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话离别
就见海淘,咬牙切齿道:“因为土地的分配是玩游戏决定的。众人蒙上眼睛,用匕首扔掷到转动的球上,球上刻录着财神庄各个区域。投到哪个就分到哪一块,这个大当家完全把一件很正经的事情,当游戏玩了。“
“就没有当家反对?”我好奇,好歹总有品味正常的人存在吧。
“没有用。”海淘沮丧摇了摇头,“除了我,没人反对。”
“啊?成初没反对。”我诧异,能够把屋子建成中规中矩的人,可见比起你们这些奇葩,成初这么正常的人,不太可能任由你们胡来吧。
“知道为什么成初不反对?!”海淘一想到这就火大,恨不得将手中的小蒲扇狂甩到地上,一阵猛踩:“因为成初他家有四国最美的庭院,最美的走廊,最美的假山群。没错洛王府就是四国最美的府邸,没有之一!你说,他都有那么美的府邸了,他还会关心其他府邸被怎么改造!”
“你这么说也对。”我这么想着,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黄衫少女与白衣少年在一个满天梨花的长廊处,游走过招。
“梨园廊。”我出了神,那个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长廊的匾额上,写着这么三个字。
那个走廊是我见过,最美的长廊,满天飞舞的梨花,自上而下的散落下来。就好像人间仙境,飘雪入人间,那个场景,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清。
“哟!看来小媳妇是已经去过了啊~“海淘扇着小蒲扇,打了个哈欠。
“您的意思是梨园廊是洛王府的建筑!”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原来上官珂真的去过洛王府偷成初的玉佩。
“慢着?这么说,小媳妇你还没去过成初那小子的家?”原本还沉浸在YY中的海淘忽然抓到话柄,一下子又恢复状态,摇着小蒲扇侧过身来八卦道:“你有没有说过,回去何时成亲。”
成亲啊~
我的眼神顿时变得迷离,心境浮浮沉沉。
“笑笑,我们回去便即刻成亲。”成初的话语此刻在耳畔响起,变得那么的悠远,那么的……悠远。
漓国行已经是必然,三个月后我能够安然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何况凤如是说,我只剩下还不到一年的寿命。
海淘看到我的神情,一下子静了下来,他知道我的毒还有一半未解,我还要到漓国三个月。有那么、那么多的未知数,不该在此刻提及成亲的事。
“三个月而已嘛,很短的。”海淘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话题:“哟!小媳妇你看,亭子里头似乎有人。”
他说着朝亭子快步走了过去。
喊什么喊,有人很正常好么,有妖怪,那才叫稀奇。
想是这么想,我还是配合着跟上海淘的脚步,走进亭子。待到将人看清,不由一愣。
亭子里头,一男一女一太监。
女子一身鹅黄暖衣,梳了一个堕马髻,发髻上随意的一根玉簪子插着简单、大方。
男子脸色苍白,穿着一袭黑衣,身上还披着一件厚重的皮裘。尽管如此,仍旧唇无血色,单手握拳在唇边,说不了几句话便不住咳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女子凝眉,面露担忧之色,想伸手扶住男子,可是却在小太监上前之后,硬生生将手缩了回去,微微一叹。
“海涛当家,李姑娘。”小太监见到我们,唤了一声。
这个小太监,我们是见过的。他便是那天在太子府见到,那个将头都磕破的小太监。
亭子里头的另外两人,听到小太监这么一说,皆是一愣,转头就见海淘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民女,拜见太子妃,信陵君。”
“草民,见过太子妃,信陵君。”
亭子里头的一男一女,正是太子妃和信陵君。
太子妃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妃,现在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
“啊?”海淘讶异打量,太子妃现在梳的发型是少女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太子合离了……”太子妃顿了一下,看了眼信陵君,见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才无奈一叹:“我现在自由了,正准备向女帝辞行。”
“你要去哪?”我一着急,也顾不得礼节,开口问道。
她走了,信陵君怎么办?
“哪?”太子妃展颜:“自然是回家,回墨国的边疆大漠,找我的养父,成信。”
成信,成初的大伯父,四国第一将军。一生戎马沙场,战绩无数,从未曾败过,目前在墨国与卡斯国交界处镇守。而卡斯国因为其风俗习惯、民风、地域与其他四国非常不同,所以被四国联盟称为真正意义上的番邦。而四国在这个番邦眼里,也只有一个名字,中原。
原来,太子妃竟是成将军的养女,这么算来,她就是成初的堂妹。
曾经的太子妃是别国将军的养女,这层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听着她刚才说的话,我算是琢磨了大概。
“女帝肯放人?”我皱着眉头,说得好听是太子妃,其实不过是人质,牵制第一将军的人质。
太子妃闻言微微一愣,那双秋水眼眸望向信陵君:“我也想知道原因……允之哥哥。”
她叫的不是信陵君的官位,也不是姓氏,而是“允之”二字,带着那份湿漉漉而又厚重的昔日感情。
信陵君像是被狠狠击中,身子踉跄后退一步,好不容易稳定心神,这才扯出一个温柔而又疏离的笑容:“承蒙梓涵妹妹还肯叫我一声哥哥,那便听兄长一劝,放你走,你便走吧。让将军为你寻个好婆家,便嫁了。他国的事,他人闲事,便莫管了。”
言下之意,是将昔日的那段情撇的干干净净,那么决然,连我听了都心疼。
可是太子妃,哦不,是梓涵,大概是这些年已经被两人的这种关系、感情折磨够了,折磨的连挣扎甚至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仅仅只是垂下好看的眸,静静的应了一声。
“嗯。”她最后抬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成了一句话:“允之哥哥让我走,我便走,我走可好?”
那是最后的一丝哀求,眼巴巴的看着信陵君。
“恩,时日不早,启程吧。”
简短的几句话,将最后的一丝丝火苗,系数浇灭。梓涵笑了笑,就好像早就意料到了,朝我们这边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太监离开。
我站在信陵君的右后侧,正好瞧见他别在后背的手,狠狠的将手指掐进手心里,那血缓缓的,一滴滴的滑落下来,沾在袍子上。
海淘站在边上,缓缓的摇着小蒲扇,想叹息却终究没有叹出来:“人都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允诺女帝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