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个头的老头,充满怀疑地说道:
“你真的确定我不需要再继续训练了?”
夏守惬意地抽了一口旱烟,晃着他那陈旧的躺椅,不耐道:
“你的青天不灭身已经到达瓶颈,体内那奇怪的玩意也因为境界限制无法继续壮大,你继续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用。”
薛川有些不情愿地瞟了柳圣依所处的阁楼一眼,嘀咕道:
“这么急着走干嘛...”
夏守嗤笑道:
“还剩半年,风云宴就正式开始,你现在不出发去争抢名额,难道等着到时候有人白送给你?”
薛川一愣:
“什么名额?不是人人都可以参加吗?”
夏守也是一愣:
“我以为你知道呢,风云宴的参赛者必须要有推荐名额,否则不能参赛,像那些修炼家族基本都有一两个,古老世家则会有七到八个以上。”
薛川懵了:
“那我这种没名额的怎么办?”
夏守翻了个白眼:
“能怎么办?抢呗!”
......
“名额还要抢...感觉这风云宴的逼格一下子低了好多啊...”薛川一脸不爽地走在离桃的一处中型城中的街道上,暗自嘀咕着。
按照夏守所说,太黎皇朝的朝廷会给每个修炼家族按照一定的份额发放名额令牌。
而按照风云宴的规矩,宴席开始当天,持有令牌的人必须在当地任意一处城池中公开示明身份,并且任由所有与他处于相同大境界的十四到二十四岁的青年才俊进行挑战,且不得拒战。
倘若在三天之内,令牌依旧在其手中,那么便才能获得进入下一阶段的资格。
届时,每个城池中都会有皇朝暗中委派的督员,来维持风云宴的秩序。
理论上来说,每个人一天只能发起一次挑战,并只能接受三次挑战,可主动认输,且两次挑战之间拥有三个时辰的强制休息时间。
为避免“盯杀”这种情况的出现,同一人只能挑战一次,换而言之,你要是挑战某个令牌持有者失败,风云宴期间就不能对他再动手了
也就是说,当你手持令牌并且打算在风云宴上大放异彩,首先你得随便挑一个城池,然后公开叫嚣“小爷有令牌”,接着准备迎接人民群众的怒火。
这第一阶段的过程,总共会持续十天,十天之内,你成功经受住了挑战,那么皇朝督员便会为你的令牌进行标记,给予你前往每一个大域的都城参与第二阶段的资格。
更有意思的是,令牌持有者与挑战者之间生死各安天命,没有确切的保护要求,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令牌持有者为了保持体力,面对一些以伤换伤的疯子时,只能憋屈地交出令牌,然后再谋划夺回。
小辈之间,只能在城池中动手,随时随地,但不能玩阴的,比方说下毒之类。倘若正面对战时的毒术倒也无妨,可若下黑手,便会迎接太黎皇朝的怒火。
而超过了境界与年龄界限的人,则不能对任何一个令牌持有者动手,否则连累家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的人便看出来了,这令牌虽然惹祸上身,但却是最佳的保命之物。
拿着令牌,在荒郊野地里乱窜,甚至是跑到你仇家大门前撒尿,对方都不敢动你。
不过,这种保护范畴也仅限于令牌持有者不去做一些违逆王法的事情,否则官府找上门来,就是有令牌也照抓不误。
有的人会问了,太黎皇朝怎么知道这各地发生的事情呢?
除了各个城池中的督员外,还有官府的专员在各个你意想不到的角落暗中观察,倘若实在有观察盲区,也有令牌记录下一切,日后被查出来,也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下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人敢挑衅太黎皇朝数万年积攒的威信。
“还有小半年,这风云宴才会正式开始,但是令牌已经提前一年便已下发,在此之前,也可以强行从他人手中夺得令牌...”
薛川暗自在心中谋划着一些比较阴险的计划,并盘算着挑哪一个倒霉鬼会比较好。
即便风云宴没有开始,但在这最后一年的时间内,令牌依旧可以被抢夺,并且没有被挑战次数的限制,而高境界之人同样无法对令牌持有者以及挑战者动手。
所以,只要你跑到任意一个大城中的修仙世家门前,疯狂叫嚣踹门,他们持有令牌的族人便不得不出来应战,否则视为拒战,直接将令牌所有权转移。
只不过,若是挑战失败,则自动算作失去挑战者的资格,那个时候,那些家族的老前辈们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你动手。
所以,这一段时间虽然规矩相对更为宽松,但是却没什么人会选择这种方式,即便有,也会打听多方情报,挑一个最软的柿子捏。
而薛川,很显然就是那种会选择去踹别人大门来叫阵的混蛋。
“唔...离桃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动手砸别人脸面有点不太合适吧...”薛川有些纠结。
说句实在话,他对于上别人家门口踹门喊人打架的行为兴趣非常浓厚,但是出于脸皮厚度的问题,他依旧有些犹豫。
薛川犹豫的不是是战败后丢脸,而是犹豫大家无冤无仇,自己却上门找事,这样有些不地道。
在薛川的心里,压根就没有自己战败的这种可能性。
开玩笑,十倍场域下,淬血六重的顶级天骄的狂暴攻势他都能撑住,这些普通修炼世家的所谓天才能耐他何?
反正时间还有小半年,薛川倒也不是过于急切,索性就当旅游了,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感觉也是颇为惬意。
“要不我还是回东莱吧?那里仇家多,动手也理直气壮。”
薛川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是回老家“杀熟”比较好。
正在这时,听力敏锐的薛川却是听见了远处街道上传来的一阵不寻常的骚动。
“哦?似乎有点乐子了。”薛川眯了眯眼,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地方走去。
这蝻湘城作为离桃的一个中型城市,也颇为繁华,管理算是井井有条,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商铺林立,倒也是一片热闹之景。
只不过,原本在几条街道交汇的地方是一处较为空旷的广场,此时却是摆了一处不算小的卖艺摊子。
薛川粗略一看,正是那群跑江湖的人的惯用套路,一些博人眼球的把戏,像什么徒手碎砖,口中吞剑之类,看着倒也吓人。
那十来个光膀子的大汉,一身横肉,在那“哼嗬哈嘿”,气派非常,引得周围的围观群众也是连连喝彩。
“好!厉害!”
“这都能劈碎?练了多久的手劲?”
“好灵活的身子,看样子还以为是个跟斗都翻不了的莽汉,没想到竟如此迅捷!”
“好生过瘾!”
薛川站在人堆中,也是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些以前的同行,虽说他现在单靠肉身就已经能真真正正地口吞铁剑,有兴趣还能嚼碎了吞,但他看起热闹来还是很投入。
渐渐地,人们就发现,这人堆里那个看起来气宇不凡的青年,喝彩喝得最大声,似乎是一副城里公子哥第一次看到乡野把式的样子。
不得不说,薛川的玩性还是很大的。
那江湖团伙的老大,一个短发大汉,此时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也是高声道:
“各位,都是讨个生活,兄弟们也不容易,要是看得尽兴了,不如给点铜钱,也算是积点功德,日行一善!”
围观群众纷纷应和,看得韵味的几人也是给出了几十枚枚铜钱,而薛川则是大方得很,直接扔了几两碎银。
“小兄弟,果真是豪爽之人呐!”那短发大汉显然也是开心至极,便与薛川搭起话来。
薛川微微一笑,轻声道道:
“都不容易,能帮一点也是帮,不过我还是给点建议,下次要验砖的那个伙计多练练手,从他右侧看,那换砖的动作漏洞有点大。还有下次往枪头上抹蜡油的时候混点蜂蜜,头更钝,还不易滑。”
那短发大汉一愣,感情这还是遇见个懂行的了?
随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年轻人没有戳破他们,还在那喝彩不断,最后给的碎银也算是给他们帮衬了一把,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兄弟,没想到你也懂行,是我看走眼了。”
薛川摆摆手,道:
“不妨事,不妨事,走江湖的都是朋友,帮帮应该的。”
随后,二人短暂交流了片刻,薛川便与这短发大汉道别一声,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薛川却是看见了更令他感兴趣的一幕。
只见在围观的人堆中,正有一个一身干练白色武衫的女子,其五官俊秀,却带着与女子柔情不相符的锋芒。
这白衫女子,正站在一个穿着蓝色短衫的青年身旁,温柔地与他说着些什么,不外乎是谈一些有关这有趣的江湖卖艺的事。
女人嘛,爱看热闹的玩性是天生的。
那男子虽嘴上附和,甜言蜜语连连,但是其眼神飘忽,几分闪躲之意被薛川看了个清楚。
顺着那青年不时瞟向某处的目光看去,薛川便见到一个同样五官迷人的女子,正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那张望的女子妆容偏向媚意,姿态也是婷婷袅袅,薛川便明白了个中奥妙,不由得嘿嘿一笑:
“有点意思,看来等会还有一场好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