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璇仰头看虎妖,眼睛一眯:“你和知白?”
虎妖眼神飘忽,抱着她走了:“待会给你说。”
彦川捂着两个小团子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书白拿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就抱抱而已,又不是亲亲。以前我娘亲他们……”
“姐姐,我想爹爹娘亲了。”书真说着竟哭了起来。
他一哭,书白也跟着哭起来,彦川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祖宗,快别哭了。”知白最是喜欢这俩团子,要是知道他们哭了还不得打死他啊。虽然这不关他什么事,但是知白那个母老虎那么凶,肯定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彦川哥哥,我想娘亲。”书真扑进彦川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彦川心疼的拍着他的肩。
知白回到自己的洞穴,悠然自在的躺在柔软的兔毛毯上,眉头紧蹙。
怎么就看不见人了呢?明明她们相谈甚欢。
她握了握右手,手指酥酥麻麻,那滑腻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无比真实。
他怕是施了什么法迷惑了她们的眼睛。
唉,难得看到个这么好看的人,明日他们就走了,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知白叹了口气。
天际泛起鱼肚白,泾阳山里有一片森林却常年阴暗,终日见不到日光,只有一虎王日常修炼的地方光和日丽,与伥鬼所在的的地方截然不同。
知白躺在树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的翘着腿看虎王修炼的那处阳光大盛的地方。
那里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
“彦川。”知白唤了一声,没人应,她转头看彦川常躺的那棵树,没有鬼。
“哦,没在。”
她环顾着四周,阴森森的,不禁有些怅然,这样的日子,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突然,知白起身往虎王那处,慢慢飘去。
她想晒太阳,想杀一杀身上的晦气。
然而,她忘了她是鬼,是不能见光的,就算是伥那也是鬼。
知白在离着阳光洒落的地方仅有一处结界之隔,只要她跨出一步便能将整个身体暴露在阳光下。
她看着外面的阳光,洒在花草上,树叶上,镀了一层闪闪的金光。
着了魔似的,知白缓缓伸出她的右手往前一送。
阳光打在手背上顿时一股灼热感传来,刺痛无比,但她却开心的笑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似乎是太痛了,知白垂着头,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隐隐有压抑的哭声传出。
虎王吐纳完最后一息,睁开眼习惯性的四处看了看,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知白将一只手暴露在阳光下,手背上正冒着青烟。
虎妖瞳孔一缩,迅速移动到知白跟前用力一推把她推进结界。
“你不想活了?!”
知白猝不及防被猛的一推,一下便跌倒在地,抬起头错愕的望着虎妖。
他这么快就修炼完了?她还没晒够太阳……
她索性躺在地上,笑道:“说什么活不活的,本来就是死了的。”
乍看见她的眼泪虎妖怔愣了两秒。
“死了的人就不能作为鬼好好活着吗?知白,你已经这样活了几百年了还有什么不能想开的?非要作践自己?”虎妖怒斥。
知白喉间震动,发出悦耳的笑声,眼角却止不住的滚下泪珠:“嘉阳,这几百年我这双手害了多少人?连我都记不得了,城里的人常说晒晒太阳能去掉晦气,我就想试试……”
“你不知道你们不能晒到光?你看看你的手!”虎妖气愤的抓起她的右手举到她眼前。只见知白的右手上赫然被灼了个洞。
“这样也好,能时刻提醒我的罪孽。”
虎妖怒不可遏之余却有些心疼她,他默了片刻撩衣坐到一旁:“地上阴冷,头靠在我腿上,省的你明日脑袋也穿个孔。”
知白依言将脑袋移过去。
“知白,以后你不想去就别去了,我有这么多怅了,不缺你一个。”虎妖想了想,说道。
知白睁开眼看他一眼又闭上:“你不是说我吃的多,不多抓几个就一爪撕碎我吗?”
虎妖叹气:“吓唬你的。”
知白轻声问:“嘉阳,你说我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
他摇头:“我不知道。”
“算了,你也是被困在这山里,问你也没用,嘉阳你就多用用功,争取早日飞升。届时上天宫看看能不能为我解疑。”
“好。”
过了一会儿,知白站起身,对虎妖笑道:“你还是去外面洗洗衣裳吧,丹璇的醋劲挺大,我可招架不住。”
“那你还不是躺了。”虎妖略微鄙夷。
“为了我的脑袋着想。”
虎妖笑了笑,转身走出去,刚走了两步倏而止步,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知白一眼,道:“你可别再出去了,我经不住吓。”
她点头应了:“放心,今天不来了。”
手上的灼烈感还很强烈,知白的后背早就布满了细汗,额头上也有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掉。
虎妖瞧着却也无力,他尚且还没有办法应对。
“现在知道痛了?早干什么去了?作甚么想不开?”他语气有些不善,冷冰冰的扔过来一条洁白的带子。
“带在伤口上,能减少点灼热感。”
“好,谢谢。”知白接过,低声答谢后将它绕在手上,白带子有一股凉气确实能减少灼热感。
目送着虎妖走远后知白才转过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路上,她垂头看自己的脚,许久没有走过路了,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只顾着垂头走路,没有看见路上有个人正背对着她站着,便迎面撞了上去。
脑袋一疼,知白捂着脑袋猛的弹开并抬头。
她疼得龇牙咧嘴,语气不是太好:“彦川,你站在这作甚么?疼死我了。”
她捡起一颗小石子正准备扔向“彦川”的后背以示惩罚,刚举起手“彦川”就转过身来了。
她高举的手放也不是扔也不是,就干巴巴的举着,楞在原地。
眼前的人,哪里是彦川,分明是那日的漂亮公子。
“白辞?怎么是你?”回过神知白放下举得微酸的手,跑到白辞身边笑问。
似是不相信,她还伸手掐了一把白辞手臂上的肉,见白辞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有些泄气。
她可能是被太阳晒得老眼昏花了。
正准备绕道而行,白辞突然开口了:“我准备住在山里了。”
“哈?”知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着白辞,惊愕不已,“你,你没糊涂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