说了算的。”武村长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
看见武村长这样的一副表情,毛子无奈的长吁了一口。
“武村长,我们还可以投标不呢?”治葶看见毛子已经无心再纠缠下去了,便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那什么时间交标书啊。”
“就在这几天,现在已经有人交上来了。”武村长说话时痴痴的看着治葶。
“你看,王经理现在的病还没有好,这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治葶继续问道。
“找个人代交也可以。”
“我们不承包了。”毛子这时终于发话了。
“那你的损失不小啊。”武村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弹着。
“就认倒霉吧。”毛子说。
“那我去帮王经理处理这些事情怎么样?”治葶认真的说道。
“好啊,好啊。”武村长的脸顿时大开,就象一枝被青叶包裹在里的枝枝花,**一反,心花怒放。
看着武村长对治葶垂涎欲滴的样子,毛子知道治葶这一去一定是凶多吉少。
很多次,面对武村长那人面兽心的样子,毛子也想过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别处发展,可一想到自己这几年的的投入和那慌山上还没有收获的果树,多次的挣扎以后又不得不一次次的放弃。天下乌鸦一般黑嘛,如果到了另一个地方还不如这里的环境,那么自己的投资不就完全掉在水里了吗。
果然不出毛子的所料,武村长并没有带治葶去他的村部办公室,而是把她带到了村外的一家酒店。
“你只要答应了我,这个合同还是毛子的。”武村长把门一关就开门见山。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话呢。”治葶已经知道她已经完全落入了武村长设计好的这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