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那文纶羽闻言,连忙掀起长袍来,给苏海棠磕着头,“小生见过主母。”
果然是读书人,行事作风之上,果然比那吴二贵得体多了,苏海棠只道:“起来吧。”又朝侍棋吩咐了,给文嬷嬷赏坐。
那文纶羽则谢恩起来,又给孙嬷嬷请了礼,又见给如是作了礼,方站到文嬷嬷的身后去。
那吴二贵就站在他的身边,见这文纶羽一声寒酸的长袍,而且还洗得发白了,脸上不禁满是嘲笑之意。
而那如是的脸上也着实无光,也不知道母亲为何非要自己嫁给这么一个穷酸书生,跟着二贵吃香的喝辣的难不成不好么?此刻又见两人这么并排着站在自己的对面,越发的觉得文纶羽不堪入眼。心里反正是打定了注意,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二贵。
苏海棠见他们都已经来齐了,便道:“现在你们都在,那我便也问问大家都是什么意思。”说罢,先朝孙嬷嬷道:“孙嬷嬷,你家的姑娘是许给了文家的,如今文家也在,你问问他们家是个什么意思?”
苏海棠这话方万,文嬷嬷便接道:“既然是定下了的婚约,哪里有取消了的道理,孙嬷嬷若是愿意,我们倒是可以把婚事提前了。”
“我们家自然是愿意的。”孙嬷嬷听见文嬷嬷的话,连忙应声答道。
然那吴二贵却是插口了,“我下的聘礼你们是收了的,如今又要和文家谈婚论嫁的,莫不是把我当猴儿耍了?还是你们家想一女嫁二夫了?”这吴二贵的口气里,显然是很生气的,只是因为这到底是在主母的面前,所以多少是有些压抑着的。
孙嬷嬷听见他这样的话,难免是有些气愤,何况他拿来的东西自己也都给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去,难不成想扼自己了,便道:“吴管事的,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送来的哪样我没给你送回去啊?”
那吴二贵一阵得意之色,“哼!送没有送完,你心知肚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我家自来是手脚干净的人家,即便是你拿来的那些东西有没见过的没吃过的,不过也没有半分的贪慕之心。”孙嬷嬷当即愤愤的回了他的话。只想这吴二贵分明是在别文家的面前抹黑自己家,心中对这吴二贵更是讨厌。
然那吴二贵却是得意洋洋的说道,“嬷嬷,你可别忘记了,这要嫁给我的可是你家的姑娘,你瞧瞧她手上戴着的,可是我老吴家的玉镯子。”
他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如是的手腕上去。
那如是有些紧张的想要把自己的手腕藏在袖子里,却叫孙嬷嬷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拉出来一看,上面果然戴着一个质地十分好的翡翠镯子。孙嬷嬷当即是又羞又恼,气得给了自己的姑娘一个耳光,“你个不听话的,我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来,快把他家的还给他去。”
那镯子少说也值个百来两银子,如是怎么舍得,只一个劲儿的躲开她母亲,这一不留神,大概是忘记了孙嬷嬷也是有些年纪了的,出力有些重,那孙嬷嬷就这么一跟头栽倒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如是也给吓着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手死死的握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侍棋跟着几个小丫头忙将孙嬷嬷扶起来,幸得没伤着,大家这也才放了心。
然文嬷嬷那里却是满脸的怒气,只觉得这孙嬷嬷是故意的,而且还跟着她的女儿上演了这么一幕抢镯子的事情,分明就是在羞辱她侄儿给不了他家姑娘那样的聘礼了,只转头朝苏海棠禀道:“主母这也瞧见了,她们家的姑娘,嫁给了纶羽,恐怕是受不了苦头的,何况如是姑娘是个什么意思,我们不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所以更是不能强人所难,如今我就替我哥哥家,把这门婚事退了,也好成全如是跟吴管事的。”
文嬷嬷说这些话,苏海涛一点也不诧异,而且这样的姑娘,自己也觉得不合适文家公子,不过这到底还是要问年轻人的意思,只向文纶羽问道:“文家公子,你可是同意你姑姑的意思?还是你要娶如是。”
侍棋闻言,也连忙去看那文纶羽,却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这个神情有些像夫人有的时候。
文纶羽清浅一笑,眉宇间不过是些淡雅,洒脱的说道:“纶羽向来不强人所难,何况看姑娘心已有所属,纶羽若是执意不放手,反倒是成了那等破坏他人因缘的祸首。”文纶羽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坠子递给文嬷嬷。
文嬷嬷听见他的这话,心里自然是高兴,接过他手里的玉坠子,便朝孙嬷嬷走去,扔给孙嬷嬷道:“这是原先定亲时候,交换的信物,如今孙嬷嬷拿去送给你们的新姑爷吧,也麻烦把我家侄儿的拿回去了吧。”那可是文家的传家之物,怎么能落到如是这等贪慕虚荣的女人身上。
孙嬷嬷却是不接那玉坠子,连忙央求道:“文嬷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难不成你们还不相信我姑娘不是。”孙嬷嬷眼下也顾不得在主母的面前丢人了,只朝那如是震声道:“你给不听话的,是要把你老子气死不是?你赶紧把东西还了,吴管事那样的富贵人,你攀得起么?”
然女大不由娘啊,这孙嬷嬷分明是让如是把手镯退下来还给那吴二贵,然这如是却是把当初文家给的那块玉坠子摘下来,朝文嬷嬷的手里塞去,只道:“退婚就退婚,谁愿意嫁你们家的穷书生!”
侍棋听见她的这话,不免有些替那文纶羽不服,却见那文纶羽倒是无所谓的笑笑罢了。
文嬷嬷也不客气,那过自己家的玉坠子,也不敢孙嬷嬷接不接她家的,只朝她拽去,拿着自己家的转身就走到侄儿这边来。
那厢吴二贵见这婚就这么退了,也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心里只想有句老话,叫太容易得到的没劲儿,得不到的却更想得到。眼下看着如是,越发觉得她原来长得又不怎么样,而且又无半分的气质,跟着主母这么一比,一个是天上的五彩凤凰,一个却是底下的野麻雀,真是没法儿比。只懒懒的说道:“罢了,如今聘礼的事情我也不提了,那玉镯如是姑娘喜欢就收着罢了,只是我也不能背上这个拆了人家因缘的祸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