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歌自然是赶快谢恩，然后又安静地站在三殿下身后。
此时使者里一个黑脸男子，看着秦牧歌，声音不高不低道：“据在下知，秦司书是大将军的前妻，不久前被休弃出来，可是真的？”
此语一出，场面立刻安静了一瞬。
太后眼眸里深意明显，也不说话，只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轩辕澈。
秦牧歌顿了一下，她当然想到对方会在这样的场合问出这个问题，知觉告诉她，对方并不是无意的，但是现在似乎所有人都看自己和轩辕澈，等着下文。
于是她淡淡一笑，也不等轩辕澈说，她回道：“是，使者的消息真是灵通……”
“这件事似乎是传遍了京城，在下也是偶然听到……”那使者欲言又止，扫了轩辕澈一眼，继续道，“听说秦司书是受了陷害，不知是不是真的……”
轩辕澈的脸更沉了，他终于将眸光转向了那个说话的人。
秦牧歌到现在隐隐感到对方话里似乎有话，并不是针对自己，他的最终目的似乎是——轩辕澈！他们之前看轩辕澈的目光就不友好。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也不能任由对方来拿自己和轩辕澈的关系说事！
“多谢使者的关心，我想这是我和大将军之间的事，我们会解决的很好，今日这样的场合是赏牡丹，而不是别的，使者请尽情欣赏牡丹……”
秦牧歌不失礼节打断了对方的问话。
“秦司书难道是有难言之隐？”那使者似乎并不打算放手，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卑不亢站起来，满是讥讽地朝轩辕澈看了一眼，“倾慕大将军的女人据说有无数，但是他府上现在只有一个女人，是不是大将军就不喜欢女人呢？不然秦司书如此美丽怎么会有人狠心休弃？……”
那个人处处打着秦牧歌的幌子，字字针对轩辕澈。
啪！轩辕澈手里的茶盏被他捏的粉碎！
三殿下也感觉出使者的不友善，他黑眸流转，淡淡道：“使者，这是大将军的家事，你……”
“在下很好奇而已，我现在忽然想着高昌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是看看他的样子竟比女人都美百倍，若是一个龙阳君，那可真是……”
太后高高在上，似乎并不感觉使者说话过分，而是一直保持着看戏的姿态。
后面的秦芳菲一脸紧张观察者轩辕澈的反应，对于使者的话她感到非常震惊。
不仅仅是她，很多对轩辕澈有爱慕的女眷也是惊讶至极。
秦牧歌虽然不喜欢轩辕澈，但是也不喜欢自己被使者当枪使，自己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个使者的用心。
所以她稍稍往出走了一步，位置正好在轩辕澈身边，看着那个使者一字一句道：“这位使者来自何处？来自高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以打听别人的私事为乐么？大将军几个女人干你何事？男人娶的女人多就是正常，娶的少就不正常？照你的逻辑看，女人成了什么？我们太后还在，你出此胡言，是喝醉了么？！”
“在下是替你说话，你竟然不知好歹？！”那个使者一脸气急败坏。
秦牧歌轻蔑一笑：“你是傻子，就把别人也当傻子么？……”
这句话一出，司徒容第一个笑了出来，不过很快他掩住口，但是那眼神依然是笑意盈盈。
此时，三殿下发话了，他轻声呵斥秦牧歌道：“休得无礼，张大人可是南齐有名的辩才……”
对面张大人立刻鄙视地看了一眼秦牧歌：“在下不屑与一个婢女说话，若想要在太后面前辩一辩，博太后一笑，麻烦请与在下匹敌的人出来——大将军如何，敢不敢迎战？”
秦牧歌通过这些日子接触，知道轩辕澈根本就不擅长舌辩，何况现在摆明了对方就是想找他，并且羞辱他。本来自己完全可以看他的笑话，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看见对方那副叫嚣的狂样就心生厌恶。
所以，她看轩辕澈真的要站起来，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轩辕澈的冷眸扫向她有些疑惑，似乎不明白她此时的用意。
“这件事先由我来面对，若是败了你再上——毕竟他将我们两个又扯在了一起，这是我不喜欢看到的。”秦牧歌低声安抚完轩辕澈，转头对三殿下和太后福身，用清脆又柔软的语调道，“殿下，太后，微臣现在是司书，论官阶虽比不上张大人，但是和张大人配合博众人一笑是可以做到的，望太后、殿下允许。”
三殿下正要点头，对面张大人呵呵一笑：“难道大将军害怕了，还是高昌没人了？……”
太后和三殿下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三殿下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秦牧歌的口才绝对比轩辕澈强。
秦牧歌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淡定问道：“请问大人可以叫牡丹在花期刚刚过去再次开花么？”
张大人一愣。
“若你做不到这一点，怎么敢说高昌没人？如此坐井观天就是你的为人么？至于大将军害怕那句话，若是你可以打败我再和我们大将军较量吧——说吧，张大人，想要辩什么，秦牧歌洗耳恭听。”秦牧歌宛如倒豆子一般倒出一番话，同时走到对方跟前。
太后眸光扫了一下目光一直都在秦牧歌身上的司徒容，眼底冷了不少，接着她又将眸光看向轩辕澈，发现他也破天荒地看着秦牧歌，似乎是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因为侧着脸，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她的手在袖笼里紧紧攥了一下。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秦牧歌身上，这个因为红杏出墙被夫君扫地出门的女子，刚刚又因为牡丹收到人们称赞，现在又和使者将要进行智辩——她，可以吗？
张大人似笑非笑看着这个硬要和自己对阵的女子，暗骂对方不知天高地厚，语气里明显的看不起：“就凭你，有资格和老夫对阵？会点雕虫小技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大将军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你被休弃之后还抱着痴心不改？一个花痴傻女没有尊严，真是可怜！”
“张大人似乎对大将军有成见？是之前有过节，还是——你对好看的男人天生没有好感？”秦牧歌看着对方眼睛，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也难怪，大人长得如此着急，出生的时候脸先着地吧？所以对美好的东西嫉妒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里不是常人可以衡量，说这些话我也不怪你……”
“呵呵……”几声轻笑，这一次没有憋住的竟然是——轩辕澈。
他就那么没有顾忌没有遮掩地露出编贝似的皓齿，笑得春花灿烂，那笑容让牡丹都黯然失色，让日月也失去了光彩，原本就美得人神共愤的容颜，此时魅惑无比。
这样的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然后满场的笑声不断，宛如潮水一般。
三殿下尽管忍着，也是满眼的笑意，他掩不住的宠溺看着秦牧歌，看来她是不喜欢吃一点亏。
“你……”张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秦牧歌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冷静下来，狠狠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利，被扫地出门的弃妇心态如此好我还真没有见过，你维护大将军，对他痴心有加与我无关，现在是良辰会，你在七步之内若是可以做出一首应景的诗便算你这局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