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兮转过头,那一袭浅绿衣衫的男仙站在离她不远处,轻摇折扇,风流倜傥,正是弦贞。
看清来人的面目,婳兮咬牙切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木疙瘩。”
“这一万年都过去了,小帝姬难道还在记恨我?”弦贞丝毫不在意婳兮的咬牙切齿,还是保持着一惯的儒雅。
婳兮冷哼一声,唇边笑容慢慢淡去。
“哼,别说一万年,就是五万年我都记着呢!那般戏耍本帝姬你竟还敢来天宫吗?”
弦贞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怡然自得的扇着扇走到一旁坐下,道:“哦?如何不敢来?我不止要来还要在帝姬跟前晃上一晃。”
婳兮眉心一跳,这木疙瘩简直欺人太甚。
“你这木疙瘩,今日若不给你一点教训,当真以为我好欺负?”
婳兮在虚空中一抓,手中便出现一把红色的剑,气势汹汹,直直向弦贞杀去。
“帝姬,使不得!”洗砚惊出一身冷汗。
反观弦贞依然不急,从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在欣赏一场好戏:“洗砚,你且退下,唤白辞来。”
见弦贞如此自大,婳兮气急,剑锋一转向他面门刺去,眼看着剑尖就要刺中弦贞,婳兮暗骂一声,收起了剑。
一掌拍在弦贞跟前的石桌上,婳兮语气不善。
“为何不阻止?莫非你又想我真刺伤了你去太子哥哥那里告上一状?”
“帝姬所言极是。”
“你!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计较。”
抢过弦贞手中的茶壶,婳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着,这一会功夫还真有些口干舌燥了。
弦贞看了婳兮一眼,笑出声来,婳兮抬头,怔住了。
弦贞笑起来很好看,是婳兮在这天宫中见过笑起来最好看的男神仙。
“有何可笑的。”婳兮低声嘀咕。
弦贞听见了也不打算说话,只自顾的笑。
之所以这么淡定的让婳兮提剑而来自然是知道婳兮根本就只是做做样子。
这小帝姬虽然顽皮,但却有分寸,心性也是善良的。
“木疙瘩,你若再敢戏耍我,我可再不客气了啊!”婳兮猛的一磕杯子,神色极为认真的道。
弦贞略一思索后点点头:“我尽量吧。”
闻言,婳兮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弦贞。尽量?既然如此,那她也尽量能狠狠心吧!
“弦贞上神,我家上神来了,在正院等候。”
“嗯,晓得了,小帝姬现在请回吧?”
“为何?我就是来找白辞的,他来了我岂有走的道理?”婳兮一脸的嫌弃瞥了弦贞一眼。
“既如此,随我来吧。”不知想到什么,弦贞浅笑一声,竟同意婳兮跟着。
“弦贞上神,我家上神不见外客。”洗砚忙阻止。
“无妨,有我担着。”弦贞摆摆手,径自从洗砚身旁走过去。
婳兮连忙笑嘻嘻的跟上去,路过洗砚身旁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白辞,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婳兮跟着弦贞一路来到正院,四处看着,婳兮觉得西阆苑简直节俭得过分,丝毫看不出这竟是堂堂第一上神的府苑。
进入正院,婳兮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喝茶的白辞,微垂着头,不同于其他男仙半散着发,满头墨发随意扎成一束。
白的衣,墨的发,姣好的姿容,这就是白辞。
不同于弦贞的儒雅温和,白辞浑身透露着清冷的气息,冷冽清幽,这样的气息,让婳兮某一根神经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见到白辞,仅仅远远的一面就足以让婳兮打破之前的言论。
第一上神的风姿确实非他们能比,不可否认。
“这就是小帝姬吧?”婳兮看的出神,白辞突然出声,将她从虚无缥缈的天际拉了回来。
为何?她会觉得熟悉?
“是我。”
“过来坐吧。”白辞招招手,婳兮顺从的坐了过去,也好,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些。
白辞满意的点点头:“洗砚,沏茶。”
“是,上神。”
品茶时,婳兮发现似乎她们喝的茶都不一样,她爱茶,尤其是花茶,而如今,她手里端的正是花茶。
婳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发现她们的茶确实不一样,不愧是白辞,尽管深居于此消息依然灵通。
“上神这茶甚是不错,不知婳兮可有这福气讨要一些?”
面对喜爱的,婳兮可不管什么脸面。
“这茶不过是普通的花茶,帝姬就算要了去怕是也泡不出这滋味。”白辞摇了摇头,“不过是洗砚茶艺了得,若帝姬喜欢,常来便是。”
“上神所言是真?”
“自然。”白辞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如此,便叨扰了。”
品茶不过是婳兮找的借口,但却不全是,她确实是喜欢这茶,最主要的她想弄清楚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白辞却觉得他熟悉。
二则,有美一人,赏心悦目。
白辞,是她欢喜的类型。
“你二人,是要忽略我多久?”不甘寂寞的弦贞说道,语气极为哀怨,“唉,看来倒是不该将小帝姬带来。”
“为何?”婳兮双眼微瞪,若不带她来,她还得费多大劲才能进来?
“帝姬你一来,我可不就成了多余的了吗?”弦贞微微叹气。
“弦贞若觉得无趣,自行回去便是。”白辞冷冷一瞥。
“唉,我到是想回去,只是那九池……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弦贞语气中满是无奈,伸手按着突突作响的额头。
看弦贞这般婳兮来了兴趣:“发生何事了?竟让你这木疙瘩露出这般神色,有趣有趣。”
“小帝姬,幸灾乐祸可不好。”弦贞睨了婳兮一眼。
“无妨,我就这般。不过……九池不是魔君嘛?与你有何关系?”婳兮满眼疑惑的望着弦贞,许是觉得斜着脑袋太累索性斜躺在坐塌上。
坐塌上有铺垫,躺着并不累人。
弦贞闻言一噎,喝了口茶才道:“小孩子家家的,品你的茶便是。”
婳兮一听,气的她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抛向弦贞,冷笑道:“小孩子家家?弦贞上神是忘了本帝姬已过了三万岁生辰?”
这时,婳兮似乎忘了三万岁并不算成熟,她依然还是个孩子。
弦贞也不恼,轻轻一笑,对白辞说道:“瞧瞧,还说不是小孩子,这样的行径可不和人间那四五岁的孩童一般?”顿了顿又说,“再者,本上神的辈分比天君还要大上许多,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屁孩吗?”
婳兮一愣,天君少说也有八、九十几万岁了,若弦贞比天君还年长……
“怪道这般没皮没脸的,原是个老妖怪。”
“老妖怪?”弦贞又是一笑:“是啊,我这老妖怪下次再瞧见太子殿下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你……说罢说罢。”婳兮沮丧的垂着头,打量着手中杯子的花纹。
这天宫中,她谁都不怕独独害怕害怕太子东则,那脸一黑她就想打哆嗦。难为太子妃杳月能容忍他了。
白辞定定的看着婳兮,心里略微感伤,为何喜爱红衣呢?为何……不稳重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