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炕上,不知不觉在宫中已有一个月了,有着什玛这样细心温婉的丫头伺候着,我在宫中的生活倒也过得极为舒适。什玛是个不多言语的丫头,不过偶尔的言辞谈论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大气与开阔,似乎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眼看着我和永琰的大婚在迩,想必这宫中我也是不能够久留了,一想到要进入到一个魔鬼的洞穴,心底的惆怅不免又增了几分。
“格格,您又在想些什么呢?”什玛将手炉递给我,问道。
我接过手炉,温暖似乎一瞬间涌遍全身,冲她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玛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奴婢照顾好格格是分内之事!”什玛一边往火盆里加着炭,一边说道。
我笑了笑,拢着耳边的碎发,良久才道:“什玛,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不想总是在屋里呆着了。”用手指着眼前的炭火盆,又道:“这种东西虽是暖和,可吸得多了,是会中毒的。”
什玛看着眼前的炭火盆,虽是满脸的疑惑,可还是颌首会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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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雪狐连帽袍子,手捧暖炉走在御花园里,什玛紧随其后。小太监也正在忙碌的清理着初雪,见我走过,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立到一旁躬着身。
“呦,我还当这是谁呢?”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和馨也穿了一件与我一样的雪狐连帽袍子缓步向我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宫女。
永璘虽已是贝勒,有了自己的府邸。可由于和馨与荣嫔娘娘亲密的姑侄关系,因此和馨甚少在府里头呆着,经常到宫里头走动。这样一来碰到她的机会也就多了些,所以今日能与她撞见,我也并不意外。不过幸好,我现在已是格格的身份,与她平起平坐,她倒也欺负不着我。我长舒一口气,向前迎了过去。
“现在兰韾应该称呼您为十七福晋了吧!”我率先开口问道。什玛也在身后福身请安“十七福晋吉祥!”
和馨站定,两名宫女也随后向我福身问安。只见和馨打量着我身上的雪狐袍子,由下向上扫视一番,目光突然停留在我的旗头上,眼神中含有三分疑惑,七分怒气。
“好你个钮祜禄·兰韾,你居然敢偷我东西。”和馨指着我怒斥道。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不能含血喷人。”我不以为然地淡淡回道。
和馨一声冷笑,上前一步,伸手在我的旗头上取下一样东西,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当日你与我争夺这支玉簪未遂,没想到今日却用这等极为可耻的卑劣手段。”
我定睛一看,是紫罗兰玉簪,心想道:“糟了,居然把这茬给忘记了,只是一时的喜欢才将它带上,却未曾想招来了她的口实。”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无话可讲,你无话可讲就代表你默认。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贼,皇阿玛这回可真是看走了眼,居然封了一个贼人来做格格。”和馨一副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架势说着。
我厉声回道:“够了,不要一口一句贼人!我根本就没有拿过你的玉簪,这支玉簪本来就是我的。”
和馨的脸瞬间变的铁青,转而笑道:“当日十七哥将此玉簪买下送予我,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当然,也包括你!而我在皇阿玛寿辰之日将它戴于头上,也是众人皆看到的,若论人证,我有许多,你真的还坚持这支玉簪是你的吗?”
和馨说的没错,当日我将玉簪除下藏于袖中,根本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戴过它。而她的招摇,却让每个人都记住了这支玉簪。何况这支玉簪是永璘送给我的,我若是说了,以和馨的脾气必然会闹到乾隆爷那里,对永璘只有百害而无一例。我断然不能够再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了,可若是不说,难道真的要我无端端背负这个罪名吗?
我自知百口莫辩,不自觉地轻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和馨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和我去见皇阿玛,我今日就要将你的卑劣罪行公诸于众,看你这个格格还怎么当!”
什玛见状忙跪下央求道:“奴婢求福晋饶了格格吧!格格是不会拿福晋的玉簪的。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和馨不理会什玛的央求,伸手想要拉我,却触碰到我的手炉,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回身看着两名宫女怒喝道“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绑了。”
一旁两个宫女正欲上前,什玛突然一声冷笑道:“你们二人最好思虑周全,格格岂是你们这般奴才能碰得的。”
两名宫女看了看和馨,又看了看我,一时倒没了主意,犹豫不决。
和馨见状更是气岔了,又欲上前动手,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正是永璘,霎时呜咽道:“十七哥,她偷了你送我的玉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未完待续)