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这些你们看着买吧,我无所谓。”我说罢,别过脸不再看爹,爹叹了口气,摇摇头,起身走出了东厢房。
下午,刘毅提着两个颜色鲜艳的纸袋来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看到刘毅满面笑容的一步跨进了我的房间。他把两个纸袋往桌子上一搁,掏出里面的一件衣服,拿给我看。刘毅抖开那件衣服,是一件华丽唯美的白婚纱,婚纱长到拖地,胸前缀满了**和玫瑰,还是如今最流行的单肩款式,一边的肩上缀着一朵饱满的淡粉色玫瑰,玫瑰的花瓣上有淡蓝色的羽毛装饰,还有些许水钻做点缀。
“来,清儿,看这婚纱好不好看,听顾叔说你不想出去,我在选我自己的礼服的时候就顺便帮你把你的也选了,你换上看看好不好看?”他风风火火,兴奋的像是发了财一样。刘毅把白婚纱塞到我手里,又像想起什么,从另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给我看,里面是一双紫粉色的婚鞋,鞋子的面上点缀着亮闪闪的粉紫色亮光碎钻,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灼灼其华,高高的鞋跟像公主的水晶鞋一样,鞋跟上画着一朵蔷薇,做工非常精细。
“清儿,我觉得你穿这一身一定会是最美的新娘。”刘毅把鞋子放好,“快进去换上试试。”
见我半天不说话,只是捧着裙子发呆,刘毅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他狠狠掰过我的肩膀,让我和他面对面站着,冲我吼道:“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在想那个打鱼的,他已经抛弃你了,你还想着他!”我被刘毅的这一声吼惊得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我并不是因为心里还有杨成才不跟他在一起的,他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我没有想着他。”我低声说,“你说的对,他已经抛弃我了,我还想他干什么,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他,我也没有讨厌你,只是突然的变故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你先回去吧,婚纱我会穿的。”是啊,我迟早会穿的,就像是要嫁给刘毅,这是注定的事。
“清儿,你只要记住,我刘毅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就好了。”刘毅过来抱了抱我,转身离开。他离开后,我的眼角不自觉的瞥向了那天扔竹笛的地方,令我惊讶的是,那支竹笛不见了!竹笛不见了,一定是有人来过,会是谁呢?
即使杨成已经抛弃了我,但我不会忘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这也算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了吧,那天赌气把它扔在这里,今天却不见了!
“红姐!”我向门外喊了一声,“大小姐,什么事啊?”红姐轻轻推门进来。我指了指四周,问红姐:“最近有谁进来过?”
红姐想了想,一拍手说:“没有谁进来过,只有那个杨成进来过,昨天你去老爷那里的时候,他进来了,怎么了小姐?”杨成进来过?难道是他进来捡走了竹笛,“没事,你出去吧。”打发走红姐,我暗自思考了起来。我走到墙角下,发现旁边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是杨成的字迹:看到这张纸条后,来后院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当是做最后的告别吧。
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不过也好,做一个正式的告别,我和他之间就一刀两断了。收起纸条,深吸了一口气,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帮过我不止一次,陪我出生入死,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是人都会变心,这也在情理之中,反正爹也要我嫁给刘毅,这样岂不是更好,省的本来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被相思之苦折磨,这样也挺好的。
正想着,“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姚锦慧披散着头发,头发打成卷,像波浪一样,覆盖在肩头,白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俨然一个大家闺秀。我看到是她,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我冷冷的问。姚锦慧或许也知道了我察觉了她干出的那种事,也没有问我为什么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只是说,“都是姐妹,还需要敲门吗,我不敲门姐姐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我知道吗?”
我冷笑一声:“我可不像某人恩将仇报,偷偷摸摸,我顾清儿光明磊落,何惧别人说?”姚锦慧没有理会我,她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放的婚纱和婚鞋上,“哟,姐姐这是要结婚了,恭喜姐姐啊,姐姐的未婚夫是那个叫刘毅的哥哥吧?”她今天来是故意挑衅我的,我不想理会她。
“我和谁在一起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给我出去。”我的语气依然冰冷如水,“好嘛,姐姐不说我也知道,在这里我祝姐姐和未来的姐夫幸福美满,我走了。”姚锦慧步履轻快的走出了东厢房,盯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房门口,我的拳头不禁攥的紧紧的,仿佛想冲上去揍刚刚那个女孩一拳。姚锦慧走后,我让红姐进来把婚纱和婚鞋收好,我不想看到这些东西,一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就非常烦躁,然后欧阳姵那张纯真的脸和善良的微笑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一看到这些东西,刘毅的那些甜言蜜语和他曾经与杨成做出的争斗就会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我眼前播放。
下午,我去了后院,那个姚锦慧又不知去向,从她那几天和杨成走的很近又一直缠着杨成我就看出他们不对劲了,当初我还天真的以为姚锦慧只是从小缺少安全感和关心,所以才把杨成当哥哥一样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杨成也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关心一下姚锦慧,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的想法真傻啊,说出来估计会被姚锦慧和杨成笑死。
不一会,枯败的夜来香丛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孩,微风拂过,他额前的短发轻轻飞扬,他身姿挺拔,步履矫健,深邃的眼中透露出坚毅的光芒,而今却略带一丝忧郁,多么英俊美好的男孩,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我悲伤哀楚的想。看到站在后院拱门旁的我,杨成几步跑了过来。
杨成来到我面前,我们隔着两步之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无言以对。曾经甜蜜相爱,无话不谈的恋人变成了如今相顾无言,形同陌路的局势,实在是上天开的一个不小的玩笑。
许久,杨成才缓缓开口:“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把风吹乱的长发向耳后捋了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已经变心,我想,我再挽回你不过是徒劳,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呢,我今天来正如你所说,跟你做最后的道别。”
杨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是:“那我们走吧。”他越过我,向门外走去,我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们一路步行,没有乘搭黄包车,走了将近快半个小时,杨成带着我来到了上海滩的城外。这里不比县城和上海滩城内,这里幽静安宁,没有城市的喧嚣,这里令我感到似曾相识,好像以前来过,可是这究竟是哪里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总之很熟悉。
“来。”杨成带着我走上了一条小径,走了十分钟,我看到了路口有一块石碑。水泥石碑的周围被枯草围绕,隐约可以听到海浪声。我经过石碑时,特意留意了一下上面的字,石碑的周围刻满了古朴的花纹,中间写着三个繁体的大字:鲤鱼镇。
这是杨成曾经的家,怪不得这么熟悉,路口处何时已经被改造的这么好了,以前刚来时我记得这里只是一片偏僻的荒地,只是镇里有没有被改造过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