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没有回应,林知白回望着他,大声说:“我不想当皇后了。”
“皇后之位岂是你能随心所欲的?”白辞定定的看着他,冷声道。
“白辞,你就当我在使小性子吧,皇后我是真的做不来。”
“我很累。我觉得我并不适合皇宫的生活。”
她想回雪山了。
“不行!”白辞语气强硬,抓着林知白肩膀的双手骤然用力,疼得林知白眼泪差点掉下来。
“怎么就不行了?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不回大梁,你也不必担心大梁与大邑开战,我悄悄的离开不行吗?”林知白目光落在白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有着说不出的哀戚。
林知白手摸着白辞的胸口轻声道:“白辞,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你谁都不爱,娶我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我,也是为了能在宫里过得更好。所以啊,这场恩爱两不疑的戏码我演的腻味了。”
林知白的手无力垂下来。嘴角微扬,却带着几分苦涩。
“谁跟你说我在演?林知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妄自菲薄?”
“还是说……以前的种种都是你在逢场做戏?”
林知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巧的贝齿咬着嘴里的嫩肉,用疼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对我的爱慕都是假的?半分也没有?”
“是,我只喜欢长相俊美的小公子。”
“我难道不好看?”
“你足够好看,可是白辞,总看着同一个人我也会腻,会烦。”
“总得尝尝新口味吧。”
白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握的拳头被捏的骨头声作响。
白辞如深渊般幽深的瞳孔紧紧锁住林知白。林知白与他直视,袖子里的手掐住自己的手心,生怕露出一点破绽。
“就这么想走?”
“嗯。”
“再陪我演场戏就放你走。”白辞转首望向天空中弯弯的上弦月,悠悠开口。
“好。”林知白咬了咬唇,点头应了。
……
一路上,白辞紧紧捏住林知白的手腕,好似怕她一不留神便溜走了。
林知白知道白辞很生气,因为她的手腕快要断掉一样,可她不想出声,只得沉默的跟着白辞的步伐。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彼此间都散发着疏离,可却又紧挨在一起。尤其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连彼此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月光蒋影子拖得很长很长,远远看去林知白与白辞仿佛很恩爱似的。
夜晚的天气有些凉,林知白穿的少,一阵风吹过竟打了个哆嗦。
再走了两步,白辞突然停下来松开林知白的手。
林知白有些诧异。
扫了一眼发现白辞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下一秒那件还残留着余温的衣裳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林知白有些错愕的抬头,咬唇道:“其实不用。”
……
晚风过境,吹得院里的的树扑簌簌的响,在了无人烟的深夜有些骇人。
白辞拖着林知白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雪融宫。
海棠玲儿一见主子回来了纷纷疾步上前,潦草的施了礼,也顾不得礼数拉着林知白就上下打量,再三确认她毫发无损后才开始哭诉。
“娘娘你可吓死奴婢了,以后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海棠现在想来还是一阵后怕。
今儿早她来叫林知白起床,却发现寢殿里空气一人,哪里还见得着林知白的踪影。若不是在桌案上发现了林知白写得字条她都要立马跑去告诉白辞。
且玲儿对此似乎很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担心,她也就放下了心。
但眼看着暮色降临,她在宫门守了一个时辰还未见林知白归来便有些着急了,匆匆禀报了白辞。
如今见着主子完好无损她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林知白摸了摸海棠的头,笑道:“你放心,你家娘娘本事大着呢,吃不了亏,我这不好好的吗?”
“娘娘以前再贪玩也会赶在申时回来,今日偏偏亥时才晓得回来,可不是存心要让大家伙担惊受怕的?”玲儿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模样好不可怜。
林知白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好玲儿,我知错了,你别哭了成吗?”
她真是不习惯这些娇滴滴的眼泪,看着怪心疼的。
“娘娘可饿了?今日银钱可带够了?”玲儿止住眼泪,却还是免不了抽泣,即便如此她心里关心的也还是林知白。
林知白觉得心头暖暖的,有些惭愧。原本她今日想悄悄离开,等她们发觉她也已经走远了,到时候她再换一副面庞,任谁也认不出。
如此一来,天高海阔,岂不任她自由自在?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过玲儿和海棠,她不见了,她们定然会落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届时便小命难保。
林知白忽然觉得她越来越像个人类了,多愁善感。
林知白鼻头一酸,赶忙伸手揉了揉,道:“我可是想吃遍城东一条街的,怎么会不带银子?”
林知白掏出钱袋在手中抛了抛。奈何她装得太多,这一抛林知白不仅没接住还打偏了。
那一大包钱袋霎时就砸在了白辞脚上,林知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着。
知道白辞将钱袋捡起来递到她眼前才回过神。
林知白看了看白辞的脚面,又看了看白辞的脸。
看来还是疼的,脸都绿了。
她带的这些银子可是给她以后用的,自然是装的满满的。而且怕银票轻飘飘的容易掉她特意兑了慢慢慢慢一大荷包的银子。
林知白忍着笑,问道:“没,没事吧?”
“嗯。”白辞斜眼看她。
“海棠玲儿退下吧,今晚不用守夜,朕在这歇。”白辞看向两个小婢女,眸子冰冷。
“是陛下。”海棠玲儿相视一眼,默默退下了。
这可是陛下和娘娘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自从那日吵架过后两人可是很少见面了,就连那些奴才都在猜测皇后娘娘是否盛宠衰败。
今日陛下歇在雪融宫正好借此堵住那些狗嘴,整日里没些好话,若不是怕娘娘为难她们定要好好惩治一番嘴碎的人。
林知白听闻白辞要歇在这里不由一惊。
“你要歇在这?”
“嗯。”白辞进了里屋还是脱衣裳。
林知白有些无语,她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他还要与她共枕而眠?
“不是,我说…我俩不都说好了吗?我要走的啊。”
“我说了陪我演完一场戏再放你走。”此时,白辞的衣裳只剩下了洁白的里衣。
“你这场戏……叫什么名儿?”林知白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白辞缓步走向林知白,一把抱住了她。骤然离地,林知白一惊,抱住白辞的脖子。
闻着白辞身上熟悉的沉香味,林知白有些晃神,忽闻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