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邑的冰雪才将将化开,形成湍急的河流。
林知白与大邑皇帝成婚已过月余。
这日林知白坐在秋千上摇晃着腿,嘴角漾起甜蜜的笑容。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大邑皇帝时林知白一脸的呆滞,那一副皮相她真是爱惨了,尤其是右眼角下的朱砂痣。他叫白辞,她叫知白,这一对名字仿佛就是上天特意的,只为了更相配。
她活了这么些年终于体会到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境,那样甜蜜而又忐忑。
心悦就是心悦,她眼里可没有人妖殊途,况且她现今是林知白再不是那没有名儿的小狐妖了。
三月的风带着寒意刮来,林知白没什么感觉,倒是她身后的小婢女打了个喷嚏。
玲儿紧了紧衣衫,抬眼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说道:“娘娘,我们回吧,这三月的天儿虽是有太阳照着却是没有一丝暖意,娘娘若是受了风寒陛下还不知如何的发火呢。”
“玲儿若是觉着冷快些回去添件衣裳吧。”林知白不以为意,她是不怕冷的,她原就是雪山上的一只狐妖自然耐得住寒,若是以往的林知白怕是要一直呆在房间里吧。
“娘娘听玲儿姐姐一句劝吧,娘娘身子精贵,这天气若是受了凉又是好一段时辰才能康复。”说话的小婢女是白辞赐给她和玲儿一起照顾她日常起居的海棠。
海棠人长得清秀娇俏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可房间里太闷我不舒坦,我一点也不冷。”林知白皱眉瞧了瞧两个小婢女,她们的脸跟她在外面吹了太久的风已经变得红通通了。
林知白晃了晃腿,略一思衬,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好吧,就听你们的,不过你们回去将我房里的碳火都撤了吧。”
“遵娘娘令。”
得了回答林知白这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寢殿。
林知白将窗户敞的大大的,屋子里又撤了碳火总算感觉好些了。
林知白半躺在黄花梨木榻上,捧着卷书细细看了起来。
看到其中一个故事,林知白愣了片刻后突然把书扔向门外。
什么破书。
白辞将将进门就迎面飞来一本书卷险些直击他面门。
抬眼看到榻上的人儿紧锁着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白辞笑了笑,脾气倒是不曾变。
“怎的又发脾气了?”
听见声音林知白眼睛一亮,笑嘻嘻的看着白辞走过来抱住自己。
“这书忒烦了些,写的本就是人与…异类相恋却偏偏每一个都没有好结果,最后还要补上一句,什么什么殊途,看着心烦。”
白辞听她如此说就知道缘何她要发火了,她本就是妖,而他如今看着也是个人。
“不过是个逗趣的书,做不得数。”
林知白往白辞怀里缩了缩:“忙完了?”
“嗯。怎的不烧炉火?着了凉如何是好?”白辞眉头一皱,凉凉开口。
“我一点都不冷的,你摸摸。”说着,林知白将手贴向白辞脸颊,笑容憨厚可掬,“是不是很暖和。”
她的一双手暖暖的贴在他染了风霜的脸上暖意尤为明显。晓得了林知白并不冷白辞放下心来。
“今日带你出宫可好?”这宫中的日子无趣得紧,又有烦人的杂人,想必她也是闷得很了。
“当真?”林知白一双清雅的眸子亮着星星,闪烁着光辉。
“嗯。”白辞伸手抚了抚林知白的眼眸,这双眼睛,不论何时都这么有神,摄人心魄。
“那我收拾一番,你也快去,莫要耽误了。”林知白兴奋的从白辞怀里离开,急匆匆的就去准备了,丢下白辞一个人望着她的背影宠溺的笑。
“海棠,今天我要梳个飞天髻。”林知白乖乖的坐在铜镜前说道,“今天我要跟白辞出去顽。”
“是娘娘,海棠一定把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海棠轻声笑道。
她算是瞧出来了,她家娘娘啊是闲不住的人,总想着顽。
海棠手巧,不过一会子功夫就将林知白满头青丝挽了一个飞天髻,发饰海棠选了个简单大气的金饰,金饰前端点缀着几颗蓝色珠子,整体看来十分不错,林知白自己也是十分欢喜。
“嗯嗯,好看。”梳完发髻林知白又随着玲儿去换衣裳。
玲儿为林知白选了件素色绣着腊梅的衣裙,外罩着件浅蓝色的纱衣,简单又不失大气,将将合适。
林知白换衣衫的那档子时候白辞早早就等在了林知白寢殿里了。
见着林知白白辞愣了片刻,见惯了她穿红衣的模样,这一身素色倒也颇合适。
她这副皮相真真是穿什么都好看。白辞在心中默默为司命记了一笔,日后回去定要好好谢谢司命,若不然对着另一张脸他当真是做不来。
“咦~白辞我们穿的好像啊?莫非是一同买的?”
“嗯。”白辞笑着点了点头,“走吧。”
街道上行人匆匆,小贩的吆喝声,说书的人说书声对林知白都格外新鲜。
白辞牵着林知白穿梭在人行中,一路来到河边。
河边画舫欢歌载舞好不热闹,隐隐的抚琴声传上岸来,林知白认真听了听,真是动听。
“我们是要上那艘船吗?”林知白手指着一艘巨大的画舫,一眼望过去人似乎挺多,看样子是艘客舫。
“嗯,结识些人也不错。”
“没关系的,我有你就够了。”闻言,婳兮咧嘴冲白辞笑。原来是害怕她会无聊,白辞总是这样呢。
白辞低头看她一眼,手中揉捏着林知白暖和的小手。
站了一会客舫终于停在了二人面前,停了片刻有木梯伸下来,白辞便牵着林知白上了客舫。
临进船时林知白扫了一眼画舫的匾额心道:凤来仪吗?今儿个也是赶巧了。
林知白暗暗笑着。
一进画舫林知白眼里露出惊艳之色,她第一次上这样的船,竟是不知道人间的船也可以如此奢华。
她进的这间屋子,砌了个台子,台上上有个被一层层轻薄的莎隔离出的女子正抚出清扬婉转的琴声。
地板上也都垫着垫子,这种垫子她不识得,但她寝宫中的垫子也是这样的,一分颜色都不曾变过。
她不知如何形容这样的装饰,但是她特别欢喜。
白辞牵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白辞,这里真好看。”林知白双手托腮,四处打望着,眸子泛着光,倒映着这里的每一份美丽。
“喜欢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